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巧合
 
失蹤了半個多月的蕭樺,竟然會突然來電,面對這個電話,姜宇和趙月飛都感到十分錯愕,但為了得知更多消息,也沒有時間讓他們去細想,一按接聽,姜宇的電話傳來了沙沙的聲音。
 
「是……是姜宇嗎?」蕭樺的聲音十分驚慌恐懼。
 
「我是,我是,蕭樺你這半個月到哪裡去了,你還在馬丘比丘嗎?我和趙月飛在山腳。」姜宇毫不含糊的說,他沒有時間去跟蕭樺浪費,這裡的氣氛進入了前所未有的窒息,而唯一可以幫助解決事件的便是蕭樺。
 
轟隆!轟隆!
 




「你們在馬丘比丘嗎……太好了……快來求我們,這裡的情況很不妙……我在山上,不知道為什麼天空都是雷,我躲起來了……你們快上來救救路德大哥,他還在方舟裡面……不知道是生是死……」
 
轟隆!轟隆!
 
「這裡的信號很差……我不敢再用電話了……雷電好像被信號所吸引過來……你們快來救我們,記得找多一些人,還要有武器,我們要對付的東西……很可怕……是……是吸血鬼……對了……我在廣場後方的一塊大石後……快來……」
 
電話被雷電干擾得很厲害,再接下去已經是沙沙的聲音。
 
在山腳望上馬丘比丘上的雷雲,感覺像是比幾天前更可怕,一條又一條的雷柱,每分鐘也能清楚看到雷電的光影,緊接著的是連綿不絕的電擊聲。
 




這一次的災難,想必讓馬丘比丘的遺蹟摧毀得七零八落 ,上面的石頭遺蹟被雷劈中,絕對會碎成石粉。
 
大自然的力量,身處香港福地的姜宇和趙月飛都小看了,自己身處的香港只是一場死上幾人的天災,也會成為報紙頭條,換上有些國家,刮一場風人命損失卻成千上萬計。
 
「怎麼辦?」姜宇問道。
 
「還是要找他們吧……這事只靠我們可解決不了。」趙月飛無奈的說。
 
其實姜宇都很清楚現時的情勢,沒有一個國家的撐腰,他們連越過當地軍隊防守線的權利都沒有。
 




「那我們走吧,找那個姓牛的傢伙,雖然那老傢伙背後肯定有什麼盤算,但我們已經沒有選擇對吧……」姜宇也有同一想法,只是循例的問問而己。
 
「別人形勢強,沒辦法啦,我們總不能跟一個國家對著幹,啊……對了……那個柏德曼……」趙月飛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
 
「柏德曼!對了!教授他很可能在這事情上能夠幫忙。」姜宇想起了這個南極的科學家,以他們所想,這教授極可能是從事秘密研究的人。
 
南極的考察在他們發現金字塔後已經有新一種看法,考察的並非冰雪,而是埋藏在冰層下的古文明,而方舟一事,他們也可能幫得上忙。
 
就在他們在研究這想法的時候,他們身處的帳幕被打開,走進來的,偏偏卻是牛司令
 
「姜先生,趙先生,剛才你們接收到蕭先生的電話吧。」牛司令冷冷的說。
 
姜宇立即反應過來說:「是的,我們正打算過來找牛先生你的支援,蕭樺現在應該身處山上,他更說自己有危險,需要大量的武裝支援。」
 
從牛司令的到來,姜宇已經可以猜出,自己的電話一直被監控中,就像在香港的時候一樣,所以他也不能隱藏什麼,在牛司令的眼中,他一直都沒有秘密可言,現在他只希望帳幕中沒有什麼竊聽的器材,不然他們想找柏德曼教授的事讓牛司令知道,會有不敢想像的後果。




 
「嗯,我都知道了。」牛司令也從姜宇的口中得知剛才的訊息,他是特意的讓姜宇知道自己的監控,無形的壓力才能讓姜宇一直害怕。
 
在牛司令的手令下,後面有兩個軍人拿著兩套黑漆漆的衣服前來。
 
「換上它吧。」牛司令命令著:「這是防雷電的保護衣,即使被雷電直接擊中也不會丟了性命,穿好之後,我們就整裝上山。」
 
「上山?牛先生,我們只是普通人,可沒有走進雷電區之中的能力和膽色,既然你也知道蕭樺的事,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好了。」趙月飛立即大驚道。
 
