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甜)上天給我的一個玩笑 (新增外傳): 外傳?後記?另一結局?

時間回到永螢結婚前嘅兩個月…
 
「未來岳父，日子、酒席同禮金方面我已經準備好哂，你過下目啦」家偉將一份類似公司計劃書嘅野交比我
 
我只係象徵式打開望一望，睇一睇咩日子…兩個月後…仲要係紅色假期黎，應該可以方便哂所有親朋戚友啦
 
「你做事咁有計劃，我好放心將啊女交比你啦」我將份計劃書蓋返好，放係枱面「啊女有你做佢老公，真係幸福」我望住永螢，拍一拍佢隻手「永螢，大個女啦，以後要乖乖地啦」
 
「知道啦爸爸」永螢撓住我呢隻又老又皺皮又鬆嘅手「我會多啲返黎探你架」




 
永螢呢個女，究竟係因為女兒係爸爸嘅前世情人定係因為係我單親湊大佢，所以佢好痴身，有咩事都會同我講，放假仲會同我去飲茶行街買衫…可惜…啊螢已經唔係到，唔能夠實現佢嘅心願，我只好代替啊螢，完成佢嘅遺願啦…
 
「未來岳父…講起上黎真係唔好意思…」家偉個樣有啲歉意…
 
「仲叫未來岳父，直接叫岳父啦」我笑左出黎
 
「係嘅，岳父」
 
家偉呢個細路，做事係有條理，又有上進心，不過私底下帶點天然呆，整體黎講，做我女婿都夠資格嘅，起碼永螢同佢一齊真係開心




 
「向永螢求婚之前，我私底下已經準備好哂所有野，完全無同你溝通過」家偉低哂頭，好似做錯事嘅小朋友咁…
 
「哈哈哈，唔緊要啦，如果唔係啊女點會有驚喜」我嘆出一口氣「諗返起當年…我向永螢啊媽求婚個陣…都係咁，咩都私下搞店哂，不過個時連酒都無擺，諗返起都真係對唔住永螢班契媽」
 
