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Fiona和Gary要上課的關係,我只好目送他們一起離開。而小惠本來也是要一起去上課的,但因腳傷關係,被Fiona勸服留在宿舍休息。

我揹著小惠回房時跟她道謝﹕「喂,頭先唔該哂你,如果唔係我都唔知點應付Gary。」

「想多謝我好簡單啫,請我食嘢吖。」

「咁你想食咩呀? 」

「榴槤雪糕!」她的語氣聽起來很興奮,我都感到她的眼睛在放光了。



「榴槤雪糕? 邊度有得賣呀? ......」

「唔知呀,總知我要食!」

這個女人真麻煩,喜歡吃的東西也是這麼奇怪的。

「喂!你兩個做咩咁恩愛呀? 行兩步路都要孭住呀? 」剛巧經過呀君的房間,碰到從裏面走出來的樂言。

我沒好氣﹕「你估我好想孭呀? 佢拗柴呀......」



小惠馬上狠狠拍了我的後腦一下﹕「而家係邊個搞到我拗柴㗎? 」

「係......係係...係我唔啱......」我陡然想起我上次扭傷時用過的跌打酒,應該還給樂言了。

「我上次用過嗰枝跌打酒咪還返比你嘅,借嚟用用。」

「喺Michael度,你自己問佢攞啦。」他說罷就離開了。





 
到鄰房拿過跌打酒後回到房間,我將小惠放下,然後小心奕奕的將她的鞋襪脫下。

只見她的腳踝處殷紅一片,還好不是那麽腫,應該過幾天就會痊癒吧。

小惠噘著嘴﹕「一日至衰都係你啦,諗埋哂啲屎橋。」

我反唇相譏﹕「唔好話係你鈍? 叫你踩傷我反而自己拗柴。」

她嗔怒﹕「你仲話係我鈍!你個衰人剩係識得蝦我!」說著說著她竟然眼泛淚光。

我最怕女人哭了,而且說到底,也是因為我的餿主意她才會受傷的,於是我馬上認錯﹕「係喇係喇,係我唔啱喇。嗱,自己捽吓啦,啲瘀要大力啲捽先會散㗎。」我將手上的跌打酒遞給她。

小惠沒有接過,反而將腿擱在我的膝上,以命令的語氣道﹕「我唔識捽,你幫我捽。」



「吓......」我臉有難色,不是我不願意,只是想到要碰觸她的身體,我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她的樣子得意洋洋﹕「吓咩吓? 係你搞成我咁㗎,你要負責任呀!」

負甚麼責任? 說得這麽曖昧幹甚麽? 我只是弄傷了你而已......

無奈之下,我唯有認命﹕「負!即刻負!」沒想到到頭來沒能讓Fiona幫我揉跌打酒之餘,還要我服侍這個女人......

揉著揉著,我的額頭給小惠敲了一下﹕「細力啲啦死嘢!痛㗎!」

我壞壞的道﹕「唔大力啲瘀捽唔散㗎!」然後又加重了力度。

「呀!呀!......」她痛得驚叫起來,想將腿縮回去但卻被我牢牢抓住。

她雙手亂打我的頭,哭喊道﹕「嗚.....好痛呀!...衰人!衰人!衰人!」



沒想到她還真的哭出來了,我馬上鬆開了手,但還她仍然哭著的打我。

看見她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忍不住將她擁入懷裏,撫著她的頭安慰她﹕「係喇係喇,整痛你對唔住喇,我細力啲啦好唔好? 乖啦,唔好喊啦。」

她在我懷中抽泣了好一會兒,然後突然推開了我﹕「你...你整到我個頭都係跌打酒味啦......」

我這才醒覺剛才不自覺的摟住了她,連忙道歉﹕「Sor...sorry.....我......我細力啲幫你捽好嗎? ......」

只見她的臉漲得通紅的,垂著的頭微微點了點。

這次我輕輕的替她揉著,大家一直都沒有再說話。

糟了!氣氛好像變得有點尷尬,這種感覺真難受啊!快些說點甚麼吧......



