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yerworld 最初的冒險者: 第3章 (3)
3,
【試練之塔 入口】
當在副本中走了幾步，身旁便出現了新的訊息，作為等級5的第一個單人副本，其設計讓啟介感到單純又親切。如一般遠古遺跡的外牆設計，一磚磚的泥黃色古舊石磚整齊地堆砌出一條長路，正是啟介在遊戲中最常遇見的城下古墓設計之一。
從起點開始，便是一條直路，到了盡頭後便出現了三條分叉路，而分叉路的中間就有第一隻副本怪物，一隻有著蝙蝠的外形，但擁有短手短腳的惡魔造型，名為【(4) 年幼的蝙蝠鬼】。
即使外形古怪，但啟介還是展開了戰鬥。沒有了夏露露的攻擊力，啟介一人的攻擊力實在有限，不過因為有著回復的手段，基本上啟介是以滿血來完結這簡單的第一場戰鬥。
置身於暗淡的環境下，難免讓人有一種緊張感，即使啟介是身經百戰的老玩家，在這親歷奇景般的戰鬥，也會有過一絲的猶疑。當然，作為玩家，啟介有的，只是三分緊張，七分玩樂。由最開始有少少緊張的心情，慢慢地變得輕鬆起來。
「那一邊好呢……算了，每條路都走吧~」
啟介從左邊開始，本來是想打開筆記記下這個迷宮的每一條路，但走了幾步，就已經見到盡頭了。退回到分叉路後，便選了中間的路，幸運的是，在路上遇見上兩隻史萊姆和一隻年幼的蝙蝠鬼之後，便看到了通往上層的路。
「唔……」
啟介並沒有立即走上上層，而是往回回到了分叉路，再愉快地選了右邊的路。右邊的路上什麼都沒有，連一隻怪物也沒有，但啟介沒有失落，到了右邊的盡頭，看了一看，便又回到了分叉路。
再一次來到了樓梯前，啟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到了上一層，新的訊息出現。
【試練之塔 1F】
「到底有幾多層呢~」
比起剛剛的那一層，這裡已經不暗淡了。左右兩旁出現了一些燈火，其設計非常配合遺跡這一設定。但為何來到了第一層才有燈火呢?這一點連啟介都不知道，不過抱著輕鬆遊玩的心情，啟介再一次把整個樓層都走完。如是這，啟介來到了第六層。
「這……一看就知是陷阱吧~」
剛上完樓梯，沒有了像剛剛各樓層一樣，不是一條路過，再從不同的分叉路延伸，形成一個迷宮。這一層，一上完樓梯便是一間大房間，在啟介的視線下，已經看到了房間另一面的出口，而那裡就是通往上層的樓梯。當然，啟介不是白痴，遇上這明顯是獨特設計的地形，自然也會停下來想一想。
進入這大房間的門口，其上方有著不同於一般轉換場地的突出物，啟介一看就知這是一道會關上的門。從房外小心地觀察了一下房內，除了有一些小平台整齊地排列著外，基本上是什麼都沒有的空房間。小平台的高度只有啟介的一半高，長闊則有大約一米多。
「唔~」
啟介想了一會，覺得沒有什麼可以避免的情況了，只好轉為試探性地前進。每一步，啟介都是輕輕地往前一踏，然後用一點點力慢慢地往下按一下，提防著下一步的陷阱。一步一步，來到了大房間的中間，啟介都沒有找到那個可能存在的觸發機關。
「唔……將往前走，我想跑回去也來不及了……但那門九成九會關上的，看來沒辦法回避了……」
明白到這大房間的陷阱設計，啟介只好小心地往前走，果然，第三步踏出時，入口和出口的大門都發出了異常的轉動音，一樣機關被觸發了。一道厚重的大石門緩緩降下，啟介沒有心急往出口奔出，也沒有往入口返回。
(那出口雖然比入口近，但一樣到了追不上的距離呀……)
一邊分析著狀況，啟介一邊後退。突然，前方從空中降下了十多隻的史萊姆，牠們以圍著出口的陣容排開。但這個時候，啟介一早就躲在小平台的後方了。
(哈，沒有跑向出口果然是正確的~)
史萊姆群一步一步向著出口前進，最終撞向了大門，並以彈射的方向繼續前進。
(哈哈~就像一群白痴一樣移動~)
反向向著不同方向前進的史萊姆們，已經沒有像剛剛一樣向同一個方向集中起來，啟介在小平台之間一個一個把牠們引去一角，再慢慢清理全部的敵人。
「呵呵~就這陷阱就想難我?別發夢啦~哈哈哈~」
清理好所有的敵人後，原本被關上的石門又再度打開。
「……前進吧~」
向著新的樓梯前進，到達新的一層，出現了新的訊息。
【試練之塔 最上層】
「要來的總算來了~」
最上層的地區，也是一間大房間。燈火通明，完全與入口那一層形成相反的存在。啟介已經不用左右觀望太多，這房間的佈局十分明顯，十隻史萊姆分開又整齊地排成五行，牠們全都看向了一個方向，那就是副本的盡頭，一隻比啟介高上兩倍的新怪物——巴拉巴拉。
