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文字》(散文集): 《鏡中人》

《鏡中人》


「不……不是，我到底在那裡？」

「你剛剛才和我說過你討厭困在家中啊！裝什麼瞎話！」

「怎麼了！我一直也在按電話啊！沒有和你對過一句話。」

然後氣氛一直維持在一個十分詭異的度數，和我對著說話的正正是那一塊動也不動的直立式鏡子，我亦都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是否太過準確，不用猜測便知道鏡子裡的那個人有多的不像我，他的神情閃避，充滿黑絲的眼球，頭上載著古代時候的尖銳三角形帽子，帽子遮蓋了那個男人的整個頭髮，只是露出了尖尖的下巴，樣貌也整個給燈光覆蓋下來。





我們在傍晚的零時零分在臥室裡的角落碰見，我想知道下次的相遇會不會像今次的那樣的使人期待，


「小說的情節，你愛朗讀嗎？」


「或許也點像高腳杯的那種高度吧，不攀高也不彎低。」






「怎樣才能像你那樣的不甚閱讀，也能朗讀出美秒聲音。」

我和他的對話每次只限三句兒，短短的，只有質問，沒有回答的句子，最後總會以不明不白的反質問終結，感覺卻是難忍的爽快，每次在悶熱的辦公室下班回家，我就是要找這一份快感，也只有那個男人能夠真切的給予我那種感覺，真正知道我所需要的那一小點。

洗完澡之後我立刻脫下浴巾，一絲不掛地又站在那塊鏡子的跟前，那塊鏡子甚至比那張睡床更為得到我寵愛，

「數字？古代的時候人們都會算數學嗎？」

「手機，數學是在手機程式入面建立的，手指能算數，還有人不懂算數學嗎？」






「舉起三根手指，你便能學會。」

我不像鏡子裡的那個神秘男人，我又摸了一下自己下巴的刺手的鬚根，然後看一看那個男人的下巴，突然之間又覺得我們的下巴很相似，只是他半個身子也挨近到較前的地方，用下巴來俯視着我的眼睛，我確實有點兒疲累，也有可能是整天重覆又重覆的工作，弄到那個鏡子裡的男人也開始呈現一種昏昏沉沉的狀態，仔細再看一看跟前的那一塊鏡子，我連自己也認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