「點解嘅」永螢好奇一問
 
「因為佢地無得玩新郎，哈哈哈哈」自從啊螢走左之後…我都係自己苦中作樂…面上常常戴住一個微笑面具，但私下卻淚流不止…
 
我望一望個鐘，時間都唔早，家偉經常返工都要開OT，永螢都要陸陸續續準備結婚嘅事情，都係早啲返去，比佢地兩個休息下啦




 
「時間差唔多啦，我都攰啦，我返屋企休息先啦」我都拎起個份計劃書，走向門口著返對鞋離開
 
「老公，你車爸爸返去啦」永螢拉一拉家偉嘅手臂
 
「唔洗啦，家偉都攰架啦，你地而家好好休息啦，遲下有排你地忙架啦」我打開隻門，離開佢地兩個嘅安樂蝸「走啦，拜拜」
 
「拜拜」佢地兩個都目送住我離開
 
當我返到屋企樓下嘅時候…我撞到啊恩…永螢嘅大契媽…佢話佢係咁多個姊妹中最受尊重個個，所以要做大契媽…咩邏輯…
 
「啊恩」我走過去，叫佢一聲
 
「啊風，咁岩嘅」啊恩拖住一個細路「乖孫，叫人啦」
 




啊恩做左婆婆都有幾年啦…所以成日催永螢同家偉結婚，話要做埋契婆婆先心足…
 
「伯伯」呢個細路都幾得意
 
「乖」我蹲下，同個細路水平線咁對望「陪婆婆散步呀?」
 
「係」肯答我問題，幾有禮貌
 
我笑一笑，摸下佢個頭就企返起身同啊恩講永螢件事「撞到你就岩啦，唔洗打電話搵你，啊女佢結婚啦」
 
「真架?」啊恩個樣…仲開心過我…「契女結婚嚕~yeah」
 
「洗唔洗咁興奮，你個女咪仲早過我個女結婚，你個孫都就快返學啦」
 
「咩就快返學呀，返緊學啦，聽日佢仲要早起身返學呀」




 
我眼都突埋出黎「吓，唔係掛…咁快，我老啦…無記性啦…」我都拍一拍自己個頭…「咁其他野聽日再同你講啦…夜啦，帶你個孫早啲返去休息啦」
 
「好呀，我聽日call你啦」啊恩搖一搖佢孫仔隻手「同伯伯講拜拜啦」
 
「拜拜」個細路仲要揮埋手
 
「拜拜」我都返去自己嘅屋企…
 
返到去我就拎起自己嘅衫褲沖涼，之後同啊螢講呢件事…無錯…係同啊螢講…啊螢走左之後，我有咩事，不論開心事定傷心事…都會對住啊螢嘅相係到自言自語…哈，好傻嘅一件事…
 
沖完涼嘅我，拎起啊螢張相坐係床上，摸住屬於啊螢嘅個個枕頭
 
「啊螢…永螢佢終於大個女啦，要結婚啦…你見唔見到呀，老婆…岩岩我仲見到啊恩呀…原來佢個孫已經返緊學啦，我仲以為仲未夠歲數返學，哈，時間過得真係快…你都走左差唔多三十年啦…我好掛住你呀…老婆，今日講住咁多先…聽日再繼續啦，早抖啦老婆」
 




