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知不知道古墨西哥人會活人獻祭?」肥龍午飯時對我說。 


「吓?」 


「就是將一個活人,壓著他的手手腳腳,活生生地剖開他的胸膛,把仍在砰砰跳動的心強行扯出來,獻給他們的神,殘酷得很。」 


他一邊說得自我陶醉,我一邊望著飯盒中的雞胸。 




「我沒有什麼興趣。」 


「你想一試嗎?」 


「不想。」 




除了愛情動作片外,肥龍最愛看的就是冷知識,對軍事、政治科學也略懂一二,對於教科書本的知識他卻毫無興趣,他最常說說的一句話是:「如果考的是冷知識,我就是全班第一了。」 


少來,冷知識該怎麼當做考試。 


「怎麼我們的峰少近陣子好像心情不高興。」 




「大概跟葉施嶠關係不好吧?」SamSung說。 


「對喔,少見了你跟她午飯,怪不得你多了時間陪我們。」


「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SamSung又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我。 


為什麼我有種感覺他不太想我跟葉施嶠走太近。 


不過我沒有問出口。 




對,葉施嶠嬲了我一整個星期,就是自從上次在家中,我拋棄她一個在家,獨自跑出屋企。 


過後,在紙上她寫著差勁。 


我都不明白那時我到底在幹什麼。 


那天之後的上課日,她已經不再跟我說話。 


明明在她面前叫她,她卻直接把我當作透明人經過。 




明明她跟同學聊天聊得興高采烈,偶爾間跟我的眼神接觸,笑容便馬上消失。 


她看見我,就像女生看見蟑螂一樣。 


對,我就如蟑螂。你也知道,女生天生就自動擕帶「恐懼蟑螂」的基因,非要把牠們由『三次元』打成『二次元』再加個夷滅九族不可,她遇見我也差不多情況。(好吧我是誇大了)


我頭一次明白被自己喜歡的女生討厭那種感覺,跟世界末日差不多,整天忐忑不安,神不守舍。 


「那直接跟她解釋囉,為什麼不能?」 




可以怎樣解釋呢? 


結果我們就陷入這種冷戰之中,慢慢大家不找大家,我也沒有再去留堂班。 


這段時間,面對期中試的來臨,我本來就沒有什麼信心,再加上我習慣不了要重新溫習,坐在書桌上對住書本一小時我已經有自殺的衝動,加上心情不好(真像青少年),最後也只是在臨考前的一天稍稍溫書。 


最終出來的成績當然是一鍋粥。 


唉,我究竟在這裡幹什麼。 




施媽媽當然有察覺到我不妥,可是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每日都問我晚上想吃什麼菜,在當晚煮好。 


施媽媽真是個好人。 


只是菜不能掩飾我低落的心情。 


救命,明明已經二十六歲人,卻表現像一個青春期的少男(雖然在肉體上的確是),是什麼影響?還是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無病呻吟? 


成績打擊有那麼大嗎? 


我發現原來通通不是,到最後原來一直最介意的,還是葉施嶠。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影響真的好大。 


就在我快變成地球第一個活死人的時候,葉施嶠終於重新跟我和好。


十二月頭,某天放學時,我依舊在班房垂頭喪氣的伏在桌上時,有人拍我的背脊,我一轉頭,原來是葉施嶠。 


「你怎麼不溫書啊?」她撇嘴、眼神有點不高興,語氣聽起來生硬地說。 


「沒心情......嘛。」 


「也得溫啊。」 


「那一晚......對不起。」 


「算了,我都忘記。」 


「那......妳原諒了我?」 


「早就原諒啦,是你不找我而已。」在此時她才展現笑容。 


「我以為,妳不想見我嘛。」 


「才不會咧。」 


心情坐過山車的滋味,現在方體會到,我馬上精神起來。 


「那葉施嶠,聖誕節有約嗎?」 


她馬上回答說:「沒有啊。」 


「那一起渡過好嗎......我的意思是,肥龍他們也會在。」 


「好像蠻有趣。」她笑說:「好阿,我能多帶一個朋友來嗎?」 


「一個人?」 




心情就像過山車,路軌依附住妳的反應而建,時上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