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把一位穿淺藍色裙子的少女,接收到懷裡。
 
這一刻,我像是擁抱了世界,成為了世界上最光的星。
 
「噗噗——噗噗——」心跳聲大得心臟像要跳出來。
 
慢著,我……幹了什麼?
 
手有點發抖,我好像做了一件很衝動的事。
 


啊,都怪自己太入迷。
 
「程強……少爺,唔好咁樣。」藍藍說,頭埋在我的肩膀。
 
嚥下口水,額汗一滴滑下。
 
我攬住她上背的右手,摟住她腰間的左手,想要鬆開,只是十根手指仍在挽留。
 
香味撲鼻,我……
 


「如果比人見到既話,我地就死得架喇。」她輕聲地說,語帶哀求,額頭仍靠在肩上。
 
「就算唔係攬住,我地比人見到,都係死得架啦。」我安慰說,「其實冇咩分別。」
 
「但係……少爺你仲有唔夠四十個鐘就要同薇薇小姐訂婚,咁做……」她不想被我抱住,「唔係咁好。」
 
「唔好叫我少爺。我只係程強。」我低聲說,仍未捨得放手。
 
「程強,我爸爸係一個花心既男人,經常花天酒地,洗晒屋企啲錢之後,仲拋低頭家,跟第二個女人走左去。」藍藍說起家世,眼有點紅,低頭,抓住我的衣服,「程強,我唔想你係啲花心既人。」
 


「我根本唔係花心既人。」我澄清。
 
「但我唔想做搞散人家庭既女人。」她說。
 
「家咩庭?」我苦笑起來,「我都未結婚。」
 
「一頭家係好唔容易先建立到,無論係你同薇薇將來既家,定係依加你同爸爸既家。如果我既出現,會令到你地不和,搞到你地關係破裂,我會……」她哽咽起來,「我會好自責,我會好有罪惡感,覺得自己係壞女人。」
 
「我唔想比人話係狐狸精、第三者,我更唔想比人話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係貪錢既女人。」
 
「所以,程強,你既好意我心領喇。」她懇求地,搖一搖我手臂,「比我走啦。」
 
聽著,我的手慢慢放軟,終於垂了下來。
 
「聽日,我會去搵羅密歐伯爵,向佢自首,希望佢比我繼續做司琴。」藍藍笑顏地說,退後了兩步。


 
「因為我唔想收左訂金,但唔做野。亦都唔想,將練習左咁耐既琴技,全部白廢。」她繼續說。
 
「嗰一曲,你要留心聽住啊。」她叮囑後,笑容開始掛不住,淚水偷偷進駐,「係你同薇薇小姐既訂婚鋼琴曲。」
 
藍藍在甲板上,一口氣把擔憂和明天的計劃說了出來。
 
她的眼淚,也流出來了。
 
道理,我大概是說不過她的。道理、現實的因素,都不站在我這邊。
 
只是在如此良辰美景,淨說悲傷的話會很可惜。
 
海風輕輕吹過,像過來安撫我倆——
 


「你講完啦嘛?」我微笑問。
 
「嗯。」她點頭。
 
「陪我睇一陣星星。」我溫柔邀請,淚眼吻起她的手背。
 
「做十分鐘嗰一個陪我睇星星既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