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好久沒有來了。」 說話的人是阿肥。
今天中午,熊振狼、楊唯、阿強、阿肥一起來到西九龍中心。
「什麼叫”好久沒有來”?你以前經常來嗎?」 楊唯問。
「也沒有好久,就半年吧。」 阿肥答道。
「哦,是被”女朋友”禁止了吧。」 阿強這位有婦之夫果然對男人被女人禁止各種嗜好的事情早已習慣。
「唉。我已經很小心了。不過就有一次在街上看了一下那個東京堂月餅廣告。就被說什麼”這種女人最嘔心了。明明穿着比基尼,卻又裝純情,不是明着鈎引男人嗎? 還有那些小女孩,肉都未長齊,就在賣可愛。正好奉迎着一堆死大叔,看着看着都快流口水了,嘔心不嘔心。你啊,不會也喜歡看小女孩吧。是就不要跟我在一起了,變態。” 之類的話……。我當場就立刻否認了。上星期來的友美醬,就是那個有虎牙的女生,我也很喜歡啊。不過既然答應了女朋友,也就…唉,只好放棄了。」 阿肥這樣講,算是吐出交了女朋友後的苦水嗎?
「你這點事情算個屁。」 阿強看來能列舉出百大家規的樣子。
「好了好了,當我葡萄了,放過我吧。」 楊唯沒有女朋友,對這兩位男仕的”男子漢”行為實在是很不屑。
「這些機會不是屬於你的。」 阿強、阿肥異口同聲的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一陣子可以到樓下吃個漢堡振夫剛,現在有什麼計劃嗎,是阿肥你說中午才來比較正確的。」 熊振狼昨天本打算一早便來,被阿肥這位專家一口否決了。熊振狼知道偶像追星這種事情,聽阿肥總是沒錯的。
「我先進去找那位店員拿到她那位朋友的聯絡方法。之後拿著楊唯昨天併出來的人像去問問。我相信,那位女生不會自己一個人來的,必定三三兩兩,之後就以順藤摸瓜方式的去找。會早一天來排隊的人,一定是硬粉,互相認識的機會很大。」 阿肥說道。
其他三個人也點點頭,這種事還是阿肥比較清楚。
「好吧,那你們三個就在這裡等着吧。」 阿肥頭也不回的進去了。
 
「…」
「…。」
「…」
 
三位探員在店外已經呆等了半個小時了。還是不見阿肥出來。在外面也隔着走廊,看不見裡面的情況。




 
「我進去看看。」 阿強道。
 
時間又過了十五分鐘,伴隨着阿強的咒罵聲,兩人走了出來。
「我頂你個肺,你知唔知我地係外面等到變晒化石,由一開始就唔應該放你一個人進去。」 阿強咒罵道。
 
看着阿肥大包小包的出來,楊唯跟熊振狼已經快暈過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本來想着,買點東西比較容易跟店員搭訕嘛。不知不覺就挑了幾件東西,後來又發覺買得太多了,在想到底要選那一樣才好。」 阿肥低着頭道。
「你傻啊,警察查案要先買東西,你怎麼不動一下腦呢。」 楊唯也加入聲討行列。




“通”的一聲,阿肥跪了下來,拉著楊唯的褲管說道 「不要再說了,對不起啊,我實在是控制不了,平常又要上班,放假的時候又被女朋友要求每小時報到,我實在是沒有機會來這裡啊。就當是我求你們吧,放過我一次啦好不好。」
三個人都傻了,一個大男人當街的跪着求饒,實在是完全沒有想法。本來只是想駡一下,沒想到阿肥就下跪了。三人反要安慰阿肥道。「可以了可以了,沒事了沒事了,你也怪可憐的。買夠了沒有,要不要回去補一些?」 熊振狼道。
「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你想死啊。」 阿強道。
阿肥的頭又縮回去了。
 
又來到八樓吃飯,這一頓本來應該是阿肥請客。但他說前幾天買了雙鞋,這個月已經很緊了。大家看着他可憐,倒也沒有為難他。飯後的計劃是阿強阿肥去追查當天的前五十名歌迷,熊振狼及楊唯繼續在這裡一個一個人的查問。
目送阿強阿肥離開後,熊振熊及楊唯繼續昨天的活動。只不過今天多了一張由1號眼2號鼻3號嘴加上”飛落海”頭髮所組成的”張子誠的微笑”畫像。
一開始還不是有很多人,兩點過後,人流開始增加,楊唯及熊振狼差不多都要分開行動。不過,大部份人都對着拼圖擰擰頭,表示沒有見過。
這種漫無目的大海撈針的找人方法,實在是很累人,不單只是體力上,精神上的折磨才要命。就算大家知道你是警察,還是會以非常鬼異的目光看着你,身子往後靠,手不自覺得抓緊口袋,在回答了不知道後,立刻逃跑。當然,偶而會遇到一兩個膽子比較大的,覺得很好奇,不停在腦中思索,最後回答好像見過又好像沒見過的回答。確實,有一種人很喜歡被注視,覺得自己的證言能夠幫助到警察,有時甚或會誇大其詞,明明沒看清楚,卻說一定是怎怎怎的。
在意志快要燃燒殆盡的時候,楊唯突然間大叫了一聲 「狼哥。」
熊振狼立刻跑了過去,看見楊唯正在跟兩位年輕的男子交談。
「你們再回答一次,你們認識張子誠嗎?」 楊唯問。
「唉,說實話,我不知道他的真名。」 說話的是位穿著藍紅直間球衣胸口上有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標誌的青年,圓滾的身軀把球衣撐得滿滿。
「但我們算是認識”麻煩友”。」 這次說話的,是一位穿著白色動漫圖案T-SHIRT的矮瘦青年。T-SHIRT上正好也印着一位瘦死的男子,上身只穿着紅色背心,頭上戴著草帽。




