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忘記的永遠不會忘記,會忘記的留著也沒有用。」──挪威的森林

 
「濋濋,想不到會在這遇見你。」那男子首先開口的說。
 
「或許這便是緣份吧。」濋濋說。
 
「或者……」
 
啪!
 


我跟淇淇在旁邊看著,他被掌摑之後,面露訝異之情,過了一會便用手輕輕蓋在面上,嘴角微笑了一下,也許,他從這一巴掌他了解到了些什麼吧。掌摑聲頗大,周遭的人都停了下來,或不停的打量著他們。
 
「呢一巴,係因為你拋棄左我而獨自去面對而打嘅,呢……唔!」
 
還沒說完之際,他已經搶先一步抱住了濋濋。
 
「濋濋,我真係好掛住你!」他的聲音有點嘶啞,許是,等這一刻太久了吧。
 
「我都係呀!呀汰,你知唔知同你分開嘅每一日我都好想去搵你。」
 


「我都係,但無奈,限於與你父母的約誓。」
 
「多謝你。為左我而放棄我。」
 
「可惜最後,我還是未能如願以償。」
 
「嘻嘻,冇人可以再分開我地。」濋濋微皺的眉頭,在這一刻終於鬆開了些。
 
「我也相信。」
 


他們站在情人橋上,背著海及清澈的夜景,眼中只有彼此。月色懸掛,夜濃風輕,二十五的月光,亦把身影遮蔽了起來,像是為他們築構了專屬的時空。在一起,並不單單是一起度過每天的時間那麼簡單,那是一個神聖的聲明,向全世界宣告,從今以後,我們都是屬於彼此,之後人生的每分每秒,要做什麼,擁有什麼,我們都會豐富彼此的心。
 
「佢地真係好浪漫呀。」妳說。
 
「濋濋同呀汰?」
 
「係呀,你諗下,經過一年幾嘅分開再重遇。見證了離開是為了下一刻重遇而準備。」
 
妳看著兩人情深款款的擁抱著,心中有點羨慕。
 
「好啦,亦比唔上我地,困難時仍有彼此嘅支持。」說罷,我便緊緊的摟了摟妳,而妳亦以身體熱烈地回應著我。
 
「今日,我地睇到台灣人嘅日落同月色,我地仲有194個國家要去!」
 
「你尋日講嘅係認真嫁?」


 
「當然。」看見妳滿足的神色,我就知道我不會後悔,亦不可能會反悔。
 
妳只是深深的凝視著我,然後,我們便在月亮下擁吻。我們走了過去呀汰跟濋濋的那邊。
 
「好啦兩位,我地已經引起左好大嘅騷動啦。」我說。
 
「唉呀,你破壞左咁浪漫嘅時間啦。」妳說。
 
「咁係呀嘛,有啲咩麻煩就唔好啦。」
 
「怠惰呀怠惰,你都仲係咁怕麻煩。」呀汰說。
 
「老樣子啦,你又是不錯,原來重蹈覆轍真係這意思。」
 


「呀,係呀,你好似真係估到。」
 
「還須感謝曹雪芹。」
 
「我就知係海旁說了會讓你知道。」
 
「唔緊要啦,我地仲有行程,有興趣一齊嗎?」
 
他望一望濋濋,然後便說無妨。因為他是獨身來台,在偶然的情況下,受到家人逼迫只好去淡水老街買手信,心血來潮便想到情人橋那邊看看日落與海景,便與濋濋重遇了。最後,我們便在橋尾的LOVE 字樣玩了一會照相,然後便離開了。
 
