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未知的危險
 
凱勒進入前所未有的緊張心境,十分鐘前的他,還是胸有成竹的在方舟之內探索。
 
在夜視鏡的幫助下,眾人深入方舟的船艙,一如所料,方舟是古文明的逃生船,沒有人會將陷阱設置於逃生船上,不然未求生,一個不留神便被自己坑到。
 
曾經到過南極金字塔的蕭樺和路德一路上看著,這裡的建造方式跟金字塔很是相似,特別是牆壁上的線條,不斷的勾勒出幾何圖型,間中會有零星的文字,路德邊走邊看文字,這是他唯一的憑藉,用以翻身的憑藉。
 
巨變是發生在眾人進入一個巨大的空間之中,當第一個人踏入後,室內憑空的出現了光線,然後一把聲音硬生生的傳到眾人耳內,但沒有人懂得這聲音在說什麼,除了路德。
 




「非我族類的人啊,立即回頭,這不是你們應該進入的地方。我族的人啊,亦請你快回頭,這裡已經是過去,不要再窺探過去,好好的向未來進發吧。」
 
路德低頭的想,祖先們讓其他人離開他很了解,但為什麼連自己也要離開呢?這是他們一族的遺寶,他值得擁有,他亦應該擁有!
 
這道聲音迴盪在室內,凱勒一行人卻不明所以,他們從古文字之中勉強的組織出意義來,這已經是非凡的成果,但從文字中找出讀音卻是他們從沒想過的事,所以懂得古文字,不代表能聽懂。
 
可是從那莊嚴的聲音中不難聽出這是警告的字句,傭兵們緊緊的擋在凱勒等研究人員之前,這群傭兵基本上來自五湖四海,當中幾個可是退役的海豹特擊隊成員,以及保護政要級數的保鏢,基本上他們連子彈也會為這群人去擋,這是他們的使命,他們的生命,因為主子的死去,也代表他們不用再在這一行混下去,保鏢當不成的話,只能淪為地下世界的打手,每天過著提心吊擔,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的生活。
 
凱勒在這時間還是很冷靜,一切的變化也是進入這空間之後才出現,他們要確認這種聲音是有傷害性的,還是沒有,於是凱勒下令眾人都退回進入的通道之中,一如他所料,他們一退出聲音和燈光就消失,等待了五分鐘後,他們再次進入通道之中,聲音再次響出,凱勒聽得出重覆的都是同一字句,而傳出的來源是在對面的通道之中。
 




他轉身跟語言學的專家道:「聽不聽得出來是什麼語言?」
 
這名語言學的專家在這一界別很有名氣,更是專攻北美、南美、中美、非洲和歐洲的少數民眾和古語言,會的語言差不多有一百二十種,聽到聲音的時候,他已經在自己腦海中找了幾種相似的語言。
 
「絕對一樣的語言我聽不出來,但跟古漢語、以及中美的土著語言有點相似,如果用這兩種語言去翻譯的話,那就是『離開』『族人』等意思。」語言學家說的都是非常謹慎,因為他說的話可能影響到之後的行動,以及自己的生命危險。
 
離開?一聲警告就想讓他幾十年的心血白費,一句話就想他們離開?沒門!
 
坦白說,要是凱勒面前是武裝的威脅,他也絕不會退縮,大不了就拚命了,手下帶上的這些人就是用來幹架的,他怕的不是古代武力,而是古代的病毒,所以特別在這方面下了功夫,因這而死的人在行內是多不勝數,他可不想因此而重蹈覆轍。
 




面對警告的凱勒只是給予獵鷹一個最簡單的指示--前進。
 
獵鷹是什麼人?基本上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他也不會害怕,只要錢夠的話,要他刺殺哪一個的元首也可以,被別人架著刀子在頸、甚至被人用槍指著腦袋他也試過,單靠一把不知名的聲音說著自己不懂的話也會讓自己退縮?只要手中有槍的話,他什麼都不怕。
 
「小子們!走吧!把一切的危險都打成蜂巢!」獵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威嚴,而這幫跟隨他的人,哪個不知道獵鷹的能力?在他一聲號令之下,底氣多了,消去了心中的陰霾。
 
踏出這個房間,走到另一條通道時,黑暗中有些東西靜靜的甦醒,那東西在甦醒後兩秒鐘便直接的執行了最高的命令:把方舟內的一切生命驅逐!
 
