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花園的管理處架構為一個助理物業經理,一個物業主任和兩個文員。
 
分工非常簡單,經理和主任負責上樓工作,另兩位文員負責文件處理和跟進管理費,而兩位文員的名稱分別是Doris和Susan,她們是四十多歲的已婚婦人,阿健說她們每日只要求準時上班和下班,沒有上進心但對自己的工作負責認真。
 
回到管理處,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後,我便立刻安排一個緊急會議,安排工作。如施主席所說,我們現在首要做的便是做Benchmarking,查問一下鄰近屋苑的管理費,而我則負責查問保安員的市場薪金。
 
自最低工資實施後,保安員薪金有大幅度上升,部分管理公司把假期也加進最低工資,現在的市場薪金基本上已接近$13,000。
 
行內有句說話「識呼吸都已經會聘請」,美麗花園現只以$10,000聘請保安員,難怪現在屋苑欠缺近兩成人手,這也是我希望今次透過調整管理費可以解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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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而今天便是第一次開法團會議的日子。
 
這兩天的工作實在忙得不可開交,我們除了要跟進日常工作之外,更重要的是我們還要預備開會文件,制定管理費的增幅預算和大維修的跟進事項。
 
一般情況下,法團或業委會會議也安排在晚上進行,主要原因除了法團成員多為在職人士外,更重要的是可以讓其他住客出席旁聽。
 
部分屋苑因為戶數和屋苑設施較多,為節省開會時間和增加討論空間,法團或委員會會另闢多個小組會如保安小組,會計小組,清潔維修小組及會所小組等會議,好讓更多住客可以參與屋苑事務,集思廣益。
 




只是,小組會無可避免將加重管理處和物業經理的工作量,晚上八時的會議順利完成的話,將會是十時完成,如果遇上重要事項,有時候要開會至凌晨時份,對物業經理的精神和健康亦構成一定壓力。
 
還有兩個小時才開始會議,我相約阿健和我到附近的餐廳晚膳。
 
還記得我第一份工認識的物業經理,總愛在會議之前喝啤酒,我問他什麼原因,他解釋喝酒可以讓他鬆弛神經。我當然不會在會議之前喝酒,因為自己千杯不醉半杯紅,喝一點酒已足以讓我臉紅耳赤,所以我喜歡到屋苑附近的大牌檔吃飯抽煙。
 
我們點了的飯菜很快便送達,阿健沒多想的便徐徐吃下。
 
為免氣氛太過沈悶,我隨意的找了個話題問:「阿健,你響美麗花園做左幾耐呀?」
 




「我?由畢業到而家,都做左三年啦。」
 
「咁都做左一段時間啦,遲啲諗住點呀?繼續做落去定諗住轉工?」
 
「唔……都未諗清楚,不過我打算轉行啦,呢份工好似冇咩前途,做到咩職位都好,都係要俾人鬧,冇晒尊嚴,成隻狗咁!」阿健說自己像狗時的語氣鏗鏘有力,可以聽得出他在工作上感到不如意。
 
我嘗試開解阿健道:「其實做邊行都係俾人鬧架啦,做客務服務聽電話都俾人由返工鬧到放工架!」
 
「咁唔同喎……」阿健說著把手中的筷子放下,唏噓地回應:「如果真係我做錯野我俾人鬧,咁冇問題!但有時啲客唔記得密碼入唔到大門又投訴保安員唔開門俾佢地,開門俾佢地又俾人投訴我地保安做得唔好,有時候我響到諗呢啲咁小既事都要去跟進處理,我真係覺得自己好無聊。」
 
看著眼前的阿健,我覺得就好像看著年青時憤世嫉俗的自己,對於各類奇怪的投訴往往會記掛在心上,只是在這個行業待得久了,我才知道要在這個行業生存,最重要的不是解決,而是跟進!
 
「阿健,我呢行做左差唔多十年,由沙士做到而家,我見證住香港社會既高潮同低潮,我唔知將來係點,我只係知只要我一日做物業管理,我一日都唔駛怕失業,因為我地既人工係由管理費所支付,之前IT,物流,運輸呢幾個行業都好好前途,點知而家最好既係做Sales,你明唔明我講咩?」
 
「我明,但係有時候啲客真係無腦,痴線架!有個客同我講佢屋企唔見左啲洗衣粉要我幫佢報警呀!」




 
「哈哈哈哈!」我忍不住大笑:「我試過有個客便秘,叫我幫佢買甘油條啦。」
 
物業管理是一個奇怪的行業,是一個讓人發瘋的行業,只是如果我們能夠從工作中找到趣味,這個行業前景絕對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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