離開了情人橋之後,我們便隨著行程到士林夜市吃晚飯。
 
「呀汰,講我知,你真係咁啱遇到我地?真係咁好彩?」
 
「你認為呢?」


 
「Luck is the plan I can’t see.」
 
「沒錯,咁諗係沒錯,但再大嘅計劃要成功,亦要倚靠點點嘅運氣。」
 
「都啱嘅,我終於諗得明點解一向不理世事嘅傲慢之前會咁落力幫我。」
 
「咁唔淨只唔想濋濋唔開心嘅,我地話哂都由細識到大,唔多唔少都有為左你嘅。」
 
「係咩?我有啲懷疑,咁你住邊間酒店?」
 
「台北車站旁的那一間。」
 
「咪係我地個間囉,咁我肯定唔係運氣。」
 


「嘻,係咪運氣真係咁重要?」
 
「八掛下姐。」
 
「Curiosity killed the cat.」
 
「Ok, fine. I will take that as a “yes”.」
 
「whatever.」阿汰不置可否完結了這個話題。
 
「我地有間大房,你可以過嚟喎。」
 
「ok.」
 
離開淡水之後,我們便到達位於劍潭的士林夜市。
 
「我要食大腸包小腸,豪大大雞排,同珍珠奶茶。」濋濋說。
 
「不如我地咩都買啲,再share 啦。」妳說。
 
「都好呀。」呀喬說。
 
「唉,我好慘囉,本身有濋濋陪,而家變左個終極電燈膽囉。」pinky 落寞的道。
 
「好好好。」妳便上前安慰pinky,然後向其他人丟了個眼色。
 
女士們宛如訓練有素的軍隊,瞬間將身邊的男伴甩開,然後便手撓手的壓馬路。
 
「看來,最值得提防的並不止世上的男性,更有自己女伴的BFF。」呀汰眼看得而復失的溫馨。
 
「都係嫁,頭先嘅動作, pinky就係警告緊我地,只要佢想,隨時都可以撬長腳,所以好好珍惜吧啦。」我說。
 
「有冇咁複雜呀,只係悶姐。」肥仔不相信說著。
 
「少年,你太年輕了,你永遠都唔會知女人心入面諗乜。」高佬說。
 
「沒錯,任我等帶著無比嘅智慧,仍難猜透女士眾心。」呀汰說。
 
「要同一個男人相處快樂,你應該好好了解佢而不必太愛佢;要同一個女人相處快樂,你應該多愛她唔洗旨意了解佢。」我說。
 
我便看著五位女士的背影遠去。心中在想,若然有一天,妳當真離我而去,我會怎麼樣?歇斯底里的找你嗎,還是清静淡莫般自閉,也許會活得像瘋子般每天沉淪於思潮,又或者冷血的忘掉妳。
 
「想得太多的你變得很黛玉。」
 
「你又知我諗緊野?」
 
「黛玉葬花咁樣,仲話唔係?」
 
「咁多年始終都係俾你睇穿,行啦,之後再傾。」
 
妳們施展狂風掃落葉的招式不斷向路邊攤出手──購買食物,旁人還以為妳們餓了多少個春秋。飽餐過後,我們便在士林夜市中穿梭,突然,妳看到一間遊戲的攤檔便停了下來。
 
「想玩就去玩啦。」我說。
 
「好呀。」然而,我們便浩浩蕩蕩的到攤檔前方停下。
 
還記得這是一個彈珠滑軌的遊戲,是把彈珠放在路軌上,經過五曲十三灣的路軌滑過去終點,是個完全考驗身體控制,判斷力,集中力的遊戲。當妳坐下來,從老闆指導下展開妳的彈珠之旅。起初沒有什麼經驗,但亦能輕易的過關。來到了第三關,總是在半途掉下去,旁人看見有趣,亦開始紛紛投身這個簡單而又複雜的遊戲當中。
 
「唉呀,又掉左啦。傻瓜,你玩唔玩呀?」妳頭也不回的繼續挑戰著。
 
「唔啦,我覺得睇著妳玩會有趣啲。」
 
然後,妳便努力不懈的挑戰著,但總是在同一個位置掉下去。這一次我便半跪在妳背後,快要到達死亡彎位時,便抓緊妳的手。
 
「定啲嚟,唔好震,妳好多時唔夠定姐,我陪著妳啦。」
 
「得唔得嫁傻瓜。」妳回頭望一望我。
 
「望番前面啦,集中啲。」我用頭撞了妳的頭一下。
 
「係係。」
 
然後,我們手疊手的以非常慢的動作控制那顆彈珠。控制手把向右點輕輕壓下,令彈珠受到地心影響,慢慢加速,然後一拉!關鍵的一下,便跨過了一個小跳台,來到一條長斜路,我們要以借助向上的長斜路累積衝力,以到達高處的另一條軌道,我們調整了一下呼吸。
 
「準備好未?」我問。
 
「嗯。」
 
「過左就到終點啦。」
 
「好。」
 
我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徐徐呼出,一息靜止之間,開始動手!手把向左一壓,彈珠沿著軌道向下滑,當差不多到達彎位時,向右一擺,把手把放平,彈珠險險的卡在彎位不上不下!我倆屏息之際,我左手輕輕一拍妳的手背,彈珠就彈上了軌道,成功的到達終點了。
 
「好野,得左啦。」妳轉身抱著了我,賞了我一個臉頰的吻。
 
「好緊張呀。」
 
「我都係呀。」
 
之後,我們看到其他人亦卡在同一關。
 
「咁玩唔玩埋最後一關呀?」我問妳。
 
「唔啦,我睇過個關卡,以我地嘅手震下震下咁肯定過唔到。」
 
「又係,咁等埋佢地就走啦。」我亦見好就收。
 
那夜,我們伴隨著妳們五個,穿過大街小巷,吃盡當中美食,玩盡箇中攤位盡興而歸,途中更有大包小包的戰利品。
 
「今晚早啲訓,聽日要早啲起身去十分。」 

「嗯。」各人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