走在最前的兩個傭兵,一個曾在利比亞服役,另一個在中非的戰亂區中打混過三年,對於危險和殺氣都有無比的感應,這是他們最大的底牌,也讓他們從無數次的危險中存活。
 
可是,他們終究是平凡人,有些超越常識的東西,他們在戰亂國中當一輩子傭兵也不會明白。
 
殺氣?沒有。
 
但下一秒鐘他們人便被拋到空中,暈得不知方向。




 
後面的人,也被兩秒一拋的節奏淹沒,在夜視鏡的幫助下,他們只看到一道巨大的身影把自己的伙伴像孩子般的拋起。
 
人類對於未知最是恐懼,少數人克服了這種恐懼,勉強的維持一定的行動,這已經是傭兵中的高手。
 
獵鷹更是其中表表者,不知道他經驗過什麼的波浪,竟然一點驚訝的情緒也沒有,鎮靜的指揮著人手。
 
「開槍,點射,向目標的身體攻擊!」兩秒鐘行動並沒有對敵方造成打擊,黑暗之中,子彈擦出了星火,獵鷹皺眉想著,這可是最新制式的自動步槍,一千米外的目標被打中也要斷手斷腳,但對方卻不為所動,那點火花明顯是金屬與金屬的撞擊,難道是盔甲……獵鷹瞬間就否定了這可能性,因為穿著盔甲被點射,盔甲中的人不死至少也要吐血,那可能像現在一樣把自己的人拋來拋去。
 
獵鷹心想,點射都不能起作用,當即更改命令:「集中掃射,朝敵方雙腿攻擊!」務求打擊對方的行動力。
 
木乃伊、殭屍、吸血鬼也好,獵鷹都遇過,暫時不說當時他的經歷,重要的是他很清楚,任何存活於世界的生物,也受物理法則影響,腿沒有了,便行動不了,危機自己就會解決,這也是獵鷹多年來的經驗,當正常人失去行動力時,其精神力和判斷力也會受嚴重影響,跟廢人沒分別。
 
集中掃射雙腿的確奏效,黑影的行動明顯受到嚴重阻礙,獵鷹當下拿出反裝甲的小型穿甲彈,即使這是弱化版,打不穿裝甲車,但破開金屬卻是游刃有餘。
 




長期在死亡中穿梭的獵鷹已經不作瞄準,更重要的是直觀,也就是直覺和身體的經驗,讓身體去進行判斷,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會明白,判斷之中那零點一秒已經決定一切。
 
「砰!」一聲爆炸,隨之而來的是火光,穿甲彈的作用在穿透之後是點燃,用作燒死裝甲車中的士兵。
 
「立刻關上夜視鏡!」一道命令在戰鬥落幕後推出,以夜視鏡直望火花會嚴重傷害雙眼,現在有了火光,比綠芒芒的畫面清晰。
 
獵鷹點了點頭,向一名傭兵指示上前查看,大家都屏息以待的看著那士兵。
 
利用軍用電筒和火花的幫助下,傭兵仔細的查看,大約三分鐘後才帶點慌張的回來。
 
察覺到神色奇怪的凱勒忍不住問:「怎麼了?」
 
傭兵吞吞吐吐的說:「報告,它……它……不是人類……」深呼吸了一口氣後,繼續說:「甚至……它根本不是生物……它……」再下去士兵就不敢再說了。
 
凱勒生氣的問:「那到底是什麼!?」




 
獵鷹對這傭兵也有點不耐煩說:「你只需要將你看到的回報就可以,其他事留待他們處理!」
 
傭兵只吐出三個字──機械人。
 
一道涼氣從所有聽到這三個字的人背上出現,獵鷹一手拉開傭兵,徑自走到那「機械人」旁作了詳細的檢查。
 
然後他招了招手道:「沒有危險,你們可以過來。」
 
凱勒為首的幾個科研人員立即跑到「機械人」前,看到實物,他們要收回一個「人」字,因為那形狀不像人型,一身黑鋼顏色、手是跟人類的很是相似,但卻擁有六隻手,剛才同時拋起數人便是如此,腿部粗壯,比人類的爆發力強上很多。
 