「就是這個人嗎?」 楊唯拿出拼圖。
「這個…。你也拼得實在是太差了。不過,大致上是這個設定。」 瘦男回答道。
「對不起,圖庫裡的眼耳口鼻我已經盡量挑了。」 楊唯道, 「你們不知道他叫張子誠,但為什麼會知道他的網名?」
「因為,我們都是用網名互相稱呼。」
「哦,那,兩位的網名是?」 楊唯問道。
「我叫托毛衫,或者可以叫我阿毛。」 穿球衣的的回答。
「我叫蟲井君,一條蟲的蟲。」 穿T-SHIRT的回答。
楊唯心想“一個叫阿毛,一個叫阿蟲,毛蟲毛蟲,難怪會在一起。”
「你們上星期六,有來過簽唱會嗎? 那個友…唉…友…」
「友美醬。」 阿毛說。
「是的,有來參加嗎?」
「當然。友美醬是我的本命。」 阿毛很認真的說。
「”本命”。啊,好。那,阿蟲有來嗎?」
「嗯,我也來了,畢竟是神7來香港,機會很難得。阿醬都宣佈卒業了,以後不知道會怎樣。」 阿蟲道。
對於這兩位粉絲的說話,楊唯覺得好像每一句都有詞彙聽不懂。自己才三十出頭,怎麼會跟二十五六歲的年青人產生這麼強的代溝…。




「那麼,“麻煩友”也來了嗎?」 楊唯問。
「嗯,好像是的。」
「為什麼是好像,你們不是約好一齊來的嗎?」
「嗯,這一次沒有約啊,我們都不知道他喜歡友美醬。」 阿毛道。
「那你們如何得知他來了?」
「嗯,我們看見了他排在前面。」
「你說的排在前面,是什麼意思?」 楊唯十分緊張的問道。
「我們來的時候,前面可以上台領特別海報的位置以經排滿人了,我們只能排在圍欄外。等的時候沒什麼事,周圍看看,沒想到見到圍欄裡面有個很像”麻煩友”的人,我也叫阿毛看了。」
「嗯,是的,”麻煩友”還穿着他的戰衣,應該就是他了。」
「戰衣… 是?」 楊唯問道。
「初音T-SHIRT,“麻煩友”只在簽唱會的時候才會穿的。」
「不好意思,那個初音T-SHIRT是怎麼樣的。」
「初音你也不認識嗎,就是那個綠色頭髮的歌手。」
「哦,我認識,只是想確認一下。」
「你們當天有跟”麻煩友”談過話嗎?」




「沒有哦,他排在很前的位置。而且在圍欄內,外人怎麼進得去。簽名的時候也是流水式的前進,到我們簽過的時候,“麻煩友”早就不見了。」
「哦,這樣。」 楊唯看了看熊振狼。
「我想問一個問題,你剛剛不是說 “這一次沒有約在一起”嗎? 那,上一次你們約定好的活動,在什麼時候?」 熊振狼問道。
「前一個星期六。」 阿毛說。
「前一個星期六有什麼活動?」
「也是簽唱會哦。」
「前星期六也有簽唱會嗎?」
「是啊,是兩週連續簽唱會的首周活動。前星期來的是麻友友哦,“麻煩友”最迷她的了。」
「那,在那天,“麻煩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態? 多麼細微的都可以。有沒有特別緊張?」
「唉…。自己的本命來香港,有不緊張的理由嗎? 上星期我本來想好了一番話要跟友美醬要講,在握手的時候卻直接硬直了,唉,我還特地練習了一個月呢。」 阿毛道。
「真的沒有嗎? 有沒有發生一些奇怪的事。」 楊唯還是不死心。
「要說奇怪,也不是很奇怪。就是… 那一天,“麻煩友”沒有跟我們一起吃壽司。」 阿蟲說道。
「他通常都跟你們一起吃壽司嗎?」
「嗯,是的。畢竟一早要來排隊,活動過後正好午飯時間。去吃那個壽司放題,可以一邊吃,一邊討論一下當日的收獲。不過,那天”麻煩友”好像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就說要先走了。」
「他接到電話的時間,大約是什麼時間?」




「大概… 大概十二點吧。不是很確定。」
「嗯,我當時很興奮,完全沒有看時間。」
「你們還有其他問題嗎?」 阿毛好像覺得已經被問得夠多了。
「沒有了,謝謝你們的幫助。」
說完後,兩位粉絲便匆匆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