「頭先......係你駛開Jodi㗎? 」其實我是看出了一點端倪,Jodi沒理由放下受傷的小惠不管的。

她點點頭﹕「係呀,如果唔係點令到Fiona扶我返嚟喎。」

說的也是。

「係...係呢,Gary咪同你同班嘅,佢...點㗎? 」

小惠想了想,道﹕「佢呀......正常男仔一個囉,不過我諗佢都幾受女同學歡迎,我見佢同個個女同學都有偈傾。不過都唔出奇吖,佢外在條件都幾好。」

嗚呀!看來我問錯問題了!Jodi是這樣說,連小惠也是這樣說......

大概小惠也看到我的臉色很難看,她安慰道﹕「咁你又唔駛咁灰,我覺得Fiona唔係剩係睇外在嘢嘅女仔囉。」

但我是連內在也輸給他啊!那該怎麼辦?



小惠像是看穿我的想法﹕「唔係識玩吓樂器就係有內涵嘅,星期日你比心機表現吓自己啦。」

真的嗎?



 
來到了星期天,乘著小惠梳洗的時間,我偷偷檢查一下紙言,可惜甚麼都沒有更新。

難道今天四人行的事沒有在故事中發生? 嗯......故事中『我』是在受傷後跟『Fiona』單獨午飯時約她去濕地公園的,所以小惠和Gary理應沒有出現。看來今天要靠我自己了。



 
小惠的腳傷雖還沒完全痊癒,但一般走動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動作慢一點而已。

Fiona扶著小惠﹕「小惠,你隻腳好返哂未呀? 」

小惠將嘴巴貼在Fiona的耳邊,卻以正常的聲線道﹕「差唔多啦,不過我都係扮腳痛,等表哥服侍我。」

我給了她一個老大的白眼﹕「我聽到哂啦,盧家惠。」

Gary語帶雙關﹕「呀Sam你同小惠都幾好感情喎。」

他媽的!你這是甚麼意思? 要讓Fiona誤會我們嗎?

小惠和應道﹕「係呀,我哋由細玩到大,感情好好㗎......」

喂喂喂!你這樣說不是更加令誤會加深嗎?

她續道﹕「......佢呢個呀哥都算係咁啦。」

我聞言連忙補充﹕「係呀!我真係當佢係我親生呀妹,Gary如果你想追小惠嘅話一定要過咗我呢關先。」

Gary給我堵住了嘴巴,他馬上轉移視線﹕「大家都食飽囉呵? 不如行囉。」



 
走到Gary泊車的地方,Gary率先將副駕的車門打開,向Fiona示意讓她坐。

小惠看見了馬上衝上前,一屁股的坐了進去,並向Gary道﹕「Gary你真係好!你竟然知道我唔坐得後座,仲開埋門比我。我由細到大一坐後座就會頭暈啦。」

Gary吃了個啞巴虧,頓時作聲不得,悻悻然的回到駕駛座。

我打開車門讓Fiona坐進後座,然後坐到她身旁後,馬上笑道﹕「Gary你咁體貼,你真係追小惠嘅話我一定開綠燈比你。」

Gary從倒後鏡中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後又若無其事的﹕「扣好安全帶喇各位。」

小惠興奮的大叫﹕「出發!」

車子發動沒多久,小惠就呼呼大睡了,看來要她早起真的要了她的命。

我拍了拍Fiona讓她看小惠的睡相,逗得她竊笑連連,然後又拿出電話讓她看我收集的趣文和短片。一路上我和Fiona談笑風生,Gary則成為了我們的柴可夫默默駕車,不難想像他現在的臉色比鑊底還要黑。



