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龍 - 夢與夜寂的噬血者編: 第二章 夢的開始
「終於都放學了啦！——甚麼嘛，你竟然還在睡覺啊！」
「這裡是……」
啊……原來那只是夢。
夢中的記憶仍很清晰，現在感覺還像是置身其中一樣。
……
「哈——呼——」
我用力地深呼吸，回復平穩的情緒。
「喂喂！你不會還沒睡醒吧？」
我轉過頭望向月迅。
「不……應該已經清醒過來了。」
但是……剛才的那些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啊？
「哦！既然是醒來的話，就跟我走一趟吧！今天想著去購新CD呢！」
「……」
「不要發呆啊！」
對於剛才的夢還有很強大的真實感，看來短時間不能分清楚夢境與現實的感覺……
不行、不行！再想也沒用，現在還是先答應他吧。
「抱、抱歉……去吧，我也很久沒去過了。」
月迅這傢伙，不知為何一直對流行音樂好感興趣，所以他經常都去CD鋪。雖然我是沒太大興趣啦……不過這次就當作放鬆心情吧。
「CD鋪嗎？等等我，我也想去啊！」
在我背後的美夢說道。
接著，我們很快便收拾好物品，離開學校。
走出學校後向著商店街進發。
經過人煙稀疏的街道，到達了人山人海的商店街果然有著很強的對比感。
露天型的商店街，在兩旁有很多不同類型的店鋪，賣精品的、文具的、家居用品的，更有大型的超級市場在這條街上。
雖然這兒十分熱鬧算是一大特色，但在炎熱的天氣中來卻是很大的缺點……
「我說，很熱啊……還未到嗎？」
「很快就到啦！」
看見月迅好像沒流過一滴汗也的樣子，真是服了他。
而美夢側在東張西望，像對每間店鋪都幾感興趣。
有點不耐煩的我，再次想起剛剛的夢，便順理成章的成為我們之間的話題。
「話說，我今天發了個很奇怪的夢，而且比之前的奇怪得多了。」
「那是怎樣的夢？」
被我話題所吸引的美夢，把目光移向我這邊。
「嗯……我看見一位少女，背後突然長出一對翅膀，然後飛向一隻類似怪獸的生物……」
我大約說明夢中的內容。
「你經常都發白日夢的啦，這又有何出奇呢？」
月迅這傢伙說話每次都帶有刺的。
「但是啊！這次我覺得十分特別的啊！因為這次在夢中的我有自我意識啊！」
我稍微加重語氣去反駁月迅的話。
「嘛……我也試過類似的夢呢！好像是叫作清醒夢，在夢中的自己了解到這是夢，並且能夠控制在夢中的事呢！」
美夢把食指放在下巴，抬起了頭，眼睛望向天空中，這是美夢經常在思考中所做的動作。
「只是夢嘛！用不著這麼認真啦！」
雖然這樣說也沒錯……
「我見到CD鋪了！」
把話題移除後，我們進入鋪內，然後看到的，是林林總總而且排列得十分整齊的CD。
「話說，你今天想買的是甚麼類型的CD？」
月迅稍微提起嘴角道：
「當然是搖滾樂啦！」
「我只是來試聽的說……」
美夢對我輕聲的說。
「嘛，我也只是來打發時間，根本沒有想過在這裡買東西。」
「唉～不用理會夢啦，他一向都無所事事。」
「是、是。不用理會我，你自己一個去找CD吧！我隨便去逛逛就行了。」
就這樣，自己一個在鋪內的漫無目的地踱步。
直到現在，夢中所發生的事情依然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究竟之後發生甚麼事了？那名少女又怎樣了？
即使硬是不去想，還是很在意……
（明明只是個夢境……）
持續著這樣冥想的我，忽然視線被鋪中的一位女生所吸引過去。
相信不管是女性還是男性都會被她所吸引吧。因為她在這間鋪內實在太顯眼了。全因是她身上安著的衣服是——巫女服！
