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雲開霧散
 
什麼第二張?那不是單頁過的紀念冊嗎?印象中我從沒收過第二張喔!從小學大門不用兩分鐘就到男孩的家,本該準備道別的男孩,向小雪提出了一個請求。
 
「可以在樓下等我五分鐘嗎?我立即回家拿紀念冊出來,等我喔!」
 
男孩飛奔到大堂,瘋狂地按著電梯按鈕,希望電梯快點到達,雖然他知道這是徒勞無功的,即使按一百下、一千下電梯也不會加速。可是他已經非常焦急,急不及待的想馬上翻看小雪所提及的「第二張」,看看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沒有呀…第二張在哪!?」
 


回到睡房,男孩使勁地翻過每一張紀念冊,卻找不到「第二張」的縱影。此時他更加肯定自己從沒收過,可是又很想它馬上出現在眼前,十分矛盾。不管了,男孩決定先拿著整本紀念冊,去找小雪,不能讓她等太久。
 
「我…我找不到…」
「看你抓到滿頭大汗,我去買飲料給你喝啦。」
 
男孩把紀念冊遞給小雪,他像個做錯事的小寶寶,垂下頭小聲地說,眼睛不敢直視對方。他覺得,自己把小雪所寫的紀念冊弄失了,實在過意不去。只見小雪笑了一笑,便拿著整本紀念冊走到轉角的便利店。趁女孩在買東西的同時,男孩背倚牆壁,拼命回想起小六當時小雪交還紀念冊的經過。可是無論他怎麼想,都無法推理出「第二張」在哪兒。
 
難道…是被某人偷了!?
 
一想到這個唯一的可能性,氣得男孩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小偷揪出來,狠狠地揍一頓、二頓、三頓…


 
「謝謝你今天帶我到處參觀,再見嚕。」
「不用謝,我只是盡地主之誼帶你逛逛而已。」
「不要再介懷了,我可會生氣喔!」
 
小雪把紀念冊交還男孩,微微一笑,然後轉身離去。男孩站在原地,看著小小的背影,慢慢離去,最後淡化為一道小黑點,然後也再看不見了。她的背影消失了,卻在男孩心裡多了一份重量,那份感覺跟以往不同,不再是愧疚,而是感激。
 
「謝謝你。」男孩手握著紀念冊,朝小雪背影的方向致謝。
 
回到家中,男孩坐在床上,再次翻開那本紀念冊,卻意外地發現多了新的一頁:


 
「五年了,沒想到你跟我一樣,把這件事藏在心裡五年了。早在以前,我就知道你的笑,並不是真正的笑容。你比我堅強,也比我無私,連帶我的那份過錯,一同背負了五年之久。我一直不敢面對你…有恨我嗎?能原諒我嗎?」
 
「今天能夠重遇,實在很高興,可是膽小的我卻沒勇氣告訴你這一切。如果時間能重來,我仍是希望你會跟我表白,這一次我會小心翼翼地看信,以及鼓起勇氣回答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我從沒恨過你喔!」
 
「在你的前方還有很多人和事,等著你,努力向前!小雪。」
 
男孩從沒有恨過小雪,亦不會恨她。雖然沒說出來,可是對方是小雪的話,一定會感受到的。他是如此相信著,相信小雪同樣能向前踏步,不再困在過去的陰霾之中,耿耿於懷。男孩把那沾濕了一角的紀念冊放回原處,妥善保管著,那載著兩人五年間的話語,喜悅的淚水,融化了昔日的愧疚,重現那真正的笑容,得到釋懷。
 
從小一的喜歡,花了五年時間才表白,然後再相隔另一個五年,長大後的兩人重遇了。這一別,兩條平行線會否同樣在五年之後再次相交?男孩不知道,但是他很期待,也很感激在昔日的過去,曾經有這一個人出現在他生命之中,寫下了一頁刻骨銘心的動人故事。
 
小雪,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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