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輪到我反客為主,鯊魚無法抗拒我的邀請。
 
一個小時後,她再次來到我的病房。
 
白天的時候,她的形象是個既優雅又幹勁十足的前線新聞從業員。而現在,她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在我眼前的她,現在的衣著可以說是跟白天的她有著南轅北轍的分別。
 
墨鏡與口罩掩蓋了她小巧的臉蛋。
 
蜜糖色的Burberry圍巾加上trench coat完全密封著她嬌小的身軀,大衣被腰帶緊緊勒住,唯一露出的是高跟鞋和被紫色絲襪包裹著的小腿。
 


可能她發覺自己答應得太爽快,好像處於下風,她進來後煞有介事的挨著房門沒有向我靠近。她慢條斯理地摘下墨鏡與口罩,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輕蔑地說:「先說說你的黑材料吧。」
 
「城中名流串通跨國企業高層造假,誇大業績欺騙股民。」
 
「我猜你說的跨國企業是EJK,高層是KK,那麼城中名流是誰?」
 
「神膠集團董事長,人稱『廢膠之巨人』的那個崔博士!神膠集團會在今年內上市。」
 
「有證據確鑿的文件證明嗎?」
 


「有一部分。」
 
「哼!戲碼還可以,但是,你這幅拼圖還缺很多塊喔。」
 
她用鄙視的眼光瞧我一眼,然後轉身想要離開。
 
「等等,就是因為還缺幾塊拼圖,所以才找妳,我知道能把拼圖完成的,就只有妳!」
 
她停下來,背對著我說:「別哄我了,我不是小女孩呢。」
 


「我想不出比妳更好的夥伴了。」
 
「你意識到跟兩家大企業較勁是什麼一回事嗎?是賭命啊!」
 
「我的家人已經受到傷害,不反咬一口的話,活著也沒意思⋯⋯」
 
「值得嗎?」
 
「寧為戰死鬼,不作亡國奴⋯⋯妳怕嗎?」
 
「切!激將法嗎?」
 
「鯊魚會怕嗎?」
 
「哼⋯⋯我要咬死你!」


 
她把門鎖上,回頭急步向我走過來,從手提包掏出一小瓶酒,好像是二鍋頭。她豪邁地喝了一口,然後一手托著我的下巴把剩下的半瓶酒硬生生的往我嘴裏直灌進去。一股灼熱的感覺穿過喉嚨直達我的腹中。
 
她把手提包放下,解開大衣的腰帶和紐扣,接著把大衣和圍巾往後褪下。
 
100%重口味!
 
一身都是紫色,除了紫色的馬甲內衣、紫色T-back和紫色吊襪帶,就只有紫色的絲襪與高跟鞋!
 
她把馬甲的肩帶卸下,露出她那胸前的利牙。
 
也許受到酒精影響,我的心跳瞬間提升到極速,一道灼熱的感覺直沖向小OJ,他好像待發的魚叉,即將破網而出插進鯊魚的體內⋯⋯
 
鯊魚粗暴地扒下我的褲子,小OJ被褲頭一勒一鬆,使得頑強的他前前後後,大搖大擺的搖晃。小OJ這樣的英姿更加燃起了她的獸性。她更瘋狂地扯開我的上衣,把我按倒在床上,然後俯伏在我胸膛上放肆地吸吮,雙腿緊緊纏著我的腰腹,現在鯊魚已經演化成八爪魚,觸鬚和吸盤在我的身上四處遊走⋯⋯
 


「哦⋯⋯輕一點⋯⋯傷口⋯⋯疼⋯⋯」
 
「怕了嗎?」
 
她用膝彎扣著小OJ不停地蠕動,令他青筋暴現。
 
「唷⋯⋯噓⋯⋯」
 
日本浮世繪大師葛飾北斎有一幅傑作叫《漁夫妻子的夢想》,畫裏面漁夫的妻子躺在石灘上愉悅地與八爪魚纏鬥。我現在就是那漁夫的妻子,渾身酥麻,軟癱著讓八爪魚的觸鬚和吸盤任意莽為。
 
終於八爪魚身上最大的吸盤,也把小OJ吞噬了⋯⋯
 
「唷⋯⋯噓⋯⋯」
 
接著她嘴巴的吸盤鑽進我的腋窩,沿著鎖骨,再往上吸啜頸項和臉頰。自然地,我也用嘴巴迎著她。可是,她居然躲開了。


 
「這是底線!」
 
「OK⋯⋯」
 
我心想:「妳也有底線?」
 
沒關係,反正我行動不便,乾脆就這樣躺著任她魚肉吧。
 
逐漸地,通過吸盤吸吮的節奏,隱隱約約我開始感覺到她職業生涯的壓抑。她刻意用強悍的意志抑制著自己該要發出的呻吟或呼叫,但是身體卻在不由自主地抽蓄著 。我轉為配合著她的韻律,最後讓大家一起釋放⋯⋯
 
伏在我身上的她像是變回了鯊魚,擱淺在沙灘上發出急速的喘息。我親了一下她右邊臉頰上的黑痣。
 
「妳果然是海洋生物,濕漉漉的⋯⋯」
 


「咬死你!」
 
「呀!不要!」
 
糟糕!她在我肩膀留下了鯊魚的牙印!
 
她拿起放在床前的遙控器開著了電視劇,躺在我旁邊,挨著我的肩膀。
 
電視在播晚間新聞,由另一個比鯊魚較為資深的女主播主持。
 
「你有什麼夢想嗎?」她看著電視平淡地問我。
 
「本來沒什麼夢想,只想賺點錢過一些的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我現在想當CEO。」
 
「是嗎?」
 
「妳呢?」
 
「現在鏡頭前這個老女人,排名第一,主播晚間新聞,我排第二,主播早晨新聞,本來我的夢想是取代她的位置,當晚間新聞主播,不過⋯⋯現在我改變了想法。」
 
「不當主播了?」
 
「不,我要在老女人晚上的節目時段⋯⋯插播我的突發新聞現場直播!」
 
「為了夢想,賭上性命,值得吧。」
 
「是哦,是一條不歸路⋯⋯」
 
這一刻,她終於以最坦率的眼神流露出最誠實的亢奮。我倆浸淫在夢想當中,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醒來的時候,她已經穿上大衣,坐在床邊閱讀我那綑陳年信件。
 
「嘿,小姐,那是私人物品耶⋯⋯」
 
「對不起,職業病嘛。十多年前的信你還留著,這個北極光對於你很重要嗎?」
 
「北極光⋯⋯怎麼說呢⋯⋯」
 
「你想清楚了再告訴我吧,我要走了,明天早上還要報新聞的。拜拜!」
 
鯊魚走了以後,我看著那綑陳年信件一臉惘然。是北極光寄給我的嗎?我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有點累,明天再看吧。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的時候,我看著鯊魚報道新聞,別有一番感受。到底什麼才是現實、真相?
 
不管如何,現在我們目標明確,往前踏出去,就沒有回頭路。
 
醉臥沙場君莫笑
古來征戰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