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個野村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燈, 及時發現熊一郎的舉動, 轉身用右手前臂抵擋, 避免頭部受到致命一擊。

眼見野村想拔槍自衛, 熊一郎馬上用手上的武器繼續向野村狂攻, 向他的頭部和手部不斷敲打, 完全不給對方反擊的機會。野村為了保護自己, 只顧退避, 根本沒辦法即時拔槍。

熊一郎步步進逼, 野村的雙手和身體己經被鐵棒打得縮在一團, 最後失了重心便向後倒在地上了。
熊一郎把握機會, 整個人壓在野村身上, 並用鐵枝架在他的頸項, 迫得他喘不過氣來。
由於剛才被毆打了一頓, 野村的戰鬥力似乎已被大為削弱, 幾經辛苦, 他才能稍為用雙手架開鐵枝, 給自己一個喘息的空間。





「你...你就是內鬼!...我早就...覺得...你有點可疑…」雖然野村被壓在下方,但卻絲毫無損他的氣勢,即使在「積木」的上方,我仍然聽到他所說的話。

「你是...真理教的人! 你想幫真理教...把鈴木的技術偷過來!?」野村憤怒地質問, 聲線亦越來越高, 但熊一郎卻無視於他的提問, 只是一心要置野村於死地, 不停地把鐵枝向前壓。

原來是黑吃黑!

但萬萬想不到, 竟然是那個真理教。

究竟是什麼一回事?





突然, 野村發力轉身, 把壓在他身上的熊一郎推倒在一旁!
熊一郎被殺過措手不及, 手上的鐵枝也丟在地上了。
野村趕緊站起來, 用腳把鐵枝踢開, 然後用上身壓著熊一郎, 再巧妙地捉住他其中一隻手,,
一擒一扭, 運用熟練的關節技制住他, 形勢霎時完全逆轉!

野村一邊喘氣, 一邊說:「兩天前研究所被襲, 我就懷疑我們當中有內鬼, 於是立即開始調查你們各位研究員的背境。追查下去才發現你的身世極之神秘, 想不到你的養父母竟然和真理教有關連!」

或許是「真理教」三個字, 觸動了熊一郎的神經。

雖然他被壓制著, 但卻以不怕死的姿態大聲回應: 「少來這一套! 虧你還好意思出口... 我所做的一切, 是為了我們偉大的神明, 而你們的勾當, 就只是為了自己的私欲!」





從我的位置, 我無法看到野村當時的表情, 但他沒有立即反駁熊一郎的指控, 似乎默認了自己的惡行。

從他們的對話, 我估計野村原本和宏太, 熊一郎等人聯合起來, 想把傳送技術偷過來, 再賣給其他人。
但他們也料不到, 原來熊一郎別有用心, 他是以真理教成員的身份來參與其中, 並且想幫真理教把技術搶過來, 最後才會演變成這種黑吃黑的局面。

看來, 我之前把整個局面都弄錯了, 而且錯得很離譜。
野村和宏太那一邊才是始作俑者, 而熊一郎只是中途殺出來的變數。
如此說來, 那麼優子應該落在野村手上才對!
枉我還冒著生命危險去調查熊一郎, 但原來我是白忙一場,
如果要把優子救出來, 我要對付的是野村才對!

熊一郎既然知道這麼多秘密, 而野村現在已經把熊一郎牢牢地按在地上,
那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已經可以預計到。
可惜我丟了手提電話, 否則這一幕就能夠成為舉發他們的重要證據!





正當我以為野村會先向熊一郎出手之際,
突然, 一個人影從後方出現。

這個人應該是從廢車場的另一邊入口進來的, 看來大家都太投入於剛才的打鬥之中, 完全忽略了四周的動靜, 才會完全察覺不到他的出現。
連在「樍木」高高在上這個位置的我也注意不到他的潛入, 更可況是參與打鬥其中的野村。

那個人手執一枝木棍, 毫不猶豫就從後往野村的腦袋用力一揮!
野村被這麼一擊, 整個人的動作停下來了。

他的反應很奇怪, 若然是被木棍從後重擊而暈倒, 他應該往前倒下才對, 但他卻跪在地上動也不動, 就像是定格了一樣。

後面的施襲者, 雙手徐徐放開了木棍。

「怎麼會這樣…?!」





木棍並沒有丟在地上, 相反, 那木棍還「黏」在野村的後腦......

不, 不是「黏」, 是「釘」才對!