從剛才走過六層所得的經驗，啟介已經掌握了史萊姆最大的發覺距離。現在啟介只要不一口氣走上去，就能夠把史萊姆一隻一隻地殺掉，也不會被發覺。啟介沒有著急，清楚知道自己的輸出不高，又沒有強大的輸出技能，一對多不是此職業應做的行為。
當清理完畢後，啟介便站在了巴拉巴拉的面前。
「……」
有著惡魔般的外形，大大的灰黑色翅膀，尖尖的螺旋形頭角，還帶有猛虎般的長牙。滿身的肌肉感，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對付的敵人，但啟介只是冷笑了一下，因為他就站在了巴拉巴拉20米正前方，但牠還像個傻子一樣看不到啟介。
啟介向前走了一步。
「區區一名玩家!!」
「噗~終於有點像樣的怪物~」
【怩怩的 召喚獸】
【(5) 巴拉巴拉】
「……」
「怎啦?」
「沒什麼……」
(怩怩……不說都忘了，這個副本是……)
「受死吧!」
「係~係~」
(這副本是戰術風格研究會建造的，她的確是說過這一番話……從牆壁的古老程度，我都忘了這點。)
啟介大步直衝向巴拉巴拉。
「先來個……重擊!!」
「就你這點傷害就想嬴我?接招吧!!吼吼!!」
巴拉巴拉在近距離使出了一下爪擊，對啟介造成了35點傷害。
「哇!你……才35點……哈……不就跟我一樣?都是35點傷害，但我可以回復，看來想輸也難啦~」
「來吧!乳臭未乾的玩家!!」
「來就來，戰個痛快!!」
激戰了一分鐘後。
「不錯，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了?」
巴拉巴拉雙手發出綠光。
【巴拉巴拉 正準備使用 「巴拉巴拉秘傳術」。】
「哦，還有技能?!來吧!放馬過來~」
【巴拉巴拉 使用了 巴拉巴拉秘傳術 ，對 巴拉巴拉 回復 500 點生命值】
「……等等，你……補自己血?」
「哈哈哈~受死吧!」
「哇!可、可惡!看我的!!」
又過了一分鐘。
「想通過試練，沒那麼容易!!」
【巴拉巴拉 正準備使用 「巴拉巴拉秘傳術」。】
「不會吧?!還要來?」
【巴拉巴拉 使用了 巴拉巴拉秘傳術 ，對 巴拉巴拉 回復 500 點生命值】
「……這太不平衡吧，我一分鐘才打出525點傷害，而你這副本王卻補了500點……」
「怎啦!怕了吧!!」
「唉，這要打多久了……重擊……」
然而，半小時過去了
【巴拉巴拉 使用了 巴拉巴拉秘傳術 ，對 巴拉巴拉 回復 500 點生命值】
「哈……哈……剩下525血了嗎? 你今次死……死定……啦!」
「你以為你有勝算嗎?」
「重擊……」
不知道使出了多少次的技能，啟介已經厭倦了這種需要喊出來才能出招的出招模式。不竟，啟介也不是什麼中二少年了，喊多了，也會覺得累。更重要的是，同一句台詞要一直重複地喊，啟介自己也想吐槽自己了。
「打得……不錯嘛……」
「是、是嗎?那我先謝謝了……」
「哈?要不是我只是一隻召喚獸，力量被壓制了，你以為你能贏得了我?」
「哦~是嗎……」
「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呀!!」
「唉~快一點消失吧……重擊……」
「等等，我……」
花了足足三十分鐘，隨著巴拉巴拉的身體如幻影般消失後，啟介也終於可以休息一會了。而讓啟介可以安心坐下來的，就是自己正前方所出現的新的訊息顯示。
【恭喜!!你完成了 「試練之塔」 。】
「哈!!我……嬴了……」
上氣不接下氣，啟介身體沒有感到太多的疲累，但還是不自覺地拼命呼吸了一會，為了令精神也得到回復。思考慢慢從激烈的戰鬥中冷靜下來，然後，啟介便發現了一件不對勁的事。
「屍體，直接消失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副本王是一隻召喚獸，但想到是最後一隻怪物了，應該也會跌落一些物品。而事實是，什麼都沒有，屍體直接消失了，不像是一般怪物一樣，死了也有【拾取】的指示訊息。這巴拉巴拉的怪物，死了之後就直接消失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喂喂，雖然召喚獸不跌物品可以理解，但你至少也是副本王吧?!如果副本沒完成我還可以想像有一個幕後的召喚師什麼的，副本都完結了，你也不丟一個裝備嗎?」
啟介伸腳在那消失了屍體的地方踏了幾下。
「可惡!!連史萊姆也比你有用多了。它至少也有【史萊姆之液】!!我為什麼這麼辛苦來這裡了，就不給我一件獎勵嗎!!」
在啟介咒罵著這第一個單人副本時，突然，前方傳來了機關開啟的齒輪聲，一道石門打開了。
