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叫咗我出嚟安定商場附近嘅一個公園坐低傾下,搞到我要搭輕鐵由元朗出翻嚟屯門;不過聽到佢喺電話把聲咁驚青,搞到我冇得唔出嚟關心佢。

我一行入公園,已經見到佢坐咗喺其中一排長凳上面。用「坐」呢個字似乎唔係太貼切,應該話,佢成個人乏力地,接近攤咗喺張長凳上面,只能夠勉強咁保持姿勢。佢雙眼無神,我望到都覺得有啲恐怖。

「喂。」我呢一句​「喂」終於叫醒咗佢。

「呀,文哥,你嚟到就啱啦。」

「你咁急call我,我連衫都嚟唔切換。你話你要留班?」





「係呀,終於都要。」

「今次大家都pass到,即係唔係成績出咗事啦。你搞邊科呀?平時瞓教,未至於要留班掛?」

「平時瞓教就緊係未至於要留班啦,」佢身體似乎終於可以發力,挺直咗條腰,正正常常咁坐返起身。「不過,我出面瀨咗嘢。」

我面色一沉。「瀨咗嘢?咩事咁大鑊?」

「我。。。我喺出面煲煙。」








氣氛一片寂靜,因為我都唔知可以比咩回應。

雖然我份人好唔鍾意人食煙,當年老豆喺屋企賭住馬煲煙都比我屌到佢出街食;但係食煙炸喎,又唔係殺人放火,洗唔洗留級呀?

「屌,食煙炸喎,個個都食架啦,」我自己梗係冇。「你係咪比老師捉到?」

「屌,我點估到我行去兆康同班小學同學煲下煙,都會比嗰個隔離班班主任Miss Yam捉到姐?佢又咁啱認到我,問我係咪足球隊嗰個陳天元?」





「你最好唔好同我講,你答咗佢你係。」

「咁我又未至於咁蠢,打死都話我唔撚係,你認錯人啦。不過佢真係認到我,我又吹佢唔脹。」

「你就去兆康呢啲人煙密集嘅地方食已經夠哂戇居啦!好去唔去,就去全屯門最大個屋邨,驚死人睇唔到?」我都冇佢咁好氣。「你搭多幾蚊車,就去碼頭嗰海邊,啟豐呀海翠呀嗰度對住個海食,撚有人理你咩?」

我估佢都知道自己蠢到核爆,唔夠膽出聲,氣氛就再一次陷入寂靜。




「唉唔好提啦,咁你叫我出嚟,唔會淨係同我講呢件事掛?」

佢好似終於攞到准許證講嘢咁,急不及待。「係呀,你有冇方法可以幫到我呀?」





我對住地下長歎。「大佬呀,你估我喺出面讀過幾年書,就真係神仙咩。我同你哋一樣,都係凡人一個。我做唔到人做唔到嘅嘢,我都要跟規矩行。」

「我唔係要你唔跟規矩走後門呀,我話我可能要留班姐,未firm實嘅。嗰個Miss Yam日日都嚟M咁款,又比佢捉到正,如果你唔幫下我手,咁我就真係要扣分,下年冇得見架喇。」

「你都戇鳩嘅,見唔到你咪仲好,專心讀書。」

「大佬,呢個時候你仲講到笑?」

我面色一變,嚴肅咁望住佢。「我叫返你大佬至真。你留班呢件前途問題,仲複雜過量子力學,你竟然貿貿然就叫我搞?家下我真係肉隨砧板上,任由你處置,你話點就點呀!」

佢即刻跪咗喺地下。「我求下你呀文哥,你唔幫我嘅話,我都唔知有邊個可以幫到我!」

「唔好跪,我受唔起!」我即刻扯咗佢起身。「留一年姐,留唔起咩?」





「唔係,但係自己個妹仲高過自己,好瘀架嘛。」

氣氛第三度凍結,個一刻除咗風聲之外再冇其他聲音。





「唉屌,冇得唔幫啦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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