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意思,我想攞返份文件。」男人進來時說。
 
映入眼簾,是一位管理員裝束的老頭子。
 
「感謝主。」我仰天呼一口氣,藍藍也整個人鬆了下來。
 
「嘩!發生咩事?張枱呢?」他受驚嚇了,「嘩!做咩塊板穿左個窿架?」
 
「伯伯。」我叫一聲,輕輕招手。
 


「有賊啊!有人爆竊啊!」他驚叫,想逃出去。
 
「伯伯,冷靜啲。」我從板洞出去,舉起雙手,示意平安。
 
「你係?」老伯伯猶疑地看我的臉。
 
「你好,我叫程強 ‧ 羅密歐,白銀航運公司老闆羅密歐伯爵既獨生子。」我想上前跟他握手,但又怕嚇壞他。
 
「原來係少爺。」他撫著胸口地鬆一口氣。
 


「嚇親你,真係唔好意思。」我鄭重地鞠躬。
 
「唔緊要啦,但少爺係度做咩?仲有,做咩咁黑都唔開燈?」
 
說著,他手一啪,房間就光亮起來。
 
被光線照耀著,我啞口無言了幾秒,也感受到從後而來的怪責視線。
 
「因為一啲誤會,我同女友比人鎖左係度。」我說,拍拍他肩膀,「依加你黎左,實在太好,我地終於可以出去。」
 


「女朋友?少爺唔係聽晚就要訂婚咩?」老伯伯問。
 
「哩個咪就係最大既誤會囉。」我簡直想哭,「係呢,伯伯你咁夜又會黎哩度既?」
 
「我晚晚都要點一次貨,然後入黎mark返個記錄。」他實說實話,「你知啦,出面啲貨全部都咁名貴,少左一件都好大件事架,我賠唔起架。」
 
「程強,你快啲執返比伯伯啦。」藍藍推著桌子,俯身從板洞出來。
 
「真係唔好意思,阻住左你做野。」我對伯伯道歉,馬上收拾收拾,把文件記錄疊齊。
 
「但塊板?」他一臉無奈地問,看著收拾中的我。
 
「之後會有人黎維修。」我牽強地說,「唔洗擔心。」
 
連同一些文具,放回桌子上。


 
「係呢?你過黎嗰時,冇人攔住你咩?」我刺探消息,「冇人話你知唔可以過黎之類咩?」
 
「冇啊,我就住隔離之嘛,夠鐘就出黎巡一圈,冇人同我講過野喎。」老伯伯說,又邀請,「少爺,你地睇落凍左好耐,我嗰邊有暖爐,你地洗唔洗去我度坐下?」
 
我轉身看藍藍的意思,她展露出不要連累老伯的表情。
 
「唔洗喇,唔該。」我禮貌地說,加以讚賞,「老伯伯你咁盡忠職守,我遲下一定會叫上面加你人工。」
 
「哈哈哈哈。」老伯伯摸摸鬍子,豪邁大笑,「我做左哩行幾十年喇,做埋哩轉船,我就退休架喇。仔女都係美國等緊我,到時就可以抱孫,唔洗再做lu。」
 
「不過,都多謝少爺你既讚賞。」老伯伯向我點頭。
 
「傻啦,係我地多謝你就真,如果你今晚偷懶冇黎,我地就死梗架喇。」我說,牽起藍藍的手。
 


 
「咁我地唔阻住你做野喇,祝你生活美滿。」我由衷地祝福,敬這位老邁的管理員。
 
「我老人家唔識情愛,老伴亦都已經唔係度。但記住啊,捉緊既手,就唔好放開喇。」老伯伯也由衷地祝福,「祝你地生活愉快。」
 
「多謝伯伯。」我和藍藍說完,便禮貌地離開了房間。
 
到了房間外面。
 
「你話,點解管理員伯伯,咁容易就開到門既?薇薇冇派人睇住咩?」藍藍問。
 
「你當薇薇係黑幫大佬,有好多人跟住咩?」我裝酷地說,「對手,只係一個十五歲既女仔。」
 
「咁我地依加去邊?」她問。
 


「死,我條房間鎖匙係舊嗰套衫度。」我這才發現,剛才沒換衣服就走了。
 
「點算啊?咁咪冇得返去?」她問。
 
「咁咪唔返去囉,我同你搵個地方匿埋。」我抱著她,「從此隱姓埋名好唔好?」
 
「唔……」她在思考,而我單單是看著她,就覺得很幸福了。
 
「不過,要帶你睇左醫生先。」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