「……哈哈……哈哈……副本都完了，還有路嗎……嗚嗚……」
無奈的啟介只好繼續前進，向著新出現的樓梯前進，經歷了一小時多三十分鐘的旅程，即使體能上沒有減少太多，但精神上也開始感到疲累了。啟介真心希望剛剛出現的訊息中，「完成」這一字詞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完成。一級級地往上爬著，也終於看到了曙光。
「到、到了嗎……」
樓梯的盡頭，傳來不同於遺跡內部的燈光，不是左右兩邊的火光，是自然的太陽光，柔和的泛紅色陽光。
「……終、終於……到啦!!來吧，至少給我一件像樣一點的武……呃?!」
啟介滿心想像著會有什麼強力一點的武器，想著至少強一點也好。畢竟這是副本，剛剛副本王因為是召喚獸而沒有跌落物，啟介可以理解，但現在都已經到了副本的盡頭了，還是一樣新武器都沒有就不合理了，至少也要有個寶箱等等。
不過，啟介現在正正就是看著這一不合理的存在，到了樓梯的盡頭，是遺跡之外。破爛的平台上，已經沒有外牆的阻隔，視野的右方正是那小山脈的頂尖，依山而建的試練之塔，其背後更是越過了小山脈。出口的右方有一個小小的魔法陣，發出微弱的綠光。
「哦，對啦，我忘記了回城魔法的……不、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為什麼!為什麼這裡什麼都沒有!!」
啟介走過了右邊的綠色魔法陣，向著外露的平台走去。平台坐立於山崖邊，崩壞的邊緣延伸至山崖外的天空。而石磚拼成的地面也在中途出現了崩潰，已經再沒有路可以向前。
「什麼都沒有……那我上來干嘛?」
望著什麼都沒有的前方，啟介無奈地低下了頭，嘴上一直嘟囔著。突然，一陣強風從左方吹過，讓啟介反射性地舉起了手去擋風。順著風的襲來，啟介也望向了左方。
「……」
無言，那不是一種可以形容的風景。對已經差不多大學畢業的啟介，就算不是文學系，啟介也想不出用什麼簡單的形容詞才能表達出眼前這一風景的美麗。小山脈的另一面，不是大海，只是另一邊的山林，但重要的不是山林，而是山林之上。
在黃昏那接近直線的耀眼光線下，傳來一種深入身心的溫暖，有一點刺眼，但還可以環視整個風景。在熾熱的昏黃色前，被上下兩層夜藍之光慢慢從其中侵蝕，就像世界正在宣布夜晚的到來一樣。
但是，昏黃之光並沒有因為夜晚的到來而退縮，反而不斷抵抗著這個世界。一點一點地，在不斷掙扎之中，整個山林上的雲海才終以極緩慢的速度由黃變成黑。
白雲在黃和黑之間交疊。下層，沒有深海之中的漆黑，反被微弱染紅的陽光所照著。中層，沒有清水之中的透徹，反被半斷半續的雲海所帶著。上層，沒有風海之中的單調，反被日夜繁星的兩景所交織。
壯觀嗎?
壯觀!
震撼嗎?
震撼!
但這些都不足以形容此情此景。如果一定要啟介來形容，那他一定會用「異世界」來表達這一景象，因為這將會是他一生都不可能在現實之中能看到的。
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啟介就連自己的法杖已經跌落在地上也不知道。隨著物品離開了手中，化為了幻影，再一次回到了啟介的背上。
一步兩步，啟介差不多走到了遺跡的邊緣，全身心都被這世界之美所牽動，靈魂好像得到了安慰。
啟介跪了下來，離崖壁不夠一步之距。強風再度襲來，越過了眼鏡，正面迎向了雙眼，讓啟介不得不合上雙眼來回避它。被強風所造成的那少少痛感，正正就提醒著啟介，他所看的一切，都不是一場夢。風並未停下，在閉眼的情況下，身體的每一處神經都變得十分敏銳，承受著風的洗禮，不只是看到的，連身體的各處都在向自己訴說著，這世界是真實的。
在失去了視野之時，啟介感到有一絲冷冰的水滴劃過了自己的面上。但那不是雨水，啟介比誰都了解，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流下了淚水。啟介形容不了這風景，也形容不了自己的心情。這是感動嗎?好像不是。這是悲傷嗎? 也好像不是。
離中午穿越到這世界已經一段時間了，啟介跪在這位置也有一段小時候了，直到剛剛為止，啟介本身就是帶著半真半假的心態在這遊戲之中玩著。而未來，啟介也有可能只是以玩著的心態過日子。
但是，此刻，在心中的一角，不論怎樣去否定，至少會有一個疑問，正慢慢地被改變，慢慢地被肯定，那就是……
「我真的……穿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