 
快樂的時光過得特別快,我感到車子的引擎關掉,原來已經到了。

我從後捏著小惠的臉頰﹕「喂到啦!仲瞓。」

小惠給我弄醒了,拍開我的手嗔道﹕「做乜搣人塊面呀? 走開走開!」

我們下車後,我笑道﹕「頭先我影低咗你瞓覺流口水個樣,今晚我po上facebook再tag返比你吖。」

小惠聞言漲紅了臉,怒道﹕「唔比呀!快啲delete哂佢!」然後衝過來想搶走我的電話。

我高舉著電話逗她,身材矮小的她伸盡了手也摸不著邊兒。她狼狽的樣子逗得我哈哈大笑。

Fiona笑道﹕「好心你唔好玩小惠啦。」然後向小惠道﹕「你唔好信呀Sam呀,佢頭先根本就無影相。」

小惠聞言怒瞪著我﹕「哼!死八公!」然後就挽著Fiona走開了。

Gary走到我身邊道﹕「睇嚟你同小惠唔止兄妹感情咁簡單喎。」

臭小子!你想說些甚麼?

我微笑道﹕「我同Fiona都唔止朋友咁簡單呀,頭先你揸車嗰陣睇唔到咩? 」

Gary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但轉眼又神色如常﹕「放心啦,你唔會贏到我㗎。」

呵!下戰書嗎? 今天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嘩!嗰隻雀成身白色,但係個嘴又扁又長,個樣好得意呀!叫咩名呀? 」Fiona指著一只鳥問道。

Gary想找出那些鳥類介紹牌時,我已經充滿自信的回答﹕「呢隻叫黑臉琵鷺,係冬季季候鳥嚟㗎。」

Fiona剛好找到介紹牌,訝道﹕「咦? 係喎!呀Sam你咁犀利一睇就知嘅? 」

我搔搔頭,有點不好意思﹕「哈......之前見過啫......」這當然是昨天努力看資料的結果。

眼見Gary忿忿不平的瞪著我卻又無法反擊,直令我爽到心坎裏去。

我再接再厲,使出了大招﹕「用呢個睇啦,清楚啲呀。」我將準備好的望遠鏡遞給Fiona。

Fiona接過望遠鏡,喜道﹕「估唔到你裝備齊全喎。」然後就用望遠鏡觀雀。

Gary的臉色更加難看,正當我想陪Fiona一起觀鳥之際,小惠一把拉走了我﹕「呀鋒呀鋒!你睇吓嗰隻蝴蝶!好靚呀!係咩品種嚟㗎? 」

我連忙輕聲道﹕「噓!咪話喺其他人面前唔好叫我呀鋒囉!同埋做乜拉走我喎? 我同Fiona睇緊雀呀!」

小惠鼓著腮噘著嘴﹕「你剩係陪你個Fiona得啦!唔駛理我啦? 」

怎麽在這個時候耍性子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有Gary在,我得要好好表現自己才成啊。

我急起來﹕「咁...你又唔係唔知.......」

「咦? 你哋講緊咩呀? 」說話的卻是Fiona。

我連忙岔開了話題﹕「小惠話佢想去洗手間喎,Fiona你陪佢去啦。」然後我推了小惠一把。

小惠轉過頭來向我做了個鬼臉,然後又喜孜孜的挽著Fiona﹕「陪我去洗手間洗個面呀,我有啲熱呀。」

我和Gary跟在她倆身後,然後坐在洗手間外椅子上等候。

我有點忍受不了跟情敵默默的坐在一起,於是我道﹕「我都去一去廁所先。」

走進了洗手間,又感到有點便意,便到尿兜處小解。

正當我解放到一半的時候,旁邊的人突然拍了我的肩膊一下﹕「喂!又係你呀? 乜咁啱呀!又嚟拍拖呀? 」

我轉頭一看,竟然是上次在這裏碰到的大叔!

