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 二年 (1556), 八月廿三,  夜



         尾張國, 稻生附近。 基於織田家內部對當代家主 織田信長 一向的行為怪異不滿; 弘治二年, 當主 信長 親家岳父 齋藤道三 為反信長及誤以為道三為仇人的兒子 義龍 謀反討死。反信長的織田家勢力即有所動作, 並欲奉家主親弟. 織田信勝 為家主。 家主 信長 察覺到親弟. 信勝 的謀反舉動後,  戰爭無可避免的爆發了。


是夜, 約700的 信長軍 已在稻生附近設下了本陣。當中包括了 信長 的直臣們如 丹羽長秀前田利家佐久間信盛 等人的軍勢。反觀敵方, 信勝軍卻擁有近他們兩倍的戰力, 力據有利位置! 堂堂織田家家主卻不及親弟號召的軍勢多。 只怕這也是因為宿將及筆頭的 林秀貞柴田勝家  也投向了 信勝軍 的關係吧?







亥時(9:00-11:00)一刻, 織田信長 本陣。


         軍議早已完了, 信長 跟親近的家臣還沒有入睡。都圍在一個小火爐旁在烤著肉食, 把酒說事。 說是談歡? 恐怕除卻信長本人, 很難有人笑得出來了。 縱使是 信長 身邊那一群小伙子們! 那些只招年輕、非長子作為基石的親兵們。 一群血氣方剛的年輕人! 今晚都靜得出奇的! 大概是對明天感到憂慮的關係吧?


亦因此, 信長 才在這種時候, 跟 前田利家 等為首的將領們開宴會。 更拿出, 堯是 丹羽長秀 等側近都沒看到過的法寶來鼓舞士氣。只見 信長 教隨軍的小姓準備一個找匠人特製的爐子及一張鐵網在烤肉。那是一張很細密的鐵網, 生肉都沾上了帶酒氣的醬汁再放到上面去烤。 滋滋作響的香氣四溢! 無論是被召來的武將、還在外面打轉的小卒都為這聲、色、味所吸引來了。注意到這邊來了!







「啊呀! 這種味道!」一個月代頭, 總是瞇著眼的小鬍子驚奇的說道。



「驚喜吧! 五郎左! 這原本是只有清州的商家町中最有錢的人才有的.....還真是主公才捨得拿出來分甘同味的....」一個少年模樣的清秀男說道, 此子乃是跟信長甚為要好, 老了還跟兒輩說道: 「侍奉信長公的日子最幸福的。」 前田利家



「哈哈哈!怎麼樣? 五郎左 (丹羽)啊, 你剛剛不是還苦著臉, 說胃痛發了? 怎麼流口水來了? 先告訴你, 在這種火爐上放個小鍋還能炒野菜!」身穿藍色紋付, 坐在馬扎上的 信長 大笑道。時年22的他, 是個五官端正的古銅色青年模樣。 細長的眼睛及鳥黑的頭髮,  可還是那個年少輕狂, 甚至女裝出現於市上的織田三郎啊! 也許是就任大名了, 他也開始蓄起一撮羊鬍子來了。







「看吧! 主公! 就說這個辦法好吧?」唉, 這 利家 甚麼都好! 平日做事也認真! 可怎麼就是個信長控? 一沾到了主公身上去的事情上, 就會無限的弱智化! 甚至變得像個應聲虫!



「大概又是 犬千代 (利家) 你在外面敗家時, 學到的新食法了吧? 南蠻風嗎? 只是啊, 這種料理的確很不錯! 光一聞到就食指大動, 人都變得精神起來了!」丹羽秀長 雙手抱胸的點頭笑說!



「不! 這還是個開始呢! 這個東西是要大家圍爐一起吃才過癮的! 也因此, 外面的人也會有一份! 對了, 讓 猴子 也跟過來!」信長 笑著, 拍了拍手的說道。小姓幾人聞言就又在行妝中拿出了幾個較大的火爐及鐵網來了。







「讓 佐佐孫介 等組頭的人安排下去巳, 教馬週的各人都大吃一頓, 明天才有氣力打仗! 牲口及野棻就在黃昏時由 伊藤屋 送到了吧? 我在早些時候已命人做好準備功夫!  在外面的人也別落後了。 都去吧!」織田信長 像是想到了甚麼的樣子 下命道 。



「承知!」一眾相關的人領命退出本陣幕帳去了。



          這下子, 本陣幕帳中除了衛兵及小姓, 也就只剩下信長等直臣了。可以預見外面的士氣多少能提高, 造些大佬們在 信長 的帶領下也開始了難得的夜宵了。 日本的戰國時代, 正值小冰河時期, 產出困難! 人能一天兩頓粗飯就很不錯了! 像這下子的殺牲口作夜宵根本是犯罪! 可是, 戰陣當前, 這也當不得甚麼了!



不過, 剛才 利家 說漏了嘴! 那些富得流油的商家, 當真敢將這敗家的吃法用上了? 希望並不頻繁吧? 你得知道農民倒想吃一口肉其實並不容易! 更別說甚麼宰牲口的了。為此, 能文能武, 兼管內政的 丹羽秀長 多少要關注一下了!