不禁使我留意著她。
紫色的眼瞳配合著淡紫色的秀髮，用髮髻束成後髻，外貌只是個少女但是卻和巫女服相當配合。
「你竟然走在這裡偷窺女孩子！——」
美夢忽然在我眼前出現。
見著她臉上有一層薄薄的紅霞，看來她像誤會我偷瞄別人……
不，實際上我真的正是偷瞄人……不過用不用說到我偷窺這樣嚴重啊！
總言之，她這麼突然，讓我下意識怕被人注意而做成條件反射，使我用左手把美夢抱過來，並用右手蓋著她的嘴巴。
……
完成以上動作後，我才發覺——這動作不是更加讓人注意嗎！？
那名穿著巫女服的少女稍微注意到這邊，臉馬上紅起來並走開了。
這下真的是，誤會了吧？……
無奈的我，放開了手。
「你……你想做甚麼了？」
美夢的臉紅很像個紅蘋果，正面看還真是十分可愛。
「唉……看來被人誤會了呢。」
我懷著已經悲劇的心情低下頭。
然後，另一個誤會（又或是存心開玩笑）的人出現了。
「原來你們早就是這樣的關係啦？早說嘛！」
存心充滿惡作劇的月迅說道。
此刻的我才發現，原來我只是放開了用來蓋著嘴巴的右手，之於左手則還是抱著美夢。
馬上放開左手的我，臉上感到一陣灼熱，而左手則還剩下美夢的體溫。
美夢站著這裡，一動不動。
意然出現了這樣的害羞play，真想找個老鼠洞卷進去！
……今天真是糟透了。
走出CD鋪後，我向著月迅解釋剛剛的事情，總算讓半開著玩笑的月迅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聽完我說後，卻哈哈大笑……
「你還要笑多久啊……」
「不，哈哈，實在太……哈哈哈，好笑了啦！哇哈哈！——」
……
我很清楚這傢伙真的很欠揍。
「就是說你為了不被人發現在偷瞄女孩，就二話不說推倒美夢了吧？哇哈哈！」
「沒錯——才不是啊！我沒有『偷窺』她啊！只是稍微看一眼，再者，『推倒』是甚麼意思啦！」
算了，反正再解釋都只會變得愈來愈亂，乾脆不再吐糟就好了。
「竟然在CD鋪，還要在巫女這些神聖的人物面前推倒女孩，你真是太……哈哈！」
已決定完全忽視月迅的我，轉過頭看美夢那邊，只見美夢低下頭，紅著臉地注視著地面，但一時又會看我這邊來，然後又馬上回到注視地面的情況。
「不過呢。」
終於由大笑完說話的月迅，使我再次留意他說的話。
「那個巫女，應該是結代神社的女巫吧，不竟在這個城鎮中好像只有一個神社。」
「結代神社？」
回過神來的美夢，對此好像幾感興趣的問道。
「你們不知道嗎？不過也是呢，那個神社偏離住宅區，是在後山森林的區域，你們不知道也正常啊。」
讓我感到的好奇並不是神社的位置，不，也有關係。
「既然是這麼偏僻的位置，為何你又會知道？」
這麼清楚準確的位置，難道月迅認識那個神社嗎？
沒有半點猶豫的月迅馬上說道：
「我住在後山森林，當然知道啦！」
……
「甚麼！？」
「矣？沒有告訴過你嗎？我還以為你是知道的啊。」
美夢也感到很驚訝。
「你一直住在森林中，不太安全吧？」
「有甚麼不安全的？我一直都一個人在那住，都沒有發生甚麼危險的事情啊。」
我完全無法想像一個人能住在深夜森林的屋子裡。
那裡離學校也幾遠，開始明白他為何每天早上回校都遲到了。
「有機會的話，還真想上你家看看呢。」
話說回來，神社也是在森林中，實際上應該沒有「傳聞」中那樣可怕吧？
傳聞在森林中，有著很多「猛獸」，例如兇殘的白狼、吸盡人血的蝙蝠、神秘的幻獸等等，這些都是誇張成UMA的未知生物啊。
「……森林中沒有『猛獸』嗎？」
看來美夢和我想的問題一樣。
「嗯……白狼倒是見過。」
他以深沉的表情地回想著。
