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我躺在床上,縱然透,卻無法入眠,滿腦子都是袁薇薇。我開始想怎麽去說,怎麽去表白,只希望她能留在我的身邊。在尚未知道我的心意之前,她永遠不知道我已經獨自過了多少個的無眠夜。
  “小子,別想了,快睡,明天開學了。”墨伯的聲音在我腦中響起,提醒著我現在的時間。
  我沒有辦法忘記或者說不去想,我還記得那天她問我一條數學題的模樣,那把甜美的聲音直入我的腦裡,久久盤旋。那刻我彷佛碰到了天堂的邊角。
  “那你怎麽報答我?要不以身相許吧!”她聽著可能只是一句玩笑話,其實那是我半帶玩笑的真心話。
  當時我想著的只是要和她多呆一起,是不是真的能得到她的心,還不是我那時候考慮的事。
  這也是我老是在課上找她聊天的原因,那是第一件讓我感覺生命這玩意有點意思的事。我的生命,好像從遇到袁薇薇這個人才正式開始。
  我還記得那天重新安排座位嚇得我想哭的感覺,那是一種無助的感覺。墨伯因為和我爭是不是要追上她而不再理我,而葉子的開導也完全幫不上我。
  “換個位子而已,沒那麽大的一件事嘛。大不了再去找她玩就是了。”
  “你不明白一個害怕孤單的人,他們害怕孤單,卻常與孤單為伴。他們想離開,卻不肯獨自離開。”
  我還是後來和葉子坐,加上袁薇薇坐得不遠,在合理的視線範圍內,我才不那麽難受。在繁忙的學業生活裡,我漸漸地把她放進心的深深處。


  想到這,身體內的思念像是要暴動起來,再也壓抑不住。我需要一個管道去把這份想法發洩出來,或者我會步向瘋狂。
  我決定寫下來,還記得那麽有一次和袁薇薇聊起一封標準的情書,直到後來我也沒有忘記,當初的玩笑話終於成為今天下筆的基礎。
  “小子,寫好了嗎?你的情書和你一樣,交織著一堆的甜言蜜語,但那又能怎樣,你寫得出最美的情話,又能下的出最狠的承諾嗎?有一種愛,需要用一生去證明。”
  我沉默無言,或許我的確欠缺了去愛的本錢,那種近乎凝結的語氣,加上一字一言的重量,壓得我不能呼吸。我不是成年人,也不懂成年人,不知道現實的恐怖,只是我依稀感覺我需要有點甚麽才算得上合格,就例如給你一個家。
  所以我決定做點甚麽。她不喜張狂,我寧可張狂一點,沒有私聊,直接公開使愛。我把剛寫好的情書放網上,也算是為艱辛努力的同學獻上一點娛樂。
  我只是在想,如果這樣都還能得到她的注意,我還有甚麽不值得去為她做。有些時候,臉子比甚麽都重要,一個女的為自己放下臉子,又怎麽不值得我去疼她一輩子。
  在那麽一個做功課的晚上,我的情書很快就火了。我就看著同學們的交談,沒有一個關心或者做了些甚麽去幫我,反而一個個只會湊熱鬧,而且令整件事變得像場鬧劇似的。
  我對他們本來就不抱期望,只是沒想到情況會變得如此的差。話題漸漸走向失控,我只能當一個旁觀者,葉子找到了我,來問問我的情況。
  “小波波,你今天藥吃了嗎?想讓我做不完作業直說,不用那樣害我。”
  “我是認真的。”


  “嗯……甚麽!你是認真的?那你現在怎麽辦,我打賭百分之九十九的女生都不會因為這而感動。”
  “修正一下,是百分之百。”
  “那你還這樣做。”
  “人總有那麽傻上一次的時候。”
  “繼續裝,你個偽文青。”
  “不傻都傻了,我還能怎麽樣。”
  “那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回去做作業了。”
  “嗯,加油了,替我問候你的作業。”
  “給我滾。”
  對話就此終止,葉子沒有給甚麽有效的安慰,只是隨意的問候了一句,畢竟功課那邊還是要緊。我依舊擔心著事情的發展,亦依舊地無能為力。


  我靜靜地看著螢幕不發一語,腦海亂成一團,無法思考。閃爍不停的螢幕令我更加難受,只得走回床上,逃避這個問題。
  我想起了早陣子的班級旅行,本來那三天兩夜會是個很好的機會,增進和她的感情,也許我們會創造一些共同的回憶,使這無趣的生活變得有趣,並拉近彼此的關係。
  袁薇薇本來也有參加,這也是我唯一一個參加的原因,可惜她因為家裡一點事而沒來。記得在另一個晚上,我躺在另一張床上,作一些亂七八糟的幻想。
  現時才想起,那時候我的構想,袁薇薇就已經有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也許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了這麽一個女孩兒。
  “叮!親愛的使用者,你有一則新訊息。”電話響起,鈴聲代表一個我朝思暮想的人,我不由得興奮和緊張起來。
  拿起我的電話,手不停地顫抖,心中很想冷靜下來,卻無法做到。我緩緩解開密碼鎖,打開訊息的一頁,手一滑,我居然把那道決定命運的訊息,刪掉了。
  “小子,要我是你,寧願快點回一個訊息,不管生死,好歹有一個繼續的方式。”我最後也沒再敢打這個電話出去,在那麽一個寧靜的夜裡,打擾別人的睡眠好像很是不對。
  把情書放網上,好像已經耗盡我所有的勇氣和力量,夜深不過是一個藉口,就是再好的時機,我也沒辦法打出這樣小小一個電話。
  “小子,看你這樣也是不行了,我下次幫幫你吧。”向來,我也是跟著墨伯做,看來這次還是一樣。
  “所以現在,好好睡吧。”墨伯堅持要我睡,不過也是,像我一個好好做完作業的乖學生,這時候是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電腦前的。
  或許是在等待甚麼改變,我硬是撐到三點,希望再收到薇薇的一個電話。一直等到身體支撐不住我的精神,眼前一黑,沉沉睡去。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