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秒鐘,我一直被銀達尼號吸引。
 
「銀達尼號。」我默念船名,覺得這艘郵輪充滿神秘感。
 
有預感船上會有很多事情發生。
 
「少爺,唔好望喇,我地上船先啦。」日來睛說,「陣間有記者過黎就麻煩。」
 
「口罩。」醫生叔叔,塞兩個口罩進我的西裝袋,「陣間覺得藥力就完既時候,戴住佢。」
 


「之後你閒無來事,屎忽痕,做乜都好,都盡量戴住佢。」他再補充,「係自己間房就無所謂。」
 
「哦。」我點頭,右手把口罩塞入一點。
 
突然,「呼嗖——」一輛私家車快速呼嘯而過,強風吹扯了大家的衣服和頭髮。
 
在前方扭軑,擺尾,整部車橫移起來,拖出長長的車胎痕。
 
「剎……」最後趕及在海岸邊緣煞停,沒有掉下海。
 


「咩人黎?」眾人嘩然,紛紛看過去。
 
「咔。」首先下車的是一名水手,他穿著深藍色水手服,跪在海邊吐白泡。
 
「咔。」其次是駕駛座的男人。他下車後,拿著帽舌,從容地戴上黑色海軍帽,帽前有著「航海金徽章」。
 
他年約廿七,衣著上,左胸掛著兩個獎牌。
 
「似乎冇遲到。」看看手錶,這男人鬆一口氣。
 


「船長,我叫你注意時間啫,唔洗快到咁雅?」水手起身後,迅速到那個男人身旁,遞上雪茄。
 
「喂,睇下,係春郎 ‧ 不覺曉船長!」記者們眼光閃亮,洶湧地圍了過去。
 
「春郎船長,你手車得,就係人都知啦。」記者說,再問,「對於今次要駕駛史上最大型郵輪,心情如何?有冇緊張?或者擔憂啊?」
 
原來那個年約廿七歲的飛車男人,是銀達尼號首航的船長。
 
「放心啦。」他雙手插袋地說,咬著遞來的雪茄,由水手替他點火。
 
「我諗,呼……」吐出一口煙霧,他說,「唔會有事既,呼……」
 
由於他雙手插袋,雪茄吸兩口後,是水手替他取下,過一會兒又遞回去。
 
「有原則既男人!」我欽佩,肯定是除了駕駛以外,都不願意使用雙手吧。


 
漸漸地,我也雙手插袋。
 
「唔好學。」日來晴把我的手抽出來,再將我往登船板推去。
 
 
「咦?佢……係咪程強 ‧ 羅密歐?」記者竊竊私語。
 
「羅密歐伯爵個仔?」另一記者回應,「過去訪問下佢!」
 
 
登船板附近站滿了人,多名警衛戒備,對三等艙乘客進行搜身及行李檢查。
 
至於登船口,有兩名水手把守,負責查看船票。
 


我們愈走近登船口,就愈多人,愈擠迫。
 
「唔好推我喇,我自己行。」我對日來晴抱怨,醫生緊隨其後,在人群中左穿右插。
 
「少爺,你既船票。」日來晴給我一張頭等艙船票。
 
我接過之後,忽然……
 
在濃烈的海腥味和人潮味之間,傳來一絲令人神往的女性香氣。
 
只是吸了一口,已覺陶醉。
 
「發生咩事……」我張目四處打量,「係邊個?」
 
眼睛沿著登船板,沿著排隊的兩、三個人,望向登船口。


 
「藍藍小姐,唔好意思,依加只係比頭等艙乘客上船。二等艙乘客要稍等。」水手檢查船票後,把票還給一名穿著樸素、戴著淺藍色太陽帽的少女。
 
太陽帽的帽身,只縫了一朵淺藍玫瑰花。
 
相反其他走過的女乘客,無論是頭等還是二等艙,大陽帽上都是各式各樣的花卉、鳥、蕾絲、彩帶等等,十分花巧。
 
「唔該你丫,我媽媽有病,可唔可比佢上船休息先?」少女懇求,扶著旁邊的母親。
 
「唔好意思,咁唔合規矩。」水手拒絕,請她們從登船板讓開。
 
我身體不自覺地,想走上前,無法解釋原因。
 
「先生,請問你係咪程強 ‧ 羅密歐?」記者攔在我前方,手拿筆和簿。
 


左右兩邊,無法突破。
 
「少爺,帶番副超先。」日來晴在耳邊輕聲說,遞上太陽墨鏡。
 
右手接過,打開眼鏡兩條鏡腳,迅速戴在日來晴臉上。
 
「程強少爺,有人搵你。」我大聲地說,拍一拍他肩膀。
 
記者的注意力馬上轉向日來晴。
 
「你先係程強 ‧ 羅密歐先生?」他們蜂擁地問。
 
再望回去,那名少女已經不見,登船口只剩下其他富貴的頭等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