「那不是很危險嗎！？」
美夢擔心地問道。
「不緊要啦！那神社有巫女在嘛……」
這關巫女有甚麼事啦……真是語無倫次的。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走到路中心的十字路口。
「好了，就在這告別吧！」
「那，明天見吧！」
「嗯！再見啦！」
互相告別後，我就直接回家，天色也慢慢變得昏暗。
鈴、鈴！
推開了屋門傳來門鈴聲。
「我回來啦！」
在玄機脫了鞋子，隨即整身躺到大廳的梳化上。
「……累透了啊。」
「哥哥！你回來啦！」
竟然有人回應？難道她回來了？
一把女孩子的聲音從走廊傳出。
「嗯……回來了。」
我在梳化上坐起上半身，然後望向走廊的方向，見到的是一個擁有淺藍色眼瞳以及淡白灰色頭髮，矮小身形的少女——櫻吹雪。
遺傳和我截然不同的髮色，正證明我和她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但是她應該並不知道我們之間的真相。
她理所當然的看我是哥哥看待，但實際我卻不是——
因此我總是待她冷淡，怕會有更深的關係變化。
「哥哥，朝早怎樣不見你啊？」
「一早就上學去啦……那時你還像是睡著的豬一樣。」
聽到我這樣說，她不但沒有不開心，反而還在梳化背上抱著我的頭，輕輕的在我耳邊說著：
「我可是睡公主，每天都等待著哥哥的晨吻啊。」
這麼近在我耳邊說著，令我感到有些癢了。
「睡公主不會等待哥哥的吻。況且，要是這樣那為何你現在就醒了啊？乖乖回到床上睡足一世吧！」
「甚麼嘛！當然是來告訴哥哥明天早上要過來吻我啦！」
「那有睡公主會自己醒來並告訴人要吻她啊！」
這時雪放開了手，而我也因此站了起來，轉身對著她說：
「我今天很累啦，現在正想回房睡，你可不要來煩我啊。」
然後，沒再看她一眼便快步回到房間關上了門。
見到自己的單人床後便二話不說地大字形躺上去。
如果現在睡著的話，會不會再進入那個夢境呢？……
睡意漸漸增加，累著的身體像慢慢沉下去，意識暫且中斷……
呼呼……
一陣一陣的風聲從耳邊不斷掠過。
慢慢地張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偏漆黑，沒有任何星光的天空。
已經有經驗進入過這個夢境，沒錯，就是這裡。但最神奇的，果然是一到來就意識到這是夢境的事實。
本樣大字形躺在地上的我站了起來，橫視四周，但看見的只有荒涼的大地與岩石，並沒有我想找的人影。
……奇怪了……
平時的話，只要我一進來她必然會在我眼前出現，怎麼這次不見了？
一切都以為是必然，但當必然不見的時候，才發現那根本不是必然的事。
突然充滿了一份違和感，令我多少感到焦急了。
（她在那裡啊？在那裡啊？）
明明只是發過幾次類似的夢，卻那麼快便覺得她是必然的存在……
（為何不見了？）
——我回想起來。
——上次夢境中斷之前，出現一對純白色的羽翼，黃色的秀髮的少女，帶著憂鬱的神情飛去的情景。
在回想起之時，腳已經下意識奔跑著，違和感一掃以散後，卻變得十分焦急。
但又有甚麼用？
我根本無能為力，在這只剩下一堆岩石而成的地面，無盡的黑暗中，只有不知在那來的微光，使我還能看見有些距離的事物。
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我可以怎麼找啊？
「嘶啊啊啊——」
傳來驚悚的叫聲，使身體突然一振，停止奔跑。
朝著叫聲的方向望去，一陣大風隨即刮起，有著與黑暗中與眾不同的東西從遠處吹過來。