『屌!大叔? 唔撚係咁啱呀? 今次仆街喇!一陣比佢見到小惠咪.......』

想起他待會在Fiona面前稱呼小惠做我的老婆,嚇得我把尿都縮回膀胱裏去了。

我臉色蒼白的回應他﹕「Hi...hi......又...又會咁啱嘅大叔......」

「嘩!你塊面做咩青哂呀? 你無咩事呀嘛? 」

「無...無......」

我拉起褲鍊去洗手,待大叔洗過手後就將他拉走。

還好離開洗手間時Gary並沒有留意到我們,我連忙將大叔拉到他視線看不到的地方。

「後生仔,係咪同老婆夜夜笙歌搞到面青青呀? 不過我都明嘅,你老婆咁靚,不過色字頭上一把刀呀,都係小心身體好......咦? 你老婆呢? 」大叔左顧右盼,看來是想找小惠。

沒想到這個大叔這麽為老不尊的......

「噓......大叔,你聽我講先......」

「後生仔,你叫我明叔啦,你叫咩名呀? 」

「Sam......」我急道﹕「唉哎明叔,你聽我講先啦!之前同我一齊嚟嗰個女仔其實唔係我老婆嚟㗎!佢係我表妹咋!」

明叔露出疑惑的神色﹕「唔係你老婆? ......咁佢又咁講? 」

「係......係佢成日都貪得意亂講嘢,你唔好信佢呀!」

「............」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不相信。

我為了取得他的信任,將不想說的都說出來了﹕「其實係咁嘅,今日我同佢同埋另外兩個朋友一齊嚟玩,咁我追緊其中一個女仔,你如果喺個女仔面前話我表妹係我老婆就死緊喇!」

明叔語重深長道﹕「呀Sam,我都後生過,我都明嘅,但係你一腳踏兩船係唔得㗎。雖然你老婆好似對你好惡,但係我睇得出佢好鍾意你㗎,就好似當年我老婆對我咁樣。想當年......」

『頂!仲想乜鬼嘢當年呀? 』

我馬上截住他的青春回憶﹕「我講真㗎!你唔信一陣我叫我表妹同你解釋喇!」

我瞥見小惠和Fiona正好從洗手間走出來,連忙向小惠大喊﹕「小惠!你睇吓我又撞到邊個!」

小惠看見明叔,走過來喜道﹕「咦? 咁啱嘅大叔,你又嚟觀鳥呀? 」

我向小惠介紹﹕「小惠,佢叫明叔呀。」然後又向明叔道﹕「明叔,佢係我表妹,叫小惠。」

明叔看了小惠一眼,又朝不遠處的Fiona看了一眼,然後問我﹕「就係嗰邊嗰個女仔? 」他向Fiona瞄了瞄。

我點點頭,接著他就向小惠道﹕「小惠妹妹,你有啲嘢想問吓你,你過一過嚟。」然後示意我先回去。

我回到Fiona身邊,看著明叔和小惠在說話,只見他倆不時將視線投過來,看得我渾身不自在。

「Sam,嗰位大叔...係你哋朋友? 」Fiona問道。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只能道﹕「算...算係識得啦......」

Gary加了一把口﹕「呀Sam你都幾交遊廣闊喎,嚟到濕地公園都有熟人。你平時係咪都會同班大叔一齊去觀鳥㗎? 」

我沒空理會Gary的冷嘲熱諷,只留意著明叔和小惠的動靜。

只見他們一問一答,明叔時而露出疑惑的神色,時而感到驚訝,又像是明白了甚麼,最後卻搖搖頭,他們到底在說甚麼?

他們好像已經說完了,小惠拉著明叔走過來笑道﹕「明叔話幫我哋影相呀!」

雖然我很想知道他們談話的內容,但看現在的樣子應該沒有問題吧。



 
明叔幫我們拍了幾張合照,臨別之時,他看了Fiona和小惠各一眼,然後對我欲言又止的﹕「Sam......嗯......都係無嘢啦......」接著他又笑道﹕「估唔到我哋咁有緣,下次再撞到嘅再幫你哋影相啦!拜拜。」