我估計, 那木棍上應該有一些類似鐵釘的物體, 直插進野村的後腦。
一支原本淺色的木棍, 慢慢染成了深紅色…

熊一郎擺脫了野村, 把野村的身體踢開在一旁, 而那個施襲者就扶起熊一郎。

廢車場又變回了一片寂靜。

我雙手不斷在顫抖, 整個人伏下, 把身子盡量躲藏起來, 不敢再探頭往下看。
不敢看, 最主要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剛才的場面太真實太血腥, 而是若然我被他們發現, 我就必定會成為下一具屍體。





雖然在研究所醒來後就知道, 我的生命正在受到嚴重威脅, 但也比不上剛少這一幕真人表演更有警示作用。

沒多久, 我就聽到一些物件被拖行的聲音, 他們可能在處理野村的屍體了。

為了能儘快離開這裡, 不得己我還是冒險探頭往外看。
原來施襲者和熊一郎還沒有離開。

不知道那個施襲者想怎樣處理野村的屍體, 只見他一直把屍體施往遠處, 慢慢就從我的視線消失了。
而熊一郎就站在原地, 整理身上的血跡。
他突然蹲下身, 在野村倒下的位置附近地上, 把一件東西拾起來了。
以物件的大小形狀來看, 估計應該是鎖匙之類的物件
他拿上手看一看之後, 就把它收藏在褸袋, 便回頭往原路方向走過去, 似乎是打算離開了。

太好了!





我把頭縮回去, 告訴自己必須要冷靜, 只要待熊一郎離開就安全了。

就在這個時候, 這輛該死的七人房車似乎對我能成功避過他們的耳目看不過眼, 像要告訴其他人我正在這在這裡躲藏。

「啪!」

可能因為車身太殘舊, 也可能因為我顫抖的身軀不自控的搖曳, 那原本打開了的車尾門, 突然支撐不著關上了

該死!

果然…這麼大的響聲是不可能聽不到的。

幾秒之後, 我就開始感受到有人走上這堆「樍木」, 也聽到那些越走越近的腳步聲…

不行了, 今次我死定了, 我該怎麼辦!?

在這狹窄的車尾箱, 我就只找到一把小型的六角扳手,
這麼短身形狀的工具, 說用來防身也很勉強, 但總好過什麼武器也沒有,
它現在可以說是我唯一的希望,只能死死的握著它了。

我應該主動出擊, 還是侍機而行?

車尾門關上, 我看不到車外的情況,
但那種逐步靠近的壓迫感, 令我知道車外的那個人, 已經快要來到了!

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一刻, 已經容不下半點猶豫了。

捉緊那個人最接近車尾的一剎那, 我用盡全身所有氣力踢開車尾門!
那個人被這突如其來打開的車尾門撞個正著, 更不小心的向後摔, 跌落下一層的車群。

我探頭往下看, 躺在下層車群的,正是熊一郎!
似乎處理屍體的施襲者還未回來。

趁著現在熊一郎還未恢復過來, 是大好機會,
我用手緊握著那小型扳手, 標準熊一郎的位置,
馬上由車尾箱跳落去, 順勢地用扳手的一端往他的前額用力一搥!

我跳下去的衝力加上我的臂力, 那細小的硬物頓時也變成了威力強大的武器。

熊一郎按著前額的傷口, 表現得相當痛苦。
看著他痛楚的表情, 我並沒有一絲內疚,反而忍不住用左手捉住他發洩道:

「人渣, 你們竟然出賣我! 快說, 優子在那間醫院!? 快說, 你也應該知道的!」

熊一郎嘗試用雙手推開我, 辛苦地吐出:「不…不要…」

望著這個叛徒, 我內心的怒火已經抑壓不住:「不想死就快說! 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說罷就再用扳手攻擊他的頭部。

熊一郎已經無力抵抗了, 露出一副求饒的表情, 我也稍為放鬆了左手, 但右手依然警戒地握實扳手。

「嗄…嗄…嗄……優子博士...她應該...應該在東京國立醫院...」熊一郎氣喘地說著。

優子果然在東京的醫院!

「你們把她怎麼樣!? 人渣, 快說!」

「你…你…請不要…不要去...去那裡...」

「你還在廢話什麼!!」我已經按捺不住, 再三地用扳手敲打他,

似乎要把這幾天下來的積怨和不爽一次過發洩在他的身上。
越打越激動的我,最後猛力的一揮, 竟然把他打暈了。

想不到我的怒氣會一發不可收拾, 把熊一郎打成這個模樣。

呆坐在他的旁邊,我一邊喘氣, 一邊看著頭破血流的他, 良久未能平伏過來。

現在才發現,他身旁有幾樣物品,應該是剛才混亂中從熊一郎褸袋中跌出來的。

仔細一看, 其中一件是車匙, 剛才被熊一郎拾起來的, 應該就是這件小東西了,
那就是說,這是野村駛來的汽車車匙……

「混蛋!! 你在幹什麼!!?」

突然有人從後破口大罵, 我才回過神來。

原來是那個施襲者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