「不行,你們也要上山,這是我以國家給你們兩人的命令。」牛司令沒有退讓的意思。
 
事實上趙月飛也知道這命令下了就不能反對,他只是想從牛司令的話中看出到底這老狐狸有什麼打算,可惜牛司令也是人精了,豈會被他們套到說話。
 
可是至少趙月飛能從他的絕對中看出,山上的事情應該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至於是什麼,他也不知道。可笑的是,其實牛司令也是聽命於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要帶上兩個毫無戰鬥力,在學術和知識上提供不到什麼協助的平民。
 




姜宇和趙月飛也只能無奈地穿上保護衣。
 
這保護衣的質量非常好,用手摸上去也能感覺到中間有幾層不同物料的絕緣層,穿著位也有全方位的保護,當中沒有任何金屬的導電物料,也沒有一點地方暴露於空氣之中,加上一個鮮色的頭盔用作辦識,就像一個鐵騎士一樣,但這保護衣的造價要上五百多萬,當中有些成份更是太空服的材料,如果讓趙月飛知道這衣服可以抵得上一層樓,他應該會事後用盡方法留下。
 
在牛司令的指令下,一行十人已經整裝待發,其中有牛司令和汪大校在團隊內,除了姜宇和趙月飛外,另外的六人都是秘密兵,負責執行秘密任務。
 
基本上每個國家除了特種部隊外,還有有一支秘密部隊,用來執行一些不能用國家名義做的勾當,他們都是沒有身份的人,老土點說,每人身上也有自殺的裝備,當然不是那些五六十年代已經使用的牙齒自殺工具,簡單說他們身上都有一個小型的炸彈,用上他們一些秘密的法門便可以不動聲息的將炸彈引爆,將那些活捉了他們、審問他們的人一起同歸於盡。
 
汪大校看著穿上保護衣的姜宇和趙月飛,連想死的心也有了。
 
他截擊了美國的運輸部隊,賠上了二十多人才拚命搶到十件保護衣,那些軍人都是他暗中培訓的人,用上最少十年時間才能執行任務的好手,但一下子便死了二十多人,這可是讓他痛到心底裡,但他更不明白的是自己犧牲得來的衣服落在這兩個討厭的香港人身,可是軍令如山,他對這只能服從。
 
而這整裝外,隊伍還帶上了兩大箱武器,因為武器是金屬的,帶在身上只會引來雷擊,可是以防萬一之下,也放在絕緣箱帶在身邊,有需要時可以使用,單以秘密兵的個人體術,一個打十個不在話下,即使是面對美國的特種兵,他們也有信心能用三招內將對方制服。
 
此外,牛司令和汪大將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手,雖然他們是研究員,但也是出自軍隊體制,身手不比秘密兵,但也已經到達特種兵的水平。




 
站在軍人的旁邊,姜宇和趙月飛感到很不是味兒,單單是氣勢已經差上百倍,兩人就像是喜劇中襯托別人的小丑一樣。
 
絕緣衣的設計,基本上是隔絕一切的,呼吸的地方也用上特殊的技術封閉,連呼吸都比正常要用力不少,為了方便溝通,衣服內有一套通訊裝置,只要是相同的衣服,便可以簡單的聯絡到,當然訊息便會讓全隊人聽到。
 
牛司令領在頭說:「第一任務,尋找中國籍男子蕭樺,不惜一切讓他存活下來;第二任務,將馬丘比丘的三號方舟完全控制,以上。」
 
在軍命之下,所有秘密兵都行了一個軍禮示意。
 
姜宇心中一震,概嘆軍隊制度之中的服從性,在中國這個以服從權威著名的民族中得到最大的發揮。
 
一行人坐上一輛防彈軍車中,浩浩蕩蕩的出發上山,車只能駕到馬丘比丘附近,再上便會進入雷電區,以金屬為主的軍車,是電雷的最大目標。
 
上山的入口,由秘魯政府把守著的關卡已經開放,相信牛司令已經跟秘魯政府商量好一切的利益。
 




但在上山前,幾輛越野車瘋狂的衝到軍車之前,一字排開的擋著眾人去路。
 
牛司令看到越野車,心中也有數發生什麼回事。
 
越野車上一個美藉老人怒氣衝衝的衝下來,後面青一色是美軍特種部隊,他們二話不說的把武器掏出,直指著所有軍車。
 
「卑鄙的中國人,我們給你三聲下車,不然我們會立即攻擊!」說話的正是美國部隊的負責人史密斯,在軍政打滾了一輩子的他,應該從沒有如此憤怒過。
 
三十分鐘前他本來滿心歡喜的等待著保護衣運送,但等到的卻是七零八落的部隊,二十多人的運輸部隊就只餘下六人,其中兩人重傷不治。
 
已經老成精的史密斯一下子便弄清是什麼回事,基本上他也是防著中國部隊,兩者的競賽是方舟勝負關鍵,他們亦打算在中國的運輸部隊之中動一些手腳,誰知這些中國人竟然將攻擊放在明面上,這可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引發點,要是讓總統知道中國部隊竟然襲擊了自己的軍隊,即使是中國領導人也百辭莫辯。
 
