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回到室內,我們各自回房更換濕透了的衣服,然後重新回到飯廳,現在是第三天的中午。
 
我到達飯廳的時候,只有岑朗逸在飯廳等待。太好了,可以讓腦袋休息一下,暫時不談謀殺案。
 
我對他說:「他們還沒有回來,我們出外面食支煙吧。」
 
「我不食煙的。」他口裡雖然這樣說,但是也跟了我出門口的屋簷下。我出來的時候從客廳那裡拿了打火機。
 




我是沒有煙癮的,只會在壓力大的時候和與事務律師交際的時候才會食煙。現在很明顯是屬於壓力大。
 
我從盒中拿出一根煙,遞了給岑朗逸,他猶疑了一會,還是接過,說:「吸煙危害健康,她總是很討厭別人食煙。」
 
其實也許岑朗逸還是很喜歡他的老婆,只是一時間難以接受真相。
 
我為他點了煙,然後再為自己點煙。我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
 
「林一峰有首歌叫《一支煙的時間》,入面有句可首說『若你點起一支煙會否想誰』。」我又吸了一口氣。
 




他垂下拿著煙的手,說:「嗯,我也有聽過這首歌。」
 
「我知你還是愛著她的,只是一時之間不知怎樣面對她。」我說。
 
岑朗逸看著不斷上升的煙,說:「你昨天說的話,我想了很久,但我還是決定離婚。我真的不知怎樣面對她,每次我望向她的臉,我就會覺得一切也是虛幻。」
 
他決定了的事,別人也勸說不了他。但我還是要盡最後努力,畢竟他婚禮當天,我可是他的司儀兼伴郎:「樣貌是重要,但你撫心自問,你和她一起這麼多年,真的只是喜歡她的樣貌嗎?你結婚的時候還說遇到她是最大的福氣⋯⋯」
 
岑朗逸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大概是因為他不是常常吸煙,所以咳了幾聲,說:「那時⋯⋯咳⋯⋯還沒有這些⋯⋯咳⋯⋯事情發生嘛。」
 




「如果另一半整容便要離婚的話,韓國的離婚率不就應該會是百分之百?」我這幾年的工作,其實也只不過是不斷的在說服人。很多時候我說服了法官,卻說服不了自己。
 
我用食指彈了煙頭一下,煙灰碰巧落在岑朗逸的鞋子上。他笑著說了一句粗口,然後說了一大堆話。
 
我聽不到了,我盯著鞋子上的煙灰,終於知道了梁其偉房間的不協調感。
 
我跑了回室內,岑朗逸「喂」了一聲,也跟在我後面。經過飯廳,其他人也到了,陳曉峰看見我跑向樓梯,便說:「你做甚麼?」
 
之後,所有人也跟我到了梁其偉的房間。
 
那天我檢查梁其偉的房間時,整間房間的東西都鋪滿了煙灰,唯獨是鎖匙。也就是說,梁其偉死後,有人暗中換了鎖匙。
 
等等。
 
但是李泓道昨晚的匙鎖並不屬於他⋯⋯




 
原來如此⋯⋯所以他那時才會說「為甚麼是這樣⋯⋯」
 
我看著這間房,有一件事我幾乎百分之百肯定。兇手並不是用了換鎖匙這最簡單的方法來制造密室。
 
到底他怎樣從這間房逃脫?
 
我看著眼前的七個人,這七人的其中一人有著天才犯罪家的頭腦,用某種未知的手法制造密室,到底是哪一位?
 
我看著眼前的茶几,感覺到自己好像更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