前田利家 聞言又是大笑! 「哈哈哈,......主公! 丹羽 說要拿下經常吃這個的商家示警啊!」



「我是說, 商人們如果不知收儉....那才......」



「啊哈哈....這倒好! 我想我吃的比那些人一定多了去!」信長 笑道。



「不...不是吧?? 大人? 這開支啊....」畢竟, 牲口在農業落後, 氣候不好的小冰河時期還是昂貴的。 一般合戰中, 人們都是吃肉乾、放味噌及野菜做湯雜煮而已。







丹羽 真的慌起來了, 信長 笑得更歡, 拍了拍他的肩告訴他真相:「那是吃獵物時用上的料理方法, 從前市中遇到的一個妙人教我的! 包括用來烤牲口的肉更好了的方子、這種補充體力及鼓舞士氣的事情也是! 如今以小擊多, 正是破釜沈舟、全力一拼的時候, 還要操心開支的問題了? 來! 給我大口的吃! 酒, 我是不喝的, 你也知道! 明天打仗, 也別喝的好!」



「這是當然的! 只是...敢問這位妙人是何許人? 現今身處及居於何等職次?」



犬千代 啊! 我記得我最後可是許了他一個小城主來當?」信長 倒是轉身過去問 前田利家, 利家 也不含糊, 馬上吞下口中的肉, 回過話來: 「主公是許了 政宗 大人一座小砦的, 可是 政宗 大人拒絕出仕了!」。 丹羽 聞言, 倒是奇了: 這天底下竟有拒絕入士武家的傻瓜? 信長 倒是打斷了 丹羽 的思路, 直接道出了背後真相: 「小時候, 我溜出城, 去逛街偶爾會看到那傢伙的! 他收留了幾個賤民,既打獵也抓魚; 甚至還讓我派人跟他搞行腳跑商! 說是商家, 肯定是的、卻也不對, 因為他沒在町座裡排得上號!」



「喔, 對了, 犬千代, 那次我們賺了多少錢?」







「政宗 大人算了我跟主公每人15貫  (1貫1000錢, 一個足輕士兵可能也才半俵米, 約125錢一個月給用。 至江戶時代, 下等武士, 也就月足發放三斗依扶持米養家啊! 而當時如果得到一貫錢, 對一個小小平民應是一筆大錢了!)!  還另付我們派去的人行腳錢及『保護費』。只是他身邊養的幾個精壯漢子平日難免好吃好喝吧? 還不計他收留的那群小孩, 真能賺的生意了?」利家 笑得像朵菊花的說。



「將大量日用品作貨物纏到身上、裝到獵物裝飾盒避開座 (商家協會之類的東西) 的徵收, 再帶到別的村里去倒賣, 也算是有心思的了。 倒是那人在那古野城外山上的格局太小了。 也許是如此, 他才沒再找上我們再幹吧? 依我看他本職多少有在幹些無本生意!」



「到底....是甚麼人這麼大膽?!」丹羽 失聲的問。 信長 不答, 卻招手示意, 讓一個長得略壯的小姓來回話: 「這...這...都因為主公從沒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吧? 到最後, 主公許 政宗 一座小砦當個小城主時, 政宗 敢跟叫主公說: 『人小小, 話別說太大了』。我最後聽到 政宗 這伙人時, 他手上的那些『兄弟』好像更多了, 他們一伙都不在那古野一帶活動了」



信長又問 長秀: 「萬千代 這還真記得清楚! 五郎右, 你說, 這人妙不妙? 喔! 對啦! 都忸我, 一定是我領內大搞治安, 將他迫得走了!」。丹羽長秀 聽畢, 卻大汗淋漓, 只因為他深知道, 此人要是不得主公歡喜早就斬了, 需知道主公的為人有點拗, 也是性急。此時, 清潔好自身, 才敢入帳的 日吉 ------  信長 身邊的小者, 戰陣中為 信長 任馬佚的隨從入帳來了。



「那, 敢...敢問, 主公又是因何事要賜予 政宗 大人, 侍份了?」丹羽長秀, 好不容易的發出話來問道。



「我知道, 你在想: 我大概又要因某某人有些甚麼技藝, 所以想收作家臣了? 猴子啊! 來得正好! 五郎左 在問你老是瞪著不放的政宗的事! 你告訴他我為什麼要給他當個小城主。」信長 這回轉向猴子, 那喚作 日吉 的小者問話了。 小者就是在足輕及所謂中間, 等下級武士、侍者之下的侍候人。 日吉 碎步而來, 伏下行禮這才抬頭來見。 人如其名:  猴子。 他長的不甚好看, 比一般人更要矮小, 臉也乾巴的像猴子; 還長著一張大嘴。



「回 長秀 大人的話, 俺最後一次見 政宗 大人的面時是主公元服之前的事了。 主公帶上了俺及隨人狩獵去了, 巧遇山中狩獵過後, 正要往城去的 政宗大人。當時, 我們到了一處地方稍息, 由於從者都缺乏狩獵的經驗, 不知處理手法, 竟將山中的狼給惹出來了。 幸運的是, 那真的就幾頭狼的小群啦! 最後, 還是合上 政宗大人那幾位獵手, 聯手出擊! 才能逃出生天....」



猴子語畢, 信長 卻不甚滿意的碎碎唸: 「明明是個小者, 卻說得評話一般? 總之就是這樣子: 政宗 算是我溜出城時會遇上的熟人、還撘救了 余. 信長一次。 區區一座小砦來抵我這條命, 難道還不值了? 因為那次, 我都不敢再只帶小姓跟身去上山狩獵了。之後還被老頭子給禁足直到元服呢! 哈....」



值! 太值了! 在帳中各人的榮華富貴都在 信長 身上! 哪有比這更值得了的呢?





Text by 兔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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