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倫和我馬上走去雞哥的身邊,檢查他的傷勢。 

雞哥惶恐地道:「媽的,我動不了,我動不了!」 

陳倫跟我檢查完畢,細聲討論後,陳倫沉重地道:「雞哥,我們估計,由於你頸椎及神經線受損,導致全身癱瘓。」 

 雞哥歇斯底里的吼叫:「不,我不要這樣,我不應該落得這個下場,難道我要等待成為一個癱瘓的活死人嗎?」   

雞哥不斷的咆哮著。  





超人一拐一拐的走近,無賴也扶著折斷的右手來到雞哥身邊安慰他。 

我則趕緊來到掛著小茵的大樹下,雙手攀緣樹丫,雙腳用力一蹬樹幹,俐落的爬上樹上,小心的扶著小茵下來。陳倫也站在樹下接應。 

 接著我們也圍在雞哥的身旁。

過了一會兒,雞哥終於冷靜下來,緩緩流下男子淚,懇求道:「陳倫,我不要屈辱的成為活死人,動手殺了我吧。」 

陳倫雙目閃過不忍的眼神,痛心疾首的點了點頭,嚴肅道:「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陳倫伸出肌肉鼓脹的雙臂,一手按著雞哥的太陽穴,一手按著他的下頦,使勁一扭,雞哥便帶著微笑與朋朋結伴上路了。

陳倫默默的撕開雞哥的T恤,用布條紮著無賴的右手跟樹枝,替他固定傷口。 

我躍起抓著一支粗約小腿的樹枝,用力向下一拉,把它從樹幹處折斷。然後遞給超人作拐杖。 

我如法炮製弄得四根樹枝,兩根小腿粗的樹枝給陳倫和我作武器,兩根手臂粗的樹枝則給力量較小的小茵及只能使用左手的無賴作武器。 

雖然這樣的武器異常簡陋,但總歸聊勝於無。 





「在城市中建立據點是不可行的了,我們返回愛德華號吧,在海上總不會有活死人能夠攻擊我們,也不再會有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我分析道。 

「這也是我們唯一的出路了。」無賴痛得嘴角抽搐道。 

「我們稍作休息後,便出發吧。」陳倫道。 

我們點頭同意。

我們在樹林中席地而坐,毫不介意的坐在佈滿夜露的草地上休息,回復體力。

透過重重樹影仰望穹蒼,卻只能看到一片混沌漆黑。或許,黎明前是最黑暗的,但一股不祥的預感卻重重壓在胸口,讓人侷促不安。

當我們感到體力已經回復後,便起程上路。其中超人是最辛苦的,他要撐著拐杖,一拐一拐的前進。

我們走出樹林,來到富泰邨。





由於經過多番的戰鬥,所以即使經過休息後,體力也所剩無幾。因此,我們無視沿途所見的活死人,快速的通過富泰邨,陳倫跟我夾著超人,加快超人走動的速度。

我們穿過富泰邨,沿著青山公路嶺南段,再走上屯富路,雀躍的來到停泊愛德華號的河道的堤岸,因為我們將要脫險了!

此刻天際泛起魚肚白,晨曦穿透雲層,正是破曉的時份。

然而,我們的心卻是冰冷的。因為從堤岸俯視下去,愛德華號擱淺了!

一股絕望的念頭在我們心中升起。

千算萬算,我們算漏了大自然的力量──潮汐。清晨乃是退潮之時,其水位不足以浮起愛德華號。

回眸尾隨我們而來的活死人群,我咬牙道:「下去吧!我們惟有背水一戰,在愛德華號上堅守至漲潮。」





「沒錯,都來到這個地步,我們一定能逃出生天的!」陳倫堅信道。

我們登上愛德華號,站在甲板上,握緊手中粗糙的木杖,指節發白,死盯著如潮水般湧下來的活死人。

生死存亡,在此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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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八點,遠在長洲的聶真正在與刺身他們做晨操,完成每天百屍斬的目標。

阿邦揮舞斬刀,用力把一個活死人砍翻在冷清的街道。

「第十個。我做完晨操了。」阿邦輕笑著轉身。「咦,聶真你幹麼?」

聶真呆站在原地,不斷用握著斬刀的手背擦拭面頰,然而淚流滿面,不能歇息。原因是驀然間一陣浩瀚無匹的悲慟淹沒他的心神,讓他無法呼吸,淚水不由自主的不停湧出。





聶真遙望著大海的彼端──那是屯門的方向,戰抖道:「我的弟弟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