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啪啪啪……」
 
薇薇左腮鬆開小提琴,望向四周的觀眾,不禁熱淚盈眶。
 
雙手垂下疊起,鞠躬謝過。
 
 
她把小提琴還給小伙子後,向我走來。
 
「點啊,好唔好聽?」她邀功地問,抹走眼角的淚痕。


 
「妳身邊既人,一定好有耳福。」我說。
 
「個個都係咁講。」她笑容地說。
 
「只係,或者……我唔會係嗰個人。」在教堂前,我愧疚地說。
 
「咩……意思?」薇薇笑容僵硬。
 
「我覺得我唔適合你。」我眼神隱憂,還是說了出口。


 
「不如我地取消訂婚。」
 
「點解?」她眼睛睜大,淚水又再湧現。
 
「係咪我拉得太難聽?我再拉過……」她調頭想去取琴,手卻被我拉住,「或者……我以後都唔拉丫。」
 
「唔係。」我說。
 
「咁係點解?我……我有咩唔好?」她流淚問,仍被我拉著。


 
「唔係你唔好。係我唔好,係我配唔上你。」我坦白說。
 
右手取出一個口罩,展示給她看。
 
「口罩?」她望著。
 
「每一日,我出街都要帶住佢。因為我唔知藥效幾時會完,自己幾時會咳……」我雙眼含淚,「薇薇,我係一個絕症病人,剩餘既壽命唔多。」
 
「即使答應同你訂婚,我都冇信心,可以撐到去結婚嗰日。」
 
「頭先你講,三年後哩座教堂就會落成。」
 
「但三年對肺結核患者黎講,同永遠係冇咩分別。」
 


「你呃人,你個樣一啲都唔似有病。」她喊出來。
 
四周的人都望過來,想知道發生什麼事。
 
「我只係打左特效針。琴晚你黎我間房,咪見到我戴住口罩,仲用張被包住自己既。嗰個就係真實既我。」
 
「咩特效針咁勁,我唔信!肯定係你處心積慮,由琴晚就開始做戲。」她沾淚的右手,一記鎚我胸口。
 
「唔係咁。」我說,被她打著,承受著她抒發的痛。
 
「喔!我知喇,你一定係鍾意頭先嗰個叫藍藍既女仔。」薇薇眼定定盯著我,手指直指我的雙眼。
 
瞳孔放大,不懂反應,「我……」
 
「講中左,係咪?頭先我就覺得你成日望住佢。」她眼神一成不變。


 
「唔係咁,你冷靜啲。」我嘗試讓她冷靜。
 
「我唔理,你一定要同我訂婚。」她偏執地說。
 
「如果唔係,我就叫紅哥殺左你,同埋嗰個女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