在風停下之際，它隨著餘下的慣性，笨拙扡降落到我伸出的右手心上。
——羽毛。
那一塊本應純白色的羽毛，但現在卻染上一些鮮紅的顏色。
——血。
我抓緊羽毛，身體再次地奔跑！
（……這是她的血！）
心中想到的最壞情況，使我落力地奔馳著。
嘗試朝著剛才的嘶叫聲及羽毛朝來的方向奔跑。
但是……卻沒完沒了……
「嘶啊啊啊——」
在不同的方向傳出撕叫聲。
……走錯方向了？
朝著另外的方向奔跑著，但是，依然甚麼都看不到……
「嘶啊啊啊——」
又是從另一邊傳出的，比起恐懼，我更是焦躁。
難道又走錯方向嗎？
不行！這樣只會無止境地走。
暫停奔跑……深呼吸……
「哈——呼——」
認真去想！在這個龐大且漆黑的地方，再跑下去只會原地踏步，不斷跑圈而已。
應該怎樣做？
停下來的我閉合雙眼。
冷靜點……一定有辦法的！
這裡是我的夢境，我能夠控制自己，亦可以改變自己。
夢境本來就是隨著自己的意志而改變，但因平時在夢中不能控制自我意識導致千變萬化。
但是，至從她來了之後，我變得可以在夢境中跟隨自我意志來行動。
所以在理論上，現在的我應該可以遵從自己的意志來改變夢境中的自己。
如果是這樣，那麼要改變自身的視野距離，增強五覺的感官能力也是有可能。
現在只好放手一搏了！
集中在腦海中，幻想自己擁有能力後的情況，能夠在漆黑中也能看到遠方，再微小的變化和動靜也能透過五官感受得到。
改寫吧——原本束縛著自身的枷鎖。
（我要……找到她！）
……明確感受自己血液的流動、心臟的跳動、呼吸的聲音。
——再次睜開雙眼。
視野廣闊起來，雖然周圍依舊是一遍漆黑，但能夠看到漆黑之中的輪廓，感覺也變得敏銳。
重新感覺周圍，尋找在這個寸草不生，唯一有生機的氣色。
然後，我朝著明確的方向再次提腳奔走。
一邊拼命地跑著，一邊愈來愈感受到明確的氣色。
只見一片片帶有血漬的羽毛在奔跑路上出現，地上亦都出現一點一滴的血跡。
我集中把視野放在奔跑方向的遠端。
放得更遠的視野，映入眼球的是金黃色的秀髮，沒錯！是過往遇見過的少女。
費盡力氣地跑到她身旁，但眼中的她已倒在地上……流著的血聚積成血灘。她背上本應純白色的羽翼，每片羽毛一律染上血紅色且參差不齊。
我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抱起少女的上半身，看到的是滿臉傷痕的臉孔。
「喂！你怎麼樣了？振作點啊！」
她失去滋潤的嘴唇，慢慢張開口說：
「……我……沒事啊……」
她辛辛苦苦的吐出字詞，使我感到一陣悲痛。
「算了，不要再說話！」
但她卻微微地搖頭，說：
「不行啊……那惡夢……還在……很快會……回來……」
我不知道實際情況……真的一無所知……
但此時此刻，我明白，她在保護我的夢。
打算即使犧牲自己，也要保護我的夢。
然後我又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拼命。
明明已經……
「嘶啊啊啊——」
再次聽到，名為「惡夢」的嘶叫聲……
「我……要去……咳咳！」
少女嘗試再揮動那塊骨骼折斷的羽翼，當然，已經沒法再飛舞。只見羽翼非常緩慢地上下擺動……
「為甚麼啊……」
為甚麼要我看著這個情景……
為甚麼你要如此拼命……
為甚麼我是這麼無力……
這只是一場夢境，只要醒來一切都會結束，沒錯……只是一場惡夢，並非真實……
——明明這樣想才對！
但要我看著這麼悲慘的情形，還認為只是一場虛構的夢，我才做不到！
是假還是真現在並不重要，我現在——只想救她！
（你的夢想是甚麼？）
腦中回想起她一開始的問題。
