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走後我沒有再去多想,所謂「馬死落地行」,又有「行行出狀元」,
 
我想只要肯用心做,其實飲食業也可以有很好的發展,
 
不過就是有點埋沒了這四年來的寒窗苦讀而已。
 
但也沒法子,反正找不到工作,先試著也是無妨的,總比賴在家裡要好。
 
吃過午餐後,我找了件深綠色的T-Shirt,一條卡其色的短褲,
 


我想穿得整潔,大概就可以謂之「靚靚仔仔」了,
 
我在鏡前看了一陣,覺得T-Shirt略嫌寬大,
 
於是便把過長的部份都套進褲內去了,雖然好像有點異相,但也勝於衣不稱身。
 
我拿著母親給的地址,來到一棟商廈,想這裡的三樓便是我要去的目的地。
 
「原來係樓上鋪,」我心裡暗嘆,一邊等著升降機,「都好既,
 


總好過做快餐店要抛頭露面 …… 」
 
想著想著,忽聽旁邊有人發出「摺」的一聲。
 
 
 
我很自然的回過頭去,見是一個長得高挑,紮著馬尾的女孩,
 
她就穿著一條白色的緊身裙子,緊得整個身形也浮現了出來,
 


長度則只剛好覆蓋著她的臀部,也不知道裡頭有沒有穿褲子,
 
但見裙下露出一雙雪白的長腿,少說也有四十吋,實在是好看得很。
 
我看著看著不覺癡了,整個目光都停留在她一雙腿上,
 
那知又聽她忽然「摺」了一聲。
 
「變態!」她這句話說得很輕,要不是我聽力不壞,實在也聽不清楚。
 
那女孩雙手環抱在前,把頭別過一邊,滿臉不屑,似乎是有甚麼不滿。
 
我看著心裡不知怎的,想定是自己氣惱了她。
 
「非禮勿視,非禮物視,我頭先眼金金咁望住佢,唔單只失左君子所為,


 
仲激嬲埋佢,唉,我同呢位小姐平白無怨,今次真係罪過罪過。」
 
我心裡想著,不禁搖了搖頭。
 
 
 
她見我不斷在搖頭晃腦,又「摺」了一聲,滿臉高傲的神色,
 
「Lift又唔撳,又頂住晒,」她仍是低聲自言自語,
 
同時一臉鄙夷的往我全身上下打量,然後也搖了搖頭。
 
我聽著她的話,看看自己身前的升降機按鈕,確是還未按下,
 


而我擋在前頭,她也是伸不了手去按,
 
想通此節,我終於搞懂了她為何如此的不滿。
 
我輕輕讓過身子去,不再礙著她,
 
但轉念又想,若我不替她按下升降機時,好像又失了點風度,
 
於是便又伸出手指來,想要去按。
 
那知原來她見我讓過後,也急得立時伸出手去,就這麼一個巧合,
 
我們兩個的指尖都碰在那小小一格的升降機按鈕上,
 
她嚇得退開數步,我卻只覺她的皮膚細滑得很,想多與她親近親近。


 
升降機是按下了,但她又「摺」了一聲,
 
「變態,」她這次不再是自言自語,而是一臉不悅的怒瞪著我。
 
男女授受不親,我想自己也不過是無心之失才觸到她的手指,
 
正要向她解釋,升降機門卻在此時打開了。
 
 
 
有了剛才的經驗,到了升降機裡頭我不敢妄動,還是先待她按過就好了。
 
那知我看著那個「3」字按鈕,等著等著,她卻始終一動也不動,
 


我往她瞧了一眼,原來她也正在看著我,
 
我們四目交投後,她立即把視線轉開,又「摺」了一聲。
 
我看著只覺此人雖然長得漂亮,可性子實在古怪無比,叫人難以理解,
 
我數次看著那個按鈕,可要我先按下麼?
 
卻是萬萬不敢的了,不然她又說我是變態的話,可就不得了。
 
如此我看看那「3」字按鈕,又看看她,
 
她見我看著她時,又轉過頭去,
 
就這樣反覆往來了數十次,
 
我們二人卻在升降機裡頭始終一動也不動,誰也沒先去按電梯的樓層。
 
我想再僵持下去也沒有結果,倒不如出口言和,要她先按就是了,
 
「小 …… 」我還沒來得及把個「姐」字說完,升降機門竟突然又打開了。
 
 
 
原來我們剛才在升降機裡對峙,害得升降機始終停留在底層,
 
此時有人要用升降機了,門便很自然的打開。
 
外頭站著一家老少,少說也有五、六人,
 
他們見我倆站在升降機裡,也是錯愕,
 
但回過神來,又若無其事的走進來了。
 
要知道這種商廈的設計,升降機也不寬敞,
 
剛才不過就我和那女孩二人,其實已經顯得有點逼狹,
 
此時他們一行六人一湧而進,更是氣也喘不過去。
 
我很識趣地站到最後,那女孩本來就離我很近,
 
此時被人擠了兩擠,更剛好著落在我正前方,
 
可她自然是沒有發覺,只因升降機裡頭實在擠得要回過頭來也是極難。
 
 
 
