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裡,沈佳宜因考不上台大而落淚,柯騰為她掃背,撫平她心中的痛楚。
 
現實裡,我卻沒有安慰MK琳的勇氣,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任由她放聲大哭。
 
我不記得她哭了多久,但印象中,那是一段挺長的時間。
 
待她哭完,我倆像傻子般坐在地上,沒有dead air的尷尬,只有複雜的心情。
 
直到一陣冷風吹過,掃起地上的塵土和幾片全新的藥水膠布,我才驚覺我們已經在地上坐了很久。
 


「地下污糟,起身去個邊坐啦。」
 
「嗯…」
 
我們撿起地上的藥品,走到遊樂場側邊的一排綠色長凳。
 
我笑說:「你知唔知,我岩先其實好驚。」
 
「咁你點解仲要同阿傑打?我有叫你走架..」
 


她的語氣比剛才溫和,沒有了責怪和憤怒,更多的反而是憐愛。
 
「因為我feel到你想我救你。」
 
「係咩…」
 
「嗯。你個樣好無奈,尤其是擰過黎望我個下。」
 
她扑哧一笑,臉頰上依舊有淡淡的淚痕,眼眶還是一片紅紅的。
 


她揉了一下眼淚,說:「屌,唔係你想我比咩表情你。係你咁on9先敢矮人成個頭都夠膽死同人隻抽咋嘛…」
 
「on9一次可以換你翻黎,抵到爛啦。」
 
她沒回答,只是發出「格格」聲清脆的笑聲,然後捶了一下我的心口。
 
「喂,擰個頭埋黎。」
 
冷靜下來,她終於撕開手中的膠布,身體向我傾前,小心翼翼地將膠布貼在我的嘴角。
 
我故作興奮地高舉雙手:「wow,雅琳姐終於識開膠布啦!」
 
「收皮!」 她一腳踩到我的鞋上。
 
我:「查實我淨係用得着一張膠布,你買咁大堆野翻黎托咩…」


 
她臉上一紅,連忙用雙手把那堆藥水啊,膠布啊等等的東西捧起,全部藏到背後,尷尬地瞪住我。
 
她:「妖,一時緊張點留意咁多呀!」
 
我:「話說,邊有人痴膠布響塊面到咁on9架。」
 
她:「妖,是撚但啦,邊度傷左咪痴邊到lo!」
 
我:「咁我點食野啊?」
 
她:「哈,我點知你呀。」
 
我:「唔得啊,你都要痴!」
 


我搶走其中一塊膠布,然後撕開上面的保護貼,然後向她伸手。
 
她趕緊抓住我架在空中的手,身體向後傾,罵道:「咪搞啦,我都無傷!」
 
我:「又曬蟹,岩先明明比傑少打傷左塊面。」
 
她摸了一下嘴角,驚訝了半秒,然後皺起眉道:「總之我痴呀,咁樣衰!」
 
我笑道:「車,痴埋我地咪一雙一對lo,起碼好過我一個柒。」
 
 「一…一雙一對…?」她的臉又紅起來,雙眼睜得大大的,本來捉緊我手腕的五指突然軟了下來。

我乘着她發呆的時候,快速地將膠布貼到她的嘴角。
 
「搞掂!」


 
過了一會,她才恍然大悟地驚醒,痴痴呆呆地摸住嘴角的膠布,臉上的嫣紅蔓延到耳根,然後慢慢低下頭。
 
我笑道:「哇,你個樣突然姣成咁既。」
 
她連忙抬起頭,狠狠地打了一下我的背脊:「收皮啦!你就姣!」
 
我假裝臉容扭曲,痛苦地掩住自己的背:「哇屌,你想殺人咩,痛死我咩。」
 
她的眼眶一下子紅了起來,恍惚又要大哭一場,然後立刻走到我的背後,輕輕力地搓着我的背脊。
 
她焦急地說:「sorry呀,我無心架,係咪呢度呀…」
 
我忍不住笑了一聲,說道:「玩下你咋,on9!」
 


「妖!」
 
我的背又吃了一掌,比上一擊來得更大力。接著,她氣衝衝地往公園的出口走過去。
 
「喂,呢下堅痛…」
 
「收皮啦,我唔會再信你。」
 
「等埋啊喂,咪行咁快…」
 
我手忙腳亂地收拾凳上的藥物,然後向她跑了過去。
 
「唔睬你呀,死矮仔,呃我啊拿。」
 
「喂,唔記得問。岩先你比傑少拖住走個陣究竟想同我講乜?」說完,我又掉了一瓶紅藥水。
 
她交叉雙手,走得更快,快要步出公園的出口時,她緩緩地回頭。
 
在月光的照耀下,她的臉顯得比平時更白,更秀麗。
 
她將雙手收到背後,笑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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