牛司令冷靜的走下車子,其餘的秘密兵也將武器舉起,只要命令一下,他們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史密斯先生,我不太明白為什麼 貴國部隊會用槍指向我國的軍隊,難道你們想引發世界大戰?」牛司令不慌不忙的說著。
 
「混蛋,不要跟我裝傻,你們身上的衣服說明了一切。」史密斯咬牙切齒的說。
 
「哦,這些我國最新型的保護衣,可以說明什麼?」牛司令擺手反問。
 
「你們的最新保護衣?哈哈哈,為什麼跟我國的衣服一樣,一小時前我國的運輸隊被襲,被搶的便是你們身上的衣服,你有什麼好說的?」史密斯對於這事有十足的把握,他肯定要拿回屬於自國的東西,再差也要將對方搶走的衣服毀滅。
 
「一樣?這是巧合。」牛司令一句巧合便想推過去。
 
「巧合?給我拿一套保護衣來!」史密斯沒想到這個中國人竟然無賴到這個地步,明明人贓並獲,竟然說是巧合。
 
拿到保護衣後,他打開了溝通的裝置,然後怒吼說:「會巧合到連衣服中的聯絡裝置也能通訊嗎?」
 
姜宇忍不住的蓋住耳朵,史密斯怒吼的聲音讓他快聾掉,但他用手掩住才發現這是衣服內置的,在外面掩不到任何聲音。
 
「噢,史密斯先生,這真是太神奇了,連裡面的頻譜也是一樣,實在太難令人相信了,可是……這是我國的保護衣,你說的一切,都是巧合。」牛司令打算無賴到底,連裡面的裝置相同也是巧合,難得他可以說得理直氣壯,這讓姜宇和趙月飛大開眼界。
 
「你……你……你們……這些卑鄙的中國人……」史密斯被牛司令氣得一直顫抖。
 
「好了,史密斯先生,我們正在趕路,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牛司令這一句險些讓史密斯眼前一黑昏過去。
 
本以為胸有成竹興起問罪之師的史密斯一時之間說不出什麼。
 
既然文的不成便來武的吧,史密斯揮一揮手,後面的軍隊立即舉槍。
 
史密斯壓下怒氣說:「要不你們把衣服留下,之前你們偷襲的事我們之後從國家層面解決,不然你們便留下命來吧!」
 
「看來 貴國想開戰是吧。」牛司令沒有被槍枝嚇到。
 
「從你們襲擊我們時,早應該想了後果吧!」史密斯不想多費唇舌,留不住衣服,也要留下人。
 
牛司令鐵著臉道:「不要以為我們怕了你,要戰的我國從不退讓,哈爾將軍,你看到吧,美國部隊想在 貴國境內開戰,現在我以中國盟友的身份要求援助。」
 
哈爾將軍是秘魯境內的軍隊統帥,馬丘比丘的一切軍隊也是由他統領,雖然秘魯政府武裝程度完全及不上美國,但在自己境內,單單是以人數計,也能殲滅這幾百人的部隊。
 
牛司令早就算準了這一點,吩咐了汪大校襲擊美軍部隊後,他跟秘魯政府許下了讓他們無法拒絕的回報,為的就是動用地方軍牽制美軍部隊,只要他爭下那時間,得到方舟中的秘密後,他們會跟秘魯政府完全分享成果,而只要得到古文明的遺產,之後美國的國際壓力也能被輕易化解,這是以力量說話的年代,就像美國進攻中東地區一樣,說理?大殺傷力武器什麼的都是藉口,只要推倒了當地政府,還有誰來追究責任,最後不就變成不了了之吧。
 
哈爾將軍看到時機成熟,埋伏起來的軍隊立即將美軍包圍,史密斯更接到自軍營地被包圍的情報,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在這場攻防之中太小看中國軍方,現在他根本拿牛司令沒有辦法,大勢在對方身上,他只能妥協,留住性命,把事件搬到國際平台上,他們佔著理,但那時候方舟上的東西早就被中國到手,總統會否下令進攻中國更是沒可能的事。
 
史密斯是個政治家,這點形勢自己還有能力分析的,但他也自覺老了,說佈局說狠他根本不及這個姓牛的,打從一開始這姓牛的便把心思放在他們身上,自己一方只想到要如何上山,最後被為別人作嫁衣。
 
