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寧願不要被救。我搖搖頭,對她默淚已流。
 
「哧。」夜來風苦笑,「叫你為自己著想,就要考慮咁耐。為左佢,就諗都唔洗諗。」
 
「你知唔知,咁樣好傷我心?」他繼續苦笑,「我唔想你為佢而應承我。」
 
「其實,你叫到既事,本身我都一定會去做。」夜來風提起她的手,在手背吻了一下,「今次雖然特別唔想,但都唔會例外。」
 
「佢喊啊。」圍觀我的人說。
 


我掙扎,想落地,去藍藍那裡。
 
「佢肯定係餓得太耐,想咬人,你地小心啲。」紅毛說,提醒學生們。
 
「吾吾,吾吾吾吾吾吾?(仆街,你屈撚夠我未?)」我吾吾聲。
 
「你睇下,佢眼神幾猙獰?」紅毛說。
 
「係喎,都係快啲殺左佢啦,等佢快啲解脫。」另一學生提出。
 


「好啦好啦,你地邊個識攻擊魔法?」紅毛問,以一副挑選食物的心態。
 
「咳、咳。」夜來風在台上乾咳兩聲,吸引大家注意,「唔好意思,今晚哩度係我既求婚場地,請唔好係度殺生。」
 
眾人都望向台上。
 
「我唔想我既未婚妻,日後回憶起我求婚嗰晚,淨係諗起血腥既畫面。」
 
「咁又係。」來賓紛紛同意點頭。
 


「仲有,今晚我先至係男主角。」夜來風踏前一步,「請嗰位不請自來既客人,盡早返去休息啦。」
 
「至於隻吸血鬼,交比我地處理就得架喇。」說完,他使用觸手卡片,召喚多隻手,要把我接走。
 
數隻手伸展過來,觸及我,要把我抬起。
 
可是,紅毛一手把我按回桌面,不放我走。
 
「此怪物凶殘成性,吸血成癮,我怕萬一走甩左,會後患無窮。」紅毛說,「所以都係當場解決比較好。」
 
這時候,藍藍走過來,撥開左右的人。
 
「吾吾吾吾……」我繼續吾,不要過來啊笨蛋。
 
她用手,想挖出我口中的泥。


 
「小姐,你做乜野?」紅毛問,不滿意地盯著她。
 
「佢想講野。」藍藍答,專心挖走我口中的泥。
 
「好危險架。」紅毛說,「小心佢咬你。」
 
「唔會,我知佢唔會。」藍藍堅定地說。
 
沒用的,紅毛用吸血鬼之力,將泥固定得好穩實。
 
「點解……咁實既?」藍藍用力挖,指甲都花了。
 
「小姐!」紅毛加重語氣勸止。
 


藍藍不加理會,抹去額汗繼續努力。
 
不可以讓藍藍受傷害。我以吸血鬼之力,控制桌面的餐刀餐叉。
 
「小姐,今次係最後警告,你再繼續,我會阻止你。」紅毛最後通牒。
 
「吾!」我坐起來,操控所有刀叉,一同射向紅毛。
 
「停。」紅毛抬起右手,截住面前的刀叉。
 
「點解……你都有吸血鬼之力?」一個似乎熟悉吸血鬼的學生問。
 
旁邊的人聽罷,都馬上退後兩步。
 
「你地誤會喇,我係使用言靈術,控制佢個人停止咋。」紅毛慌忙補救,狠狠地凶了我一眼。


 
「嗱,你地睇住,我叫佢放低就放低。」他微笑說,準備再示範。
 
「放低。」他自己以吸血鬼之力,把刀叉壓回桌面。
 
「原來係咁,頭先真係嚇親我。」其他人又安心下來。
 
然後,他看了看我,便將目光投放在藍藍身上。
 
——嘴邊盡是得逞的笑容。
 
「吾吾吾吾,吾吾吾吾吾吾!(唔好搞佢,我實唔放過你)」我激動地掙扎著。
 
可是,換來的是我被更多的人害怕著。
 


怎麼辦?有誰可以打破這個局面?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多了一個人,一名趕來的金髮少女。
 
