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馬鞍山公園裡。
一名大約三十歲,
身穿跟維園那些在棋枱上的叔叔無異,
的男人。

正在表演著自己的歌喉。

「你那麼愛她 為什麼不把她留下 為什麼不說心裡話 你深愛她 這是每個人都知道啊。」



不,其實是在借酒消愁。


「屌!你重係度唱埋晒d十幾年前既歌。」一名年齡跟他相差不遠的男生,身穿西裝,從遠處走來。

「係咪唔得啊,依家香港邊條法例寫明唔比人唱舊歌﹖你講得出就得。」他開始有點醉。

「講下姐。王寶兒,做咩今日咁好死約我出黎飲酒啊。」

「吹啊陳家強,過黎咀啖先啦。我見你就黎多過見我啊媽喇,仲好意思講我咁好死?」



「依家係咪講下笑都唔得啊?」

「唉過黎陪我飲啦。」

「陪?」家強望向那十幾個空罐。

「你一個人清左大半啦,剩低果d係我既。」他實在不忍這好友每天都浸在啤酒裡。

「吹下水仲好啦,飲咁多有用咩。」



家強心裡想,自從半年前他女友離開之後王寶兒就變成這個樣子。一星期最少有兩天是在公園飲酒過夜的,連工也不願去上。錢,他剩多得很,他戒煙,他戒酒,都是為了她。但如今,她離開了。儲起的錢,順理成章變了給他買酒的錢。

所以,家強根本不會擔心他會不會不夠錢用。他擔心和在意的都是寶兒何時才會放得下她。
那個跟他離離合合了差不多二十年的她。

「寶兒‥」正想勸勸這個相識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知交。

「得啦知你想講咩喇,陪我飲啦老豆。」

眼看著這個男人。

家強不禁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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