我親吻一下啊螢張相…放返係枱上，熄床頭燈準備訓
 
突然之間「咳咳咳咳」我唔知做咩野，係咁咳…可能係口乾啫，走去飲啖水先…近呢個月都係咁…時不時係到咳…不過我無著緊過
 
飲完之後又無野…我就走左去訓…
 
第二日
 
我走去廚房，準備我嘅早餐，呢個時候啊恩打黎
 
「喂，啊恩?」
 
「係呀，我琴晚講過訓醒搵你，你食左野未呀，一齊落黎食野，講下永螢件婚事啦」
 
「好呀，半個鐘後XX茶記見啦」




 
「咁陣間見啦」啊恩收左線…
 
我都走左去換衫，帶埋家偉份計劃書出黎…呢個時候，我又係咁咳…我只好坐係梳化上，唞順條氣先出門口…結果…搞到遲到
 
「乜你咁耐架…」啊恩等到有少少唔耐煩「又係你自己話半個鐘後呢到等…」
 
「sorry囉，呢餐我請，叫野食先啦」
 
「又好」
 
我將份計劃書放係枱上比啊恩睇下「你睇下啦，家偉整嘅」
 
啊恩一打開，面上掛住滿意兩個字「唔錯唔錯，叻仔，難怪我契女係我手下都比你追到」
 
「…」我當然唔識比反應佢啦…
 
一路食份早餐…都相安無事…準備離開個陣…我又一次係咁咳…今次咳得特別犀利…
 
「咳咳咳咳」我咳到幾乎講唔到野…
 
「啊風你無事呀麻…」啊恩走過黎係咁掃我背脊…
 
「水…水…」我一路咳一路講
 
啊恩拎左杯水比我…我準備飲嘅時候…我感覺到喉嚨有野湧出黎
 
係血…一灘血噴左係我將要飲嘅個杯水上…呢一刻我心知不妙…
 
「哇你搞咩咳出血」啊恩見到緊係嚇親…「洗唔洗同你去見醫生呀」
 
咳完灘血出黎…個人舒服左…
 
「唔洗…唔好比永螢知」我拎張紙巾出黎抹走嘴上嘅血漬
 
「唔得呀，我同你去睇醫生，你而家唔係十八廿二啦，你估你仲好似以前咁有咩病痛訓醒就無事咩，你都想睇住永螢結婚，生仔架」啊恩強行捉左我去睇醫生…
 
經過醫生一輪檢查之後…報告好快就出左…私家醫生做事係有效率啲…
 
醫生拎住份報告…個眉頭就快可以夾死蚊…
 
「醫生…個報告點呀…」啊恩反而仲快過我開口問…
 
「陳生…報告證實左…你有末期肺癌…」講完之後醫生個樣沉一沉…
 
「點會咁架…」啊恩唔相信呢件事…
 
我只可以苦笑一下…「咁我仲有幾耐命…」
 
「三個月…如果接受治療可以再延長你嘅壽命…」
 
「唔需要啦，醫生你開啲止咳嘅藥比我啦」我好冷靜咁同醫生講…
 
啊恩已經呆左唔識比反應…
 
「陳生…你…」醫生應該係想勸我接受治療…
 
「唔洗啦醫生…你照我意思做就得啦」我打斷佢嘅說話
 
「咁…好啦，我叫姑娘執藥比你，你係出面等下啦」醫生馬上拎起紙筆寫藥
 
「唔該醫生」我企左起身，亦都拉起左啊恩離開醫生房…
 
係等藥期間，啊恩終於有返反應…
 
「啊風…」啊恩望住我…
 
「咩事」
 
「點解你可以接受得咁快…」啊恩唔相信我接受現實嘅能力…
 
「點解唔得…自從啊螢件事之後，我咩都睇化哂，呢個世界咩都有可能發生」我都嘆出一口氣「你記得守住呢個秘密啦，我想永螢開開心心咁出嫁」
 
「但係…佢有需要知道…」
 
「唔好比佢知…我唔想見到自己個女出嫁個陣個樣好似苦瓜乾咁…」
 
「咁…」
 
「你聽我講啦…我都攰啦，永螢出嫁之後我無野好擔心啦…或者…係時候去見啊螢啦…啊螢都等左我差唔多三十年啦…」
 
啊恩聽到我咁講之後，淚水不停流出…
 
「答應我啦，幫我守住呢個秘密啦」我雙手搭住啊恩嘅膊頭
 
「嗯」啊恩嘅眼淚流到我都唔識形容…只係不停點頭
 
直到永螢結婚個朝早…
 
我走到去廁所扮靚靚見證啊女出嫁
 
一望塊鏡…我嘅面色越黎越差…我只好打比啊恩…
 
「喂…啊恩…」
 
「啊風…咩事」
 
「可唔可以上黎幫我化個妝…我面色好差…咁樣落去永螢會發現…」
 
「哦哦哦，我即刻過黎」啊恩馬上收線
 
我只好刷牙洗面，之後等啊恩上黎幫我化好個妝出席永螢嘅婚禮
 
去到簽紙現場…
 
「好啦，而家有請新娘入場」司儀示意我同永螢入場
 
永螢撓住我隻手，一步一步咁步入會場，將永螢帶到家偉同律師嘅面前…
 
宣讀誓詞、簽紙及雙方戴上戒子之後，司儀將個麥克風交比永螢，講下佢嘅感受…呢一刻…我只係凝視住永螢…因為…著左婚紗嘅永螢…同啊螢當年一模一樣…永螢講過啲咩…我根本無留意…
 
「好啦，我地而家亦都將個時間交比新娘嘅爸爸，等佢講下自己今日嫁女嘅感受」司儀將個麥克風遞左比我
 
我先至回過神…
 
我接過麥克風「咳咳，今日我好開心，啊女終於都大個啦，要嫁人啦，爸爸唔可以再留係你身邊啦，你都要學識照顧自己啦，要做一個稱職嘅老婆啦。不過呢雖然你嫁左人，但係屋企嘅大門永遠為你打開，只要掛住爸爸嘅，隨時可以返黎，我想講嘅就係咁多」我能夠見到永螢出嫁，當然係開心到不得了啦
 
當晚所有人都好開心，包括我，返到去之後，我將永螢婚禮上嘅相片挑選一份出黎，第日拎去沖曬…打算燒比啊螢等佢都可以見到永螢出嫁嘅個個樣…
 
根據當日醫生嘅報告…我…得返一個月命…哈，估唔到出世係呢個月…而家連離世都有可能係呢個月內發生…真係可笑
 
我已經無機會見到永螢生仔…無可能抱孫…但係…我想將我同啊螢嘅故事…留比自己嘅孫知道，等孫仔孫女們知道…外公幾咁無用…咁都保護唔到外婆…所以…我決定出一本獨一無二嘅書…去記錄我地兩個嘅故事…
 
往後嘅日子…我嘅身體越黎越差…越黎越蒼老…不過…係我而家有限嘅時間內…我堅持每一日都去啊螢嘅墓前，同啊螢傾計，唔再係留係間房到…對住啊螢張相自言自語…
 
「愛妻梁倩螢之墓」
 
「啊螢…我黎左啦」我拎起紙巾抹一抹啊螢墓前嘅相片「係呢到悶唔悶呀…好快你就唔會再孤單一個架啦，我好快會黎搵你…」我拎出永螢結婚當日嘅相片，用火機…將相片點著…放落化寶盆到「永螢結左婚啦，而家燒定啲相比你，記得等埋我先一齊睇呀…不過我相信…你一定會一拎到就馬上睇，哈」
 