「阿爾法教授,你怎樣看?」凱勒問的是在機械工程方面有涉獵的年輕教授,雖然這不是他的專長,但見聞上應該可以給大家參考的意見。
 
阿爾法認真的查看每一個關節位,亦研究了被穿甲彈射破的那位置,觀察內部的構造。眾人看到教授把機械翻來翻去,看完頭、再看手,突然又再看頭,速度一直的加快,一邊看一邊喊:「不可能……這樣理論上是不可行的……能源系統沒看到……電路傳遞信息的方法是什麼……不可能……這不是人類的手筆……」
 




那種著迷了的樣子,凱勒很明白,但他還是乾咳了幾聲提示阿爾法回過神來。
 
「教授,希望你能給予我們一些有用的資訊。」凱勒沉聲道。
 
思緒還是亂得一塌糊塗的阿爾法聽到凱勒的命令後,按捺住自己既興奮又緊張的心道:「這絕對是機械人,雖然我不知道它的構造、它的物質、它的動作原理,但在理論上,他的構成絕對是機器,只是我們未能明白當中的裝置而已。
 
第一,動能問題,它是憑什麼去活動,未能將其完全分拆,我無法確定,但它不一定是用電,看看它被擊穿的部份,沒有我們正常機構的火花、電流的痕跡,很可能和我們使用的制式不同;
 
第二, 分析的系統,它是用什麼方式去判斷行動,特別是剛才攻擊我們的模式,大部乒也是只傷不死,那證明它是有一定的判斷能力,進而修正力度和攻擊模式,這在現存的科學上是不能做到,幾乎每次的攻擊也要人類去進行判斷;
 
第三,凡是機械,也是被控制,我們要問製造者是誰?為什麼要製造出來?它是如何接收命令的?
 
第四,相信剛才的聲音來源就是從這出現;
 
第五,如果這是機械人的話……方舟之中還有多少相同的東西?」
 
 五個問題中,只有最後一個最受眾人關注:還有多少?
 
一個機械人已經將他們十多人撲倒一半以上,而且還是不下殺手的情況之下,要是多來幾個時,又或者當它不再留手時會怎辦?
 
雖然方舟之內近乎漆黑,但眾人也知道自己臉上有多難看。
 
「退?」被這股無情的力量洗禮後,凱勒不得不開始想一個問題。
 
成功打開方舟已經是重大發現,而且能夠俘虜一台超越現代的機器,也是立一大功,再走下去,推算可以獲得山海經中的基因資料庫的機會有多大?控制到整艘方舟又有可能嗎?
 
凱勒躊躇著如何是好時,獵鷹將損失逐一回報說:「六名傭兵中,三人輕傷,經包紮後已經沒有大問題,非戰鬥人員有四人受傷,皮外傷有三人,另外一人跌下時造成手部骨折,行動影響不大。」
 
傷員情況比想像中要少,這讓凱勒的心壯上不少,他試探的問:「要是我們再遇上類似情況時,能夠應付嗎?」
 
獵鷹和幾個傭兵相量了一陣子後回答:「巷戰之中,相信一名剛才同級的機械人我們能夠完全應付,這次被突擊之下,我們有點混亂,現在已經掌握到機械人的概況和弱點時,問題不大,以我們的武器量,十次巷戰沒有問題。可是……如果空間變大,同時要應付多過兩台的機械人,便超出了我們可以控制的範圍,三台的話,會出現傷員;四台的話,我們會受嚴重打擊;五台的話,全滅。」獵鷹說得很認真和準確,而且說起全滅的時候也是輕描淡寫,因為他看到的就只有現實,不帶上絲毫的恐懼和興奮、低估和高估自己,基本上他說的就是真實。
 
投降也要看時機,用象棋來比喻,現在棋子一隻也沒死,只是被對方嚇了一嚇,那有可能就這樣投降?凱勒給自己制訂了一條撤退的心理線,傷員出現百分之三十時,他就必須撤退。
 
作出這個打算後,他們把周邊的一切、剛才的戰鬥過程、機械人的特徵都記錄下來,然後繼續向前。
 
路德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暗罵:這班貪婪的人類,祖先已經警告了他們,但醜陋的人仍然不知悔改,你們就用血肉和靈魂去讖悔吧!
 
一路走來,路德已經掌握到致勝的關鍵,他只需要等一個時機去逆轉。
 
同時,這場戰鬥卻讓深埋在方舟黑暗盡頭的某種東西甦醒過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