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浴室的門是半開放式的,下半是實木所製,
 
可上半卻是一塊透明的玻璃,裡頭的春光,在我現下所站的位置是一覽無遺的,
 
「哎喲,」我驚呼一聲,見浴室裡頭的清清姊姊正束起頭髮,
 
脫去外衣,只淨一層薄薄如紗的胸圍,我見她反手解扣,嚇得立時背過身子,
 
「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心裡默誦,這妹子也太詭計多端了,
 
她難道不怕姊姊被我看光的麼?唉,若我是個大膽淫魔,
 
她們兩姊妹這晚是難逃我的手下,可惜可惜。
 
咬著牙,始終堅意背對著浴室,好不容易待得清清姊姊洗過澡,
 
她妹子又催我到房去睡,睡房不大,就只有一張破破舊舊的碌架床,
 


下層是姊姊睡的,她讓了出來給我,和妹妹都鑽到上邊去。
 
其時已是半夜,我實在疲累得很,也沒多顧別的,
 
把燈滅後,就倒在床上,想要大覺睡去,
 
但覺清清姊姊的睡床上,一陣百合花香,香得叫人形骸俱醉,
 
若世間真有一個香香公主,不知那香氣是否也如此般,
 


叫人心神飄蕩,單是聞上一下,也好比置身天堂一般。
 
正自陶醉,合上眼來,想要伴著這香氣入眠,
 
可心念一動,想起妹子笑嘻嘻的促我到房裡來,
 
不知又有甚麼詭計在等著我,雅興消了,本來的煩擾又上心頭,
 
待了一會,見上層仍沒半點聲息,
 
心裡稍安,才敢進睡,也算是我怕了她,這一夜沒有睡熟,
 
總是思疑著她甚麼時候又要出來作弄一下,
 
可說也奇怪,待得次晨醒來,也無半點不妥。


 
 
 
「起身啦起身啦,」睜開眼來,見妹妹她從上格床,倒吊著在我床邊,
 
兩隻圓滾滾的大眼看著我,想她好玩成性,大概常時也會這樣鬧著玩,
 
「嗯?」我揉揉眼,「早晨,」
 
「嘻,」她翻了翻身子,輕靈的就從上邊跳了下來,「你望下個邊!」她笑道,
 
向我身後牆邊一指,我本能地回過頭去,見是幾幀照片,
 
裡頭一個年輕少女,正替一個全身赤裸的嬰兒洗澡,
 


那少女長得標緻,倒如她們姊妹二人很是相像,我看得出神,
 
妹妹卻格格的笑起來,
 
「你死啦,你死啦,你睇我家姐裸照,」我聽著一驚,登時醒悟,
 
這不是她們初生之時和母親的合照還可以是甚麼?
 
妹妹如此一叫,清清姊姊聞聲後也醒了過來,
 
「做 ….. 咩啊 …… ?」我聽她那半睡半醒的聲音,也是好聽致極,
 
「家姐啊,你個竹生先生曳啦,佢偷睇你D裸照啊,」妹妹說得忘形,
 
我卻羞得滿臉通紅,不敢貪眼再看,


 
清清姊姊聽著一急,也從上邊跳了下來,
 
但見她那烏黑的頭髮亂蓬蓬的,跟她清秀的臉成了對比,倒也另有一番風味。
 
她怔怔的看著我身後的照片,也是羞得說不出話來,
 
我萬分的難為情,忙道:
 
「我 …… 我無心睇架 …… 」
 
其實這也是實情,我比較在意是相中那年輕少女的相貌,
 
那少女跟姊妹二人像是像極了,可見她神色古古怪怪,似乎悶悶不樂,
 


我想她既為人母,與初生的小女孩玩樂該是開心才是啊,
 
怎麼會愁眉苦臉?我始終想不出個所以來,又聽清清姊姊說:
 
「對唔住啊竹生先生,我地呢度地方唔大,所以 ……
 
所以要你 …… 睇到D咁既野,對唔住啊 …… 」她自責得眼淚默默地流,
 
其實不過是孩子照片一幀,也沒甚麼好奇怪的,
 
「無事啊,無事啊,」我忙勸道,
 
「死啦你,你搞喊我家姐,」她妹妹全不當是一回事,
 
我卻懶理,只是全意的安慰,看著清清她流淚,心裡很不好受。
 
「我 …… 我好怕你唔開心啊 …… 」
 
清清姊姊她不過就這麼小事,也怕我不喜歡,哭得似個淚人,
 
她既是對我動了真情之時,我以後若有辜負,真是再枉為人了。
 
我學著以前跟小草一起的手法,摟起清清的腰,跟她呵了呵癢,
 
說說笑笑,好不容易才把她哄回,然後跟二姝一起吃過早餐,又回到咖啡店去。

回到咖啡店一切也是如舊的,朝早閒著無事,
 
無目的般與Jude和劉妹子她們聊著聊著,
 
到夜洗洗碗碟,又過上一天,這樣的生活安穩是夠安穩了,
 
可那種懷材不遇之感,卻隨時日推移,越來越濃。
 
到得十時左右,妹子也會帶我早早下班,靜待糖果的蹤跡,
 
可如此跟蹤,明查暗訪了一個星期,
 
每次也只見她走到那棟紅光閃閃,滿是妓女的大廈裡頭,
 
然後大約一個多小時後又會見她走出來,回到家中去了。
 
妹子數次想要跟進那大廈,我卻始終不許,
 
就這樣一個星期以來我們的調查也苦無進展,
 
可每夜勞碌後,我也會送妹子她回家,跟清清的感情倒是發展得很快,
 
她感激我替她找到工作,又說我很照顧她妹妹,
 
這樣每夜能見上她一見,我就是再有不遇之感,也不覺難受了。
 
只是清清姊姊她不知是否越來越著緊我之故,
 
近來每每與她說話,她總是很容易哭起來的,
 
妹子說她從前都不是這樣,笑罵我把她的姊姊弄成個愛哭鬼了,
 
我看著心裡卻覺隱隱不妥,她若是對我如此重視,
 
他日若發生了甚麼,要跟我分離,她可會傷心得很,
 
但想自己是多心了,只要我以後全意待她,一切也就自然好了。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多,每天跟她們打鬧在一塊,
 
倒把文靜和小草的事都忘得七八了。
 
這夜我們如常的跟蹤糖果到那棟大廈之中,
 
本道還有一個鐘頭她才要出來,我正要找個位置坐下來歇著,
 
卻見大廈裡頭一個熟悉的人影走了出來,嚇得我心驚膽顫,
 
「點 …… 點解佢會係度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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