再過多兩個星期…我嘅身體已經開始支持唔住…我諗…我夠鐘啦…
 
不過，唯一嘅好消息係出版社出得切本書比我…
 
「喂，陳生呀，你早排叫我地幫你出個本書有啦，你幾時得閒過黎拎呀」出版社編輯打比我
 
「我而家過黎拎」我用意志力強行支持住我呢個就快倒下嘅身驅去拎我呢一本書
 
「而家咁夜…洗唔洗第二日先呀」
 
「唔洗，我即刻過黎拎」
 
我上到出版社…
 
「陳生，你要嘅書呀」編輯親身拎本書比我
 
「唔該哂，可唔可以借支筆比我，本書仲差少少先叫完成」我好疲累…但我唔可以倒下，因為…我怕，我睡著後…呢世都唔會再起身…
 
編輯係衫袋到拎出一支原子筆比我「陳生…你無咩野嗎…你面色好差」
 
我一筆一筆去將本書完成之後，將支筆還返比編輯「我無事，我有野做…走先」我仲要走去啊螢到同佢講呢件事
 
編輯接過支筆後都向我道別「咁好啦，再見」
 
「再見」真係再見?大概你唔會再見到我
 
離開出版社後，我馬上坐的士去到啊螢嘅墓到…
 
係車上…我一直都唔比自己訓著…不斷用自己嘅意志力強行支撐…終於去到啦
 
「唔該司機大佬」我把聲已經無咩氣…
 
我帶住沉重嘅身驅走到啊螢嘅墓旁…
 
「啊螢…我又黎左啦…你睇下，我地嘅故事呀，今日終於出到書啦」我坐左係啊螢嘅墓旁…望住啊螢個墓所對住嘅方向「好多星星呀，呢到唔係市區…所以睇到好多星星…就好似，我地去露營個一日咁…但係…而家已經唔同啦…由海灘嘅浪聲，變為蟲兒嘅叫聲…由你挨係我身旁…變成我挨係你嘅墓旁…你…已經唔係我身邊啦…」淚水已經在眼框不斷游走…
 
「叮叮」手機有訊息
 
係facebook…「生日快樂」
 
我望一望個鐘…原來已經過左十二點啦，今日係我生日…
 
我咩都無理，只係挨係墓旁陪住啊螢睇星…望到呢個情景，我個腦不斷憶去露營個陣，啊螢陪係我身邊睇星，我嘅淚水就好似當日啊螢走個陣一樣，淚流不止…
 
「啊螢…我呢一生…最大嘅遺憾就係發覺唔到你心臟有事…令到我唔可以好似個對公公婆婆咁同你白頭到老…又唔可以令你實現心願…同自己嘅小朋友一家三口咁出街…哈…如果比我發現到…我會選擇去拎養一個女返黎…如果比我發現到…你就唔會離我而去…」我已經開始泣不成聲，當日嘅自責同內疚再一次…出現「如果比我發現到…我就可以…同你…白頭到老…」我嘅淚水已經唔係好似開左嘅水龍頭咁…而係好似崩潰左嘅堤壩咁…
 
「啊螢…我攰啦，比我訓陣先啦」我再也支撐唔住呢個沉重嘅身驅…終於訓著左…
 
迷迷糊糊期間，我聽到有人叫我…
 
「喂，啊風起身啦」把聲好溫柔…
 
「喂~起身喇」我都係仲未醒
 
「陳!永!風!你同我起身」話口未完，我額頭比人打左下…
 
我打開我嘅眼晴，我眼前嘅境象…唔係啊螢嘅墓旁，係一個白色嘅世界，我見到有個人，身穿白色長裙企左係到…
 
我緩緩抬起頭…睇下係邊個叫醒我…
 
「陳永風，你終於捨得起身啦咩」呢把聲…
 
係啊螢呀
 
「啊螢」我馬上起身攬住啊螢，面上嘅眼淚不斷流出
 
「傻佬，做咩呀你」啊螢都攬住我
 
「啊螢，我好掛住你呀」呢一刻我已經咩都無理，亦都無諗住去問我而家身處係邊一到「你離開左我差唔多三十年啦，我每日都好掛住你呀」
 
「啊風…我都係呀」啊螢亦都攬實我「你唔好攬得我咁實啦，痛呀」
 
「哦」我鬆開左少少
 
「啊風…你係呢到見到我，我諗你應該都知道意味住啲咩野啦」
 
「我知…我都有哂心理準備架啦，而且…啊女已經嫁左人，無咩好擔心架啦」
 
「咁…你而家可以親口同我講一次，我離開左之後發生過啲咩事啦」啊螢輕輕將我推開，之後撓住我隻手拉我坐係地下
 
「嗯，無問題」我將我面上嘅淚水抹走，整返靚仔個人「而家我有大把時間慢慢同你講」
 
我同啊螢坐左係地下，暢所欲言，其他嘅事，咩都唔理啦，而家只要啊螢係我身邊…乜野都唔再重要…無錯…我想要嘅…就係啊螢一直陪伴係我嘅身邊…啊螢…我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