「哈爾將軍,我軍和 貴國也是盟友,如果這事弄大了,我國的艦隊在三個小時內便能駛到秘魯的海岸,你要是敢傷害我們的人,也要想想後果,中國答應了你們的好處,你們也要有命享才行啊!」史密斯這句話說中了哈爾的心裡,動武在迫不得以之下的選擇,美國第二大海軍基地從加洲到秘魯跟史密斯說的時間只少不多,而中國的救援來到,他這個將軍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細想了一下,哈爾也不得不開腔說:「史密斯先生,在我國境內,我們不容許有戰鬥發生,要是你打破了我們的底線,那麼我們也只好動手,但我答應你,只要你不動武,一切好說。」
 
史密斯說到底也不想開戰,明顯這個哈爾收了姓牛的好處,也會站在他那邊,至於中國部隊偷襲自己的事,跟這個為利是圖的將軍也沒什麼好說,得到的結果也只是放到國際法庭上的廢話而己。
 
「牛先生,容許我這個巧合和你們有同一款保護衣的我們說句話,這衣服要是有任何的破損,也會失去抵擋電流的功能,試想想,我們開戰的話,子彈不小心,我是假設的說,不小心弄破了你們的衣服,那麼上山的計劃便要打住了。」史密斯抓到一個進攻點說。
 
牛司令面色一變,如果開戰的話他們有任何損傷也會對上山的營救行動有所影響,史密斯的學習能力很強,一下子也學起他的無賴,想來個魚死網破。
 
「剛剛好我們也有十件保護衣,不如我們先放下武器,大家一同上山,然後各憑實力,不知牛先生你想法如何?」史密斯開始回復自信:「如果哈爾將軍和牛司令執意的要開戰,我國會毫不猶豫地反擊。」
 
牛司令心中盤算著,在他監聽姜宇跟蕭樺的通訊後,當中內容說到要帶上武器和人馬,雖然自己這邊的好手也不少,但如果古文明的遺產有些保護設置和危險,人多也是一個解決方法,可是……要承受著美國得到方舟中遺產的可能性,獨佔的利益可是大於一切的。
 
「嘿嘿,牛先生,方舟之中有著什麼,我們知道的情報比你們多,還有我國的考察隊在裡面,有了我們的加入,這個隊伍會擁有更多的情報,例如……方舟的入口……和開啟方法……」史密斯也將自己的底牌拿了出來,考察隊的隊員在己方陣營,他們擁有的情報可是中國所沒有的,退幾步說,中國軍隊連入口在哪,如何開啟的方法也沒有,他們憑什麼上山,即使上山也很有機會無功而回,只是他不能承受一個情況是誤打誤撞讓他們得到方舟的秘密,而且他們也不知道中國軍方的底牌是什麼。
 
這一招中,史密斯說的只是半實半虛,知道入口是事實,知道如何打開也是事實,但他沒說他們已經失去了打開方舟的方法,也就是路德手中的戒指,那些餘下的考察團員在入口關上後也嘗試過不少方法打開,但一無所獲,當然,這些不利情報他絕對不會說。
 
牛司令有著蕭樺這個線索,這是美方不知道的事,但牛司令也不能確保蕭樺能打開入口,消極點說,蕭樺現在身處山上,生死未知,在雷電交錯的馬丘比丘,活人和死人,只是一線之差。
 
在一番的算計下,牛司令終於下了一個決定:「史密斯先生,中國和美國是國際好友,我們當然歡迎 貴國一起上山,但方舟的秘密,我們就各憑實力吧,可是你們必須提供方舟進入的情報。」
 
史密斯全新佔據著形勢,這讓他心情好了不少:「可以,但這情報要到馬丘比丘山上我們才會提供,方舟內的東西,就各憑本事。」
 
中美兩國在這次的探測上,終於各懷鬼胎的達成共識,一行二十人的隊伍,由中美各佔十人,向著烏雲密佈的馬丘比丘出發。
 
姜宇聽著整場談判,搖了搖頭,心想,人無恥,則無敵,國家之間只有利益,這兩群各懷鬼胎的人,到了山上可能隨時會打起來,更會連累自己,但這一刻他已經不能退下,沒想到在南極九死一生的逃出來,這一次又再次被捲進國與國明面的鬥爭中。
 
到底這方舟之中藏著什麼?
 
兩國都被眼前利益所吸引,但他卻很擔心蕭樺口中所說的「危險」,這二十個貌合神離的人,真的可以對抗危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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