我們跟明叔揮手道別,然後又繼續遊覽。

「喂!頭先你同明叔講咗咩呀? 」我乘著Fiona沒有注意,悄悄問小惠。

「無呀,咪解釋我同你係表兄妹,唔係兩公婆囉。」

「就係咁? 」

「就係咁。」

根據明叔的表情,直覺告訴我不只這麽簡單的,但既然小惠不肯說,我也沒有辦法,唯有就此作罷。



 
走走逛逛,太陽都差不多下山了。

「都行得差唔多,不如我哋走囉,出返去食完飯都夠鐘入場睇戲啦。」

各人沒有異議,於是我們便離開了濕地公園,駕車回又一城。

回程的時候,小惠還是一坐上前座就呼呼大睡。Fiona也逛得有點累了,車子發動了沒多久,頭一側也入睡了。

不知是否幸運之神眷顧,Fiona沒有將頭側向車門,反而是倒向我。

機會嚟啦!飛雲!

如此良機我當然不會錯過,我馬上坐到中間位置上,將肩膊墊在Fiona的頭下。沒多久後她果然枕在我的肩膊上。

我的一舉一動和飄飄然的樣子當然難逃Gary的監察,我看到他在倒後鏡中怒瞪著我,我忍不住滿臉含春的輕聲道﹕「仲望!小心揸車呀!」

他的表情告訴我他正氣得七竅生煙,正當我沾沾自喜之際,車身突然一個搖擺,將Fiona的頭搖離我的肩膊,並將她搖醒了。

她揉了揉眼,睡眼惺忪道﹕「嗯......到啦? ......」

我連忙道﹕「未呀,你眼瞓就繼續瞓啦,我可以借個膊頭比你枕喎,到咗我會叫醒你啦。」

Fiona微微一笑﹕「唔駛啦Sam,我挨住呢邊瞓得啦。」說罷就將頭枕在車窗上睡著了。

Gary正一臉得意的從倒後鏡看著我,我忍不住向他伸出了中指。

『屌!有香港腳就用愛膚堅啦!』



 
一路無事,吃過飯後,我們正打算進場。

小惠看見小賣部馬上拉著我大呼小叫﹕「我要食爆谷!」

我沒好氣﹕「啱啱先食完飯,你食得落咩? 」

「你唔知爆谷係擺落第二個胃咩? 」

我沒有理會她,轉問Fiona﹕「Fiona你要唔要食爆谷呀? 」

Fiona搖搖頭﹕「唔駛啦,我睇戲唔慣食嘢。」

小惠將我拽到小賣部﹕「開場啦,快啲買啦!」

無奈之下我唯有買了一桶爆谷給她。

戲票是小惠早前於網上購買的,她取過戲票後分發給我們。

我看著手上的戲票,卻不知道是否坐在Fiona身旁,於是我在小惠耳邊悄悄問﹕「喂!Fiona係咪會同我坐呀? 」

小惠拍一拍心口﹕「我辦事,你放心!」

結果Fiona果然是坐在我的旁邊,但Gary卻是坐在她的另一邊,各人的座位如下﹕

Gary Fiona 我 小惠

我低聲向小惠埋怨﹕「做咩要比Gary都坐喺Fiona隔離呀? 」

她道﹕「我唔想坐Gary隔離,又無理由要Gary坐你隔離,咁咪咁坐囉。」

我想了一想,若果要附合我和小惠的要求,的確只有現在這個位置能滿足。

電影開始後,啪嗒啪嗒的爆谷嘴嚼聲一直從旁邊傳來。

我忍不住在小惠耳邊道﹕「你食爆谷可唔可以食得細聲啲呀? 女仔之家無嚟儀態。」

我感到右臂被狠狠扭了一下,然後就嗅到有一陣甜香的味道,卻是小惠拿了一顆爆谷放在我的鼻孔前。

我抵受不住誘惑,伸長嘴接過爆谷,卻不小心咬到她的手指了。

還好她沒有驚叫出來,只是又扭了我的手臂一下,但接著又餵了一顆爆谷給我。

我默默接著小惠餵給我的爆谷﹐然後悄悄的嘴嚼著,免得驚動了Fiona。



 