「大家唔好信佢!程強係黎救你地架,嗰個先係壞人!」莉莉喘著氣,以魔杖對準紅毛。
 
「吓?」人們半信半疑,有的已經在抖腳。
 
「嗰個男人係聽到有『純血』吸血鬼係附近出沒,先至趕過黎。」莉莉替我辯護,逐步走近,「你地竟然唔幫佢。」
 
「真架?咁哩個人……咪可能係……」學生看著紅毛,開始驚慌。
 
「我以莉莉 ‧ 麗莎 ‧ 伊利沙伯既名義起誓,絕無半句慌言。」她再說,「啱啱程強先係城門救左我,佢絕對係好人黎。」
 
「但紅色頭髮哩個,我就唔知喇。」她敵意地說。
 
「小妹妹,你真係好多事。」紅毛換回紅眼睛,左手一合,把大門關上。
 
糟糕了,莉莉。
 
失去興致的紅毛,迅速抓住莉莉的頸子,把她按在門上,「啵——」
 
「你想點啊?」莉莉推著他,魔杖射出火燄,卻是一點效用都沒有。
 
頸子卻被兩根尖銳的鬼齒咬著,手抓著門,身體抽搐,「啊丫——」
 
「吾、咳——」我終於把泥土吐出,「莉莉!」
 
慢慢地,莉莉失去血色。
 
年輕美麗的她,漸漸變成一條無血乾屍,反起白眼。
 
「莉……莉?」夜來風、藍藍、我和大家都看著她,卻無能為力。
 
吸取魔法師血的紅毛,眼睛變成螢光紅,力量成倍增長。
 
「你地一個都唔洗旨意走。」他揚起沾血的嘴角,亢奮地望過來。
 
——莉莉被丟到一旁,像個被玩厭的玩具。
 
「莉……莉?」我們仍然接受不到這個事實。
 
「點算?」有人問,所有門窗都打不開。
 
「你老母,竟然敢殺莉莉……」有高年級學生憤怒地走出來,拔出魔杖,「仆街,我唔教訓下你,老母會以為我啲A係買番黎。」
 
怎料紅毛,雙掌拉後,傾前一推,所有圓桌、椅子都被推開,一直推到向台邊。
 
圓桌、木椅也把人們推往台邊去,數十名來賓轉眼如雜物般堆在一起。
 
「好痛!」「啊……」慘呼聲連續傳來。
 
現場,在紅毛面前的人,只剩下那名高年級學生。
 
「黎丫,打我丫。」紅毛挑釁地說。
 
「咕嚕咕嚕……」還未說完,他頸子已經被咬,「啊……」
 
幾秒後手腳放軟,被一下子推到角落,便死在一旁。
 
「血既味道唔錯,係冇左年輕女性嗰種體香。」紅毛品味地,舔舔嘴邊,「阿強,你真係唔試下?」
 
這時,我已經掙開了樹根。
 
「吸血鬼之力。」我輕微施展,把壓住大家的圓桌木椅驅散兩米。
 
「差啲死,哮……哮……」有人鬆一口氣。
 
手從褲袋裡掏出一個小瓶,開打瓶蓋,把四顆血片放入口中。
 
眼神從新明亮,紅筋再次鮮紅。
 
踏前一步,前面的桌椅左右散開,讓出路來。
 
「執迷不悟既叛徒。」紅毛搖頭嘆息,「為左吸血鬼界著想,作為純血既我唔可以原諒你今日既行為,一定要將你肅清。」
 
「咪行住!」夜來風在台上喝住我,下人替他披上魔法師袍,給他一個水晶球。
 
我望向他。
 
「唔好要我講咁多次得唔得?」他躍下來,袍尾經過了我,「今晚我先係男主角。」
 
「所有來賓聽住,今晚係我做主人家不力,但依加唔洗擔心,一陣你地就可以安全離開。」
 
——水晶球裡面,正在下雨,還有櫻花飄落。
 
「憑你?想殺我?」紅毛忍不住笑了。
 
「笑?」夜來風困擾地說,「睇黎我夜來風 ‧ 雨聲花落 ‧ 知多少,被睇小得好緊要。」
 
「如果大家以為我淨係識變下花,召喚下手仔,咁就錯喇。」
 
夜來風,沒有回頭一眼,斜望著水晶球。
 
「藍藍,本來哩樣野,係打算同你二人世界嗰時用。」
 
「係我已經學左好耐、整左好耐既空間魔法,一個不受外界打擾既世界。」
 
——再見。他口唇兩動,無聲道別。
 
「夜來風。」藍藍想過去,卻被樹藤魔法纏住了腳。
 
「吸血鬼!各位來賓!」他再次揚聲。
 
「依加就比你地見識下,夜來風詩意的魔法,雨聲花落的藝術。」他一手舉起水晶球,念著,「空間魔法——」
 
「咕嚕咕嚕,雨聲花落。」
 
 
剎那間,餐廳好像消失了,全部人置身於一個下著春雨,花開花落的季節。
 
天陰陰,四周都是櫻花吹落。
 
旁邊有小溪流水,被雨點打得漣漪圈圈。
 
環境很美,但很快,來賓一個一個地發光消失,然後到我。
 
 
光茫過後,我們已經回到餐廳,眼前只剩下一個水晶球。
 
「大家快啲走!去安全既地方。」藍藍提出。
 
「今次得救喇,真係多謝夜來風少爺。」眾人紛紛經過我,從大門離開,有些直接爬窗逃亡。
 
紛亂的腳步之中,我拾起水晶球。
 
裡面是夜來風與紅毛的一對一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