毒性蔓延得比想像中快。
「不愧是國家最頂級的特工…」我背靠後巷的濕冷的牆,以空調的室外排氣部分作掩護,勉力保持清醒,但麻痺的感覺慢慢剝奪我的神志。
逃離了商場等於失去了作為擋箭牌的途人,但在商場內作困獸之鬥,我必死無疑。
現在只好在冷巷內狩獵。
沒帶太多的武器,子彈只剩下六發。沒有電影中的奇蹟救援,也沒有易燃氣體的罐給失當炸彈使用,握槍的手不斷顫抖,我漸漸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
「不妙呀…」我抬起僵硬的脖子,看不見星星,只有霓虹的倒影。
「踏踏踏…」突然,數個人影隨著整齊一致的腳步聲出現在冷巷的盡頭。
我慢慢調整呼吸,把毒性的影響降低,至少令我可以按下機扳。

對方的呼吸有絛不紊,行如貓步,落地無聲,果然訓練有素。




人數只有五人 ,幹掉這一批後必須再換一個地方,這樣的的動作已經重覆了三次。
我閉上眼深呼吸,心中盤算著與對方的距離。
「十,九,八…」
我把身旁的酒樽扔向對面的牆壁,玻璃瓶破碎的瞬間我側翻離開掩護,突如其來的爆樽聲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我趁側翻時連開三槍,我捨棄了一槍斃命的眉心,瞄準目標較大的身軀,希望在這個狀態下,至少能癱瘓他們的戰力。
槍聲使他們從回戰鬥狀態,但情況已經由不利的一對五變成一對二。
當我滾到牆邊的一剎那,左腳一蹬搶進他們兩人之間,一下子縮短的距離使他們無法瞄準。
我左拳把右邊的特工的下顎骨打碎,同時用子彈貫穿左邊特的心臟。
不行了,劇烈運動加快了毒性的流動,內息一下子無法調和,吐出一污血。
我單手扶著牆,把剛殺掉的特工的武器帶上身上。
拖著步履不穩的身驅步出冷巷,我必須找個地方把毒素清除,但成為棄子的我還有容身之所嗎?





我嘗試過找出感染的傷口,放出毒血,但我身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傷口,行內傳聞「蛇」用毒殺人於無色無形,是中南海十三特工中專職暗殺的頂尖人物,要是他剛才有心殺我,我不可能捱到現在。
現在的我單憑多年來的毒物訓練和「不想死的意志」支撐著,咖啡店,可能開不成了。
當務之急是離開蛇的追殺範圍,這一帶是經常活動的地區,阡陌錯綜的後巷,隧道,垃圾站等等快速在我腦海形成立體的地圖。正當我在腦海中快速搜尋有可能的脫身之法時,那絕望的三隻眼睛卻出現在我面前。
「你逃不掉的,」三眼隻手背負,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上頭的指示是帶你回去,不是就地正法。」
我緊握著槍,這個距離下一秒便可以射爆他第三隻眼。
「走吧,不然…」他彷彿用三隻眼睛同時看著我,「那個叫曉嵐的女孩的安全我可不能保證。」
一瞬間我打消了逃的念頭,或許是藥力使我無力抵抗,或許是本能抗拒我與三眼為敵,或許曉嵐對我真的很重要。
算吧,反正特工只是工具,用舊了,不稱手便換掉,我們從來沒有選擇權,我軟癱在地上,想起在西安那個飄雪的夜。
然後,射斷命運的子彈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