其實我對於文藝片真的沒有多大興趣,電影放影到一小半我已經忍不住偷偷打了好幾個呵欠,還好Fiona一直聚精會神的看電影,沒有發現我在打瞌睡。

小惠跟我耳語﹕「齣戲都幾好睇吖,好悶咩? 」

我轉過頭以一個無聲的呵欠回答了這個問題。

或許我只對那些荷里活特技大片有興趣吧,這種對白比畫面多的電影真的快讓我睡著了。

小惠白了我一眼,又繼續將視線投到銀幕上。

過了一會,正當我悄悄欣賞著Fiona的側臉時,我感到小惠的手好像在顫抖(她從關了燈開始就抓著我的手臂),於是我問她﹕「你凍呀? 」
她點點頭。

我從背囊裏拿出外套讓她穿著﹕「凍就出聲啦!喺度私私縮縮!」

她鼓著腮,窸窸窣窣的穿起外套,又繼續抓著我的手臂看電影了。

又過了一會,我留意到Fiona的身體好像也有些顫抖。

Fiona也覺得冷嗎? 但我唯一的外套在小惠身上啊,要問她拿回來嗎? 還是先問問Fiona?

正當我還在糾結之際,Gary已經快我一步將他的外套披在Fiona身上,我還看到Fiona跟他說了聲謝謝!

Damn!給他搶先一步了!可惡!

都是小惠害的!若不是她拿了我的外套,我就能比Gary更早討好Fiona了!

我生著悶氣看著銀幕,電影在播放甚麼我都看不進腦子裏了。

這時候Gary又遞了一瓶飲品給Fiona,Fiona道了謝又接過了。

Fxck!Fiona只說不吃東西,可沒說過不喝東西!我竟然沒想到!真笨!我真笨!

一連兩個討好Fiona的機會都給Gary搶走了,我後悔得想死,就更加沒有留意電影在說甚麼了。



 
影院的燈光再次亮起來,原來電影已經播影完畢。

我們離場後,Fiona將披在身上的外套還給Gary,Gary卻道﹕「你凍就著住先啦,可以返學先比返我喎。」

Fiona沒有拒絕,直接將外套穿在身上又向Gary道了謝。Gary馬上給我一個勝利的眼神,恨得我牙癢癢的。

接著Fiona興致勃勃的討論劇情﹕「嗯,齣戲都幾好睇喎!我好鍾意最後男主角同女主角講嗰句對白,好感動呀......」

Gary道﹕「我都覺得係,不過我覺得之前一幕男配角同男主角講嗰句嘢好有意思。」

Fiona猛然點頭﹕「係呀係呀!我都覺得係呀!」然後她轉過頭問我﹕「係呢Sam,你覺得套戲點呀? 」

大檸樂!他媽的這套戲是說些甚麼的? 我壓根兒就沒有留心看超過一分鐘,連男女主角還弄不清誰跟誰呢!

我結結巴巴的﹕「幾...幾好睇吖.......我都好鍾意最後男主角同女主角講嗰句對白......」完全不知道劇情的我,現在只能拾人牙慧祈求能敷衍過去。

還好小惠馬上道﹕「我呢,就鐘意個女配角多過女主角喇,個女主角太完美啦,女配角咁多缺點呢啲先似返個正常人嘛。雖然我都覺得齣戲幾好睇,但係劇情有啲唔make sense囉,個男主角邊值得咁多女角鍾意佢呀。」

他們三個繼續興高采烈的討論劇情,我只能在旁邊唯唯諾諾的和應。

直到來到了商場外的一處岔路,Fiona跟我們說﹕「好啦,你哋送到呢度得啦。」

我與Gary同時互望一眼,相信彼此都有送Fiona回家的想法,但因為對方的存在所以都不可能開口,就在我們猶豫之間,小惠已經跟Fiona揮手道別,我們也只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