升降機逼狹得很,那個家庭好不容易才全數擠了進來,
 
可就苦了站在最後的我,那女孩的背緊緊貼在我胸口前,我只覺胸前一陣煩悶,
 
幸好我不過是要到三樓,若是這裡有三十多層,
 
真是憋也憋死,我這條命定然是要送了。
 
那知這種商廈的舊式升降機,甚麼也不好,就是上升時也是一陣顛簸。
 
我是最怕死的了,我們這裡擠了如此多人,
 
若是一個不幸超重,斷索墮槽,恐怕我也是活不成。
 
我正想要求佛祖保祐,那知升降機卻突然晃了一晃,好像是要掉下去似的,
 
我還沒想到生死的大問題去,卻感覺下身好像碰到甚麼軟綿綿的東西。
 
我往下一瞧,發覺原來那女孩微微翹起的臀部,一直在抵著我的下身,
 
剛才電梯猛地搖了一下,很自然的她的臀部便在我身上來回磨擦,
 
想到此節,我只覺全身一熱,羞得滿臉通紅,心裡千百個念頭忽爾湧起。
 
「色即是空 …… 空即是色 …… 色即是空 …… 空即是色 …… 」
 
我閉著眼,低下頭,腦內反覆的唸著,拼命想要克制。
 
那知我才把頭微微垂下,即聞到一陣淡淡的茉莉花香,
 
我睜開眼來,見那女孩的馬尾就在我前方蕩來蕩去,
 
髮上的清香使得我心神蕩漾,說不出來的受用。
 
香氣醉人,我整個人也是迷迷糊糊的了,
 
此時任我是個六根清淨的得道高僧也得要立時還俗,
 
何況我不過是個連女孩的手也沒拖起過的男孩?
 
 
 
我很不爭氣的有反應了,而且是很劇烈的那種,劇烈得至少會讓她察覺的那種。
 
她發覺了異樣,勉強的把頭擰轉過來,
 
我隱約間看到她的目光中露流著狠狠的敵意,我實在不敢與她對視,
 
事已至此,我已經羞得再無地自容,
 
於是只敢閉著眼低下頭去,反覆唸著乘數表:
 
「六六三十六,七七四十九,八八六十一 …… 」
 
這是我發明出來讓自己冷靜的方法,
 
由於我數學不太靈光,默背乘數表足以使我分神,
 
很多時在乘車時無端有起生理反應,此方法都大派上用場。
 
此時也不例外,我開始念念有詞以後,果真起了奇效,
 
那知我才剛想要鬆一口氣,那女孩竟又忽爾動起來,在我下身來回磨擦著。
 
 
 
我心裡吃了一驚,
 
想莫非這女孩春心已動,喜歡上與我這般的肌膚相親?
 
要是真的話,這可不得了啊,我和她素不相識,
 
有性無愛的關係我是最接受不來的,我才不要當起她的性奴小玩具。
 
我緩緩睜開眼一看,心裡稍安,
 
原來她只是想要把身子移開,可升降機裡頭實在太逼狹了,
 
任她左右挪移,卻始終離不開半點,反而又在我身上多磨擦了幾下,
 
她對我是沒有半點非份之想。
 
 
 
我被她如此上下往回磨擦了好幾回,身體又很不爭氣了,
 
我想她這樣反抗既是徒勞,倒不如停下來讓我冷靜心神,一切就自然好了。
 
「小 …… 」我正要開口勸她別反抗,那知升降機卻又在此際停下了來。
 
 
 
升降機門甫開,那個把升降機擠得喘不過氣的家庭終於離開了,
 
那女孩見有空間騰出,本能地跳開了數步,似是把我當成了色魔採花大盜。
 
我看在眼裡,雖然感覺自己有點無辜,但想以後也不會再見到她,也就得罷了。
 
我抬頭看看,見原來已經是三樓,便邁步走出升降機,
 
我拿過母親給的地址,見餐廳是在3A室,與剛才那個家庭走的是相反方向。
 
那知我才走了兩步,忽聽背後傳來那女孩的聲音:
 
「癡線,變態,毒到核爆!」然後就是一陣急速的腳步聲。
 
我回過頭去,只見一條馬尾消失在轉角處,想便是剛才那女孩了,
 
她定是被我嚇壞了,才如此急步的躲開。
 
我聽著心裡雖然有點不樂,但細想來也是個有趣的際遇,
 
反正我活這麼久了,在中學時被二百磅的胖子欺凌則多了,
 
人家怕了我麼?今天卻真是生平第一次,
 
而且還要多了「癡線」、「變態」、「毒到核爆」三個稱號呢。
 
我走到那3A室門前,但見門外寫著滿滿的日文字,裝潢瀰漫著一陣少女的氣息,
 
我想這怎麼看也不似是一間餐廳應有的格局,定是甚麼地方弄錯了,
 
但看看地址,確又是這3A室,最終我還是大著膽的,決定推門進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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