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劉熙在一間學校附近的cafe坐著聊。

「妳同嘉善除左通識同中文,其他都考英文卷。我想知,妳覺得難吾難?」

「見仁見智啦!妳想轉英文咩?」我呷了口latte。我猜,她也是想可以替代我,為嘉善作指路明燈吧?

「考慮過下甘啦。系呢,妳有事想傾下?」我覺得眼前的她,變了,她閃縮的眼神出賣了她。從前,她那種隨和令人與她相處舒服;是何夕起,她對人戒心加重了?還是只是待我如是?

「吾介意我開門見山。賀嘉善…系我最好既知己,妳系米會對佢好,吾會比任何人傷害佢?」



「系!我愛佢。我會令佢開心,保護佢。」好一句如此堅定的「我愛她」。我乾笑了兩聲,她吸了一口氣,接下去:「我系冇妳甘了解佢,但我比妳更有能力令佢安全,亦都吾洗佢為我擔心。」她這句,顯然是向我「開火」,亦說中我心中的憂懼。就憑她這句,加上喪七對我的追殺,我就應該趁未泥足深陷放手。就是為了她?

「呢對天使花圈,嘉善好鐘意,系我親自向老師傅求番黎。」我將天使花圈忍痛割愛,交付劉熙:「送俾佢。佢應該會做妳女朋友。」

「妳甘算系讓比我?」她毫不客氣。我苦笑著:「讓咩丫?」

「當仁不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佢!」她眼中的火,令我安心,亦使我心傷。說罷,她立刻接過手鐲子找嘉善去。

「文少?」旺角酒吧未開門,我便進了去。幾個兄弟馬上為我斟了杯威士忌,我一口干掉。他們站起一旁,為我默默酌酒。我再干盡。



「令嫻姐!」

「邊個激親我寶貝女?」媽從爸的辦公室走出來,坐到我身旁,又命兄弟退下。

「陪我飲一杯?」我倒了杯給媽,自己一口干掉,心頭萬分灼熱,醉意涵生。

一片空白,總比左思右想好。但求一醉。酒醒後,也許就無風無雨也無晴。酒醉的世界,就是在世外桃源與美女們躲貓貓,有藍天白雲、綠地清溪,遠離繁囂俗世。

「愷文,我送妳番屋企先~」只知我和誰走在街上。不知怎麼就走在星光大道,我就拉著誰進了州際酒店去。



半醒半醒已是晚上九時,肚子也在演敲擊樂。我發現自己躺卧在酒店雙人床上,房間內只有我。

嘟嘟。 門開了,賀嘉善提著一些香味四溢的東西進來。

「妳點解响度架?點解我响度?我…做過咩黎丫?」我頂住頭痛,很緊張地問著。

「令嫻姨想送妳番屋企,一出酒吧撞到我。佢約左伍uncle 於是我幫佢睇住妳。跟住比妳拉左入黎,系甘。我買左dinner比妳,妳清醒左甘我走喇。」她語氣就是很悔氣,而且頗重酸味及不願意的氣味,轉身就想走。

「喂,吾該晒。」我坐起來,讓自己好好休息。

「我地甘FD, 系要互相照顧架啦~」她將房卡飛向我,臉無表情,但態度很不友善。我心酸了一塊,胃就痛起來。

「呀……」我皺住眉頭,捂住胃部,有點難受。

「我call 妳女朋友仔袁芷菁黎好嘛?我好忙丫。」她睥了我一眼,冷酷無情地真的要打電話。我這回已經分不清眼角滲出的淚,是胃痛,還是心痛。



「有幾耐風流有幾耐折惰呀伍愷文。由今日起,我吾想再同妳做朋友。」她眼眸流露去各種心情,我何嘗不是一樣複雜。我知我犯賤,又要口不對心又要學人後悔,原來我根本承受不起割愛的後果。但如果讓愛的代價是永遠的失去,我情願活在當下。

「賀嘉善!」我撲下床,乘她離開的一刻,從後抱住她。「賀嘉善,我吾想冇左妳。」

「朋友既野,一向都冇永遠。我知,我都吾想迫妳表態,但系我真系冇辦法一路甘中意一個好朋友妳明吾明丫?我好攰丫。既然妳都幫我簡好左咯,妳仲想我點丫?」她鬆開了我的手,很努力地裝冷靜。她從包包掏出天使花圈:「我自會同劉熙一齊。呢個比番妳,我吾想欠左妳。」

她拉門那剎,我跪在地上。「賀嘉善,我愛妳。」我認真的、自信的仰望著她。她一下就哭崩了,坐在床邊滿面涕零。我坐到她身旁,握住她手:「我系認真架。」

「我吾迫妳妳系米就一世都吾打算講?我喺妳心目中系米甘可有可無?妳以為妳簡比我就一定系最好咩?妳有冇諗過我想要d乜中意d乜?」她哽咽著,一口氣罵嚷著我,狠狠地拍我手臂發洩。

我輕輕為她拭去淚痕,放柔聲線,在她耳邊說:「傻女,吾好喊啦~我米喺妳隔離囉。」她依然抽泣著,雙手緊握我手,仿佛生怕我會消失。

「我一世痴住妳,得未丫傻婆?」我撫摸著她嬌嫩的臉頰,她緊靠過來,仍在抽泣。



我慢慢烘近她,對準她的唇,溫柔地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