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我望著木鐘的秒針繞過一圈又—圈。
 
客廳黯淡起來。
 
那個男人究竟在哪裡?
 
他仍悠然地坐在沙發上,
屋子除了他外,




就只有我和吵嚷的電視聲音。
 
「你的父母呢?」
我不耐煩地問。
 
「他們倆都在工作還沒有回來。」
 
「是嗎?」
我嘀咕道。
 




「怎麼關心起我的父母來?」
他應該是看到我一副失望的樣子而提問。
 
「沒…沒什麼。」
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是嗎?」
他用試探的語氣道。
 
「咔嚓。」




我再次按下快門。
 
希望能掩飾我的慌張。
 
「當然。」
 
怎麼辦?
要在這裡跟他對峙下去,等待那個男人的出現。
還是先離去好呢?
 
「你拍那麼多,還不足夠麼?」
 
 
 
為了防止引起他的懷疑,




先就此離去吧。
 
「剛剛已拍攝足夠了。謝謝你的配合。」
我擺出一副滿足的樣子。
 
「果真是一個古怪的傢伙。」
 
我慢慢地把門閉上,
他那寂寞的身影於我的眼簾內逐漸消失。
 
 
 
 
 
 




我按下升降機的按鈕。
 
等待升降機前往我所待的樓層。
 
升降機門上的數字按著大小的次序,
一個接一個地亮起來。
 
「叮」響亮的一聲,
示意升降機的到來。
 
「隆…隆」金屬門移動時發出沉重的聲音。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那個男人。
 
但那天冷酷的臉孔和那股古龍水已不見了。




 
 
他只剩下一面疲倦及一股酒氣。
 
「是你啊!」
他顯得並不驚訝,並帶親切的笑容。
 
「好久不見。」
 
「至那天開始,我每天作夢也看見你。我在夢中不斷傷害你那脆弱的身軀。
每一次我在夜中醒來,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感到悔疚和恐懼,害怕你會有一天出現在我面前。」
 
他走出升降機,把雙手放在我的肩上。
 
「當我事業終於有些看頭,我才開始忘記你。但有些時候我看見兒子的身影.我也會想起你。」




 
「當我再次看到你的時候,我便有解脫的感覺。」
他的雙手越來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