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拼命跑往叫聲傳來的方向,當我轉彎走過那半堵牆後,就看見高俊言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

「俊言!咩事?」

「嗰度……」他慢慢提起硬直的右手,指著前方。

我朝他所指的位置看過去,是一張油畫,一張人像油畫。

「幅畫做咩?」





「啱啱幅畫個女人係度笑……」

「笑……?」

我用電筒開過去,注視在油畫之上,這幅油畫以綠色為背景的半身畫像。女主角一把長長秀髮,看樣子並不是香港人,她穿了一套很壯重的黑色晚禮服。她沒有表情,就像在拍證件照似的。油畫畫得栩栩如生,讓人看得有一種心寒的感覺。

「無啊……佢無笑喎。」

「可…可能係我睇錯。」





被高俊言的尖叫嚇了一跳,害我總覺得有東西在瞪著我們。

「既然係依間屋入面搵唔到線索,去第二間再搵過。」我說。

「嗯……」

如是者我們搜索了好幾間石屋,都找不到有用的東西,時間已經下午四時,再不下山恐怕會來不及。

「不如我哋走先,聽日再黎過。」





「搵埋依間先。」高俊言說。

我們再進入了一間破屋,剛踏入屋內,我們就嗅到輕微的腐臭味。

「依隻味……會唔會係!?」我戰戰兢兢的問道。

高俊言胸口起伏不停,「可能係……我哋入去搵下。」

那陣微弱的臭味,讓我們聯想到屍臭。我很矛盾,一方面很希望能夠找到伯友的屍身,另一方面又很害怕找到伯友的死亡證據……

「喺嗰面……」高俊言用電筒照著角落的箱子。

整間石屋沒有任何的傢俱,卻有一個大鐵箱突兀的放在角落,難道屍身真的就藏在裡面?





大鐵箱佈滿發綠的鐵鏽,鐵腥之味都難掩箱內的腐臭之氣,當我們接近鐵箱附近,不得不用手捏著鼻子。

「我去開個箱,幫我照住。」高俊言說。

高俊言強忍腐臭,嗡著鼻的走到鐵箱旁。他雙手抓在箱蓋旁,沉腰一托,卻未能把鐵箱打開。

「過黎幫……幫幫手。」他抓著箱蓋說。

我把電筒插在一旁的破木中,為我們繼續提供光線,否則將會變得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抓著鐵箱蓋,我說:「準備!一、二、三!!」

我們一同用盡吃奶的力往上拉扯,箱蓋慢慢與鐵箱分離,見狀我們繼續用力,把鐵箱完全打開。在鐵箱內,我們看到一具屍體,不是人類屍體,而是一頭野狗的屍體。在屍身之上,還有不少蛆蟲在蠕動,嘔心至極。

「邊個咁得閒放條狗屍係度……」我摀住鼻往後退去。





既然還有蛆蟲在狗屍上爬行,證明這頭野狗死了不久,到底是誰會那麼無聊,千里迢迢來到鎖羅盤村,再把一頭野狗屍體鎖在鐵箱內?

我說:「時間唔早,我哋先落山聽日再黎過。」

「嗯。」

我取回電筒,跟高俊言一同離開這間破屋。

「咦?」我驚訝的說。

幹嘛那邊會有一間開了燈的屋子,會有人在這條廢棄的村落居住嗎?

「嗰間屋好似有人?」我問道。





「或者佢哋會聽到甚至睇到當日嘅兇案。」高俊言說。

「的確有依個可能性。」

我感到一陣心寒,總覺得要是走過去的話,會有很恐怖的事發生。

「但係就黎日落啦喎……」我嘗試說服他離去。

高俊言搖頭道:「過去問一問好快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