「自從兒時失憶以後，夢想——我一點兒也沒想過，可能在失憶時就被破滅了也說不定。」
我面對著少女，身體自然的抱緊著她，繼續說道：
「雖然我不清楚自己的夢想，但是我現在——」
我緊抱著她，看到她本應純白而美麗的翅膀，我決心地說出：
「要救你！絕對要救你！我不容許你在這裡死掉！」
少女的聽到我這番話後，微微笑起兩邊的嘴角，說道：
「……以前好像也……聽過這番話呢……」
……以前？
少女沒等我反應過來。
她的臉頰上泛起一層紅霞，使臉蛋稍微恢復生氣。她用自己還餘下微微力量的羽翼挺起自己的上半身，然後慢慢地撲向我胸前，抬起頭來，閉合雙眼，緩緩接近我的臉。
一陣由少女發出的香味撲面迎來，那大概是從她的秀髮中散發出的，使我身體微微一顫。
——兩方的嘴唇互相碰觸。
心如鹿撞的跳動，使身體感到灼熱一般。
這只是短暫的一吻，離開對方的嘴唇後，我看著少女紅彤彤的臉，突然，一道耀眼的光芒從她的羽翼發出。
羽翼的光芒使染滿血紅色的羽毛再次變回純白色，她身上的每條傷痕也慢慢地癒合。隨後，恢復了生氣的羽翼展開，包圍著我們兩人。
感到的是一份無比的溫暖。
「把我們的夢相連一起，融和的夢之力，是實現願望的力量。」
她一邊說，一邊張開左手放在我胸前，而右手則握緊拳頭放在她胸前，閉合著雙眼。
「以這朝正確的道路前進，跨越惡夢！」
結束語句，她化成巨大的光芒，融入我內心之中。
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剛剛發生的事，然而我不理解事情的發展。
……怎麼一回事？
（要小心點，它已經很接近你了。）
同以往的夢境一樣，不知在那傳來少女的聲音。
「你在那兒啊？」
（在你的心中。）
「你這樣說我也不明白啊……」
（總之我和你的夢相連了。不說這些，惡夢魔在你的身後啊！）
「嘶啊啊啊——」
身體再度一顫，在我背後不遠的距離傳來可怕的巨響。
微微轉過身體，面朝那方向望去。
經過調節的視線聚集於不遠的地方，那模糊的形象慢慢成型。
以黑暗的化身來形容也毫不誇張，那就是惡夢的本身——惡夢魔。
是名副其實的惡魔，其龐大的身驅更令人感到驚訝。
在這極為黑暗的世界中，仍能清楚看見那惡魔的輪廓。
然而，那是不符合常理的存在，那形態每分每秒也會變遷，毫不帶有半點規律，混沌所交集的惡魔。其能夠以常理來明白的，就是那些帶有鮮紅血色的巨大眼睛，其數量亦時而改變，但可以肯定每一隻眼都盯著這邊。
還有那些參差不齊的魔翼，翼上盡是空洞，像是曾被很多子彈射穿過一般。
「嘶啊啊啊——」
其撕叫聲確實從它以來，但卻不知道何能發出。
它究竟是何其形成從無得知，不過其恐怖的存在感卻是壓倒性的。
「這就是惡夢魔……」
（它的存在，就是侵蝕夢境……）
就是說，我的夢境被這傢伙侵蝕嗎？
（小心點！不要被它奪去現在的你——）
甚麼！？
話未說完，惡夢魔便採取攻擊。
從它之中，不知在那裡噴出黑色的液體，那以相當快之速度襲擊過來。
「那時究竟是甚麼啦！？」
憑著本能反應告訴我——很危險！
在它噴出液體般的糊狀物時，提升得有如猛獸一樣的五覺察覺到危機以作出反應。
大力往後一躍，避開了惡夢魔的攻擊。
眼看剛才還站著的地面已被惡夢所侵蝕，身體頓時冷顫一陣。
「要是被這擊中……」
（那你的夢就完了。）
「……若果我的夢完了，那在現實還能生存嗎？」
（能……不過沒有靈魂，猶如只有軀殼的人偶。）
在這裡死了，就等同我的意志被消滅。
這樣的「存在」，和「生存」根本不可相提並論。
「那就是說，非要擊倒這傢伙不可！」
重新注視著惡夢魔的我決意的說道。
但惡夢魔依舊無情地狠狠看著自己的獵物，完全沒因這次攻擊不中以半點動搖。
面對著它顯然無力，但現在的我絲毫不覺得會輸給它。
這份意志究竟是由那根據而確信呢？
「告訴我……要怎樣做。」
（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夢境，憑著自己意念，把想像具體化，奪取回你應有的夢想控制權！即使牠現在侵蝕著你的夢境。）
（——但自己的夢，是由自己的想法和行動而實現！）
我明白，我明白她在說甚麼。
在這個清晰夢的夢境中，我可以做到的事。
如同剛才我為了找到她而改寫到五覺感觸，這次我要把無化為有，就在這個甚麼都有可能的夢中！
隨著想到的第一個想法行動吧……
右手抬起至與自己身體成90度的高度，手腕向左，撐開手掌，把手心放向自己，手指則並排疊合。
然後，手心再轉向左出，把疊合的中指和食指，與疊合的無名指和尾指分開，隙縫形成﹥的形狀。
我的心中，第一個想法，能夠把自己的意念集中一起，驅趕惡夢的武器。
——弓。
幻想的是一把能夠射出光輝箭矢的弓，把「惡夢」結束的武器。
眼前本來虛有其表的姿勢，突然於右手的周圍出現許多不同大小光子，分散的光子慢慢有規律地旋轉聚集於手心及其周圍，形成了弓形。
接著，光連結成弓的其本形狀後便隨即散開。
迅間，手中原本空無一物，轉眼卻有把弓固定在手中。
那是一把美不勝收，讓人目不暇給的幻弓。
弓的上下終端有著一對羽翼，宛如龍般的紋理串聯弓的周圍直至中心，在龍紋周圍有樹藤狀的花紋圍繞著，發出亮麗光芒的同時，弓的旁邊竟有櫻花的花瓣在舞動著。
另外，在﹥形的空隙中有著一條垂直光線，這光線和弓上的弦線完全一樣。
（很美麗……）
少女不敢如此嘆息。
「嘶啊啊啊——」
巨響的咆哮，使構成幻弓的我回神過來。
鮮紅又龐大的眼目看見幻弓而有所動搖，眨著眼晴。
突然，改寫後的身體再次感到危險而雞皮疙瘩。
（它要來了！）
「那是！？」
眼前的惡夢魔，周圍散發出灰黑的光芒粒子，並開始匯集起來。
不用多說，毫無而問是一次致命性的侵襲。
（惡夢的粒子形式化地聚集起來，不算你被擊中的話，這夢境也會馬上被完全侵蝕，那時即使留下你的個人意志，也……）
「也如同籠中鳥，再掙扎也沒用。」
（……）
我轉為側身，在身前放鬆下來的右手，使幻弓朝向地面。
「但是——難得一次能夠朝著自己的願望行動，就這樣退縮，然後結束？我才不要！」
彎下腰的我，左手向下伸出食指，勾住那條於﹥空隙的光線上。
「我現在已經不會逃避，我要衝破這個惡夢！」
微微拉起以勾緊光線，然後立刻把弓順時針的挺至與身體成90度的位置，把沿弓垂直的弦線同時向後一拉，光線頓時變成發著光輝的箭矢。
「那個……雖然現在才問很怪，但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神户結龍……）
「由我櫻吹夢，和你神户結龍，的夢相連以成的，就是『夢龍之弓』及『神櫻之箭』！」
「惡夢魔！你給我記住，『夢龍』的名字，就是能跨越『惡夢』的存在！」
箭矢的箭頭，筆直指向惡夢魔。
櫻花的花瓣舞動得更為劇烈。
匯集起來的黑色光芒形成巨大的光團。
然後，下一秒——
勾緊著光線的食指放開。
射出的神櫻之箭，如同名字一般，箭矢的周圍至後方，有著數之不盡的櫻花花瓣在盤旋著，亦花瓣隨風不斷在我眼前掠過。
惡夢的黑暗光團亦同時爆破。
兩邊互相的激烈衝突，使眼前展開前所未有，龐大又耀眼的光芒。
我……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