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李傅寒好酒好劍,生平只知兩件事,酒和劍。





若你問一位在江湖上打滾了兩三年的漢子:「世間上最美的酒都在哪處?」
他一定會答你:「這樣的地方有很多處啊!」
若你問一位在江湖上打滾了兩三年的漢子:「世間上最美的女人聚集在哪處?」
他一定會答你:「這樣的地方有很多處啊!」
但若你問一位在江湖上打滾了兩三年的漢子:「世間上哪處有最美的酒和最美的女人?」
他一定會答你:「鳳棲樓。」
蜀錦地衣絲步障。
屈曲回廊,靜夜閑尋訪。
玉砌雕闌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爐溫鬥帳。




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
酒力漸濃春思蕩,鴛鴦繡被翻紅浪。
只要你有銀子,「鳳棲樓」就會將最好的美酒送到你面前。
只要你有銀子,「鳳棲樓」的女人就會待你如情人一樣。
李傅寒現在就在「鳳棲樓」最大最好的房中,與最美的女人喝著最好的酒。
藍秋月就是「鳳棲樓」的花魁,她正在用那一雙柔若無骨的纖纖玉手為李傅寒斟酒。
酒是四十年的大曲美酒,人是天下前十的絕色美人,只要是男人都知道抱著美人柳腰喝酒,間中以嘴相餵,美人體香伴以酒香,是天下間最好的享受。
藍秋月三杯下肚,本已迷人的秋波更是發出光來,原來如白玉的一張臉浮現一抹嫣紅,輕咬紅唇,道:「難道你不是男人?」
李傅寒聞言像是被這條問題難倒,想了一想,反問:「難道我不是男人?」
藍秋月伸出玉手,在李傅寒的胸口畫圈,道:「若果你是男人,就應該知道這時候女人最需要甚麼。」說完嚶嚀一聲撲入李傅寒懷裡。




李傅寒苦笑不已:「我是男人,但我是一個沒有錢的男人。」
藍秋月輕笑一聲:「你先以四千兩銀買下我們『鳳棲樓』的四十年大曲,再用一千兩銀要奴家來幫你斟酒,手段之豪爽,就是在『鳳棲樓』也是罕見,你若無錢,那天下間只怕全都是窮人啦!」
又瞪起杏目嗔道:「難道是奴家不夠吸引?」表情之變化渾若天成,不得不說她是個很清楚自己美貌的女人,一顰一笑均教人魂牽夢繞。這一類的美女一定要多一些表情變化,這樣就能更綁著男人的心。
李傅寒微笑道:「若然你也不夠吸引,只怕天下間再沒有女人能吸引我了。」
藍秋月掩嘴笑道:「其實你也不差,你也很吸引奴家。」又呵氣若蘭道:「難道你不覺得一個吸引的男人與一個吸引的女人之間應該發生甚麼事?」
甚麼事可以指很多事,但是吸引的男人與吸引的女人之間應該發生的事只有一種。
但李傅寒不為所動,令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那方面有毛病。
李傅寒當然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甚至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那方面比大多數男人都強,但他只是苦笑道:「我真的一文錢都沒有了。」
藍秋月道:「但你一個時辰前才拿了五千兩出來。」如果一個人拿自己最後的五千兩銀出來只是為了要一名絕色美人斟最好的酒給他喝,他那一方面應該沒有問題,但他腦子一定有很大問題。
不巧的是,李傅寒的腦袋都沒有問題,他解釋道:「其實我這人嗜酒如命,既然來到洛陽城,當然要來『鳳棲樓』嘗一嘗這裡的美酒,而最好的美酒當然要給最好的客人,何為最好的客人?於『鳳棲樓』而言,最好的客人當然是藍花魁你的客人啦!」




藍秋月不得不承認作為一名酒蟲,李傅寒不僅腦子沒問題,還比大多數人聰明。
李傅寒續道:「但我還有另一個目的,就是想問藍花魁你知不知道雲鶴能在哪?」說著右手放下酒杯,摸到放在一旁的長劍劍柄上。
藍秋月勉笑道:「雲老闆日里萬機,奴家又怎會知道雲老闆在哪?」
李傅寒瞇起雙眼道:「我聽聞雲老闆是一條酒蟲,剛巧我也是一條酒蟲,酒蟲當然知道酒蟲會在哪裡。」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酒蟲也是,酒蟲會去的地方只有一個,有酒的地方,有美酒的地方。
「剛巧我也知道,雲老闆視你如己出,所以你一定會知道他在哪裡。」
藍秋月臉色蒼白,道:「你有何目的?」
李傅寒只微微一笑道:「我是來幫他的。」他花五千兩銀來這裡,就是為了幫一個人。
 
如果說在江湖中誰是首富,一定會很多爭議。
但若說在河南一帶誰最富有,那一定是雲鶴能無誤。
單說在這洛陽城,衣食住行嫖賭飲七行就都有雲鶴能的影子,「鳳棲樓」就是雲鶴能的。
一個人若是能夠白手興家,打下這偌大江山,應該不會太蠢。相反,應該非常聰明。
一個人若是能夠自出道起就血戰三十二場,與武當、少林、昆侖三大派的掌門交好,武功一定會太差,應該有超一流之列。
一個人富可敵國,穿得應該不會太寒酸,相反應該很貴氣。




一個人名字帶一個鶴字,身形應該比較高瘦,最好面貌清臞之餘帶點道骨仙風。
但眼前之人,與江湖中人幻想中的雲鶴能實在扯不上任何關係。
李傳寒看著雲鶴能的三個形象是:「肥、窮、廢。」
雲鶴能此時身上穿著一件粗布所製的長袍,儘管長袍寬身,但是仍掩飾不了他的肥胖身形。他一雙眼睛木然無神,披頭散髮,任何人看見他都不會想到他是河南首富。
任何人若果見到雲鶴能是如此模樣,必定會失望不已,拂袖而去。但是,李傅寒不是任何人,因此,他只是坐在雲鶴能面前,為自己斟一杯酒,喝下去。
美酒入口,初時平平無奇,但入胃之後旋即化作一股熱氣直沖喉嚨,濃郁的酒香混著熱氣自耳鼻口散發出來。
李傅寒不禁大喝一聲:「好酒!」
雲鶴能一直呆若木雞的雙眼閃過一抹精光,盯著李傅寒,問道:「你懂酒?」
李傅寒哈哈大笑道:「我生平只懂得兩件事,酒和劍。」
雲鶴能看了李傅寒腰旁的長劍一眼,道:「聽你口氣,只怕這酒還在劍之前。」
李傅寒點頭道:「正是。」
說著又喝了一杯,道:「這秦家所釀的西鳳酒配上北宋的古瓷杯,真乃一絕。」
雲鶴能雙眼有說不出的喜意,點頭道:「看來你真的是酒國中人,可以當老夫的知己。」
李傅寒又喝了一杯,然後嘆了一氣,道:「可惜,再好的酒都有喝完的一天。」
雲鶴能臉色一沉,寒聲道:「小友此話似乎另藏玄機。」




李傅寒臉上仍然帶著笑意,道:「我是來幫你的。」
雲鶴能道:「老夫這幾十年來苦苦經營,別的沒有,卻有一班能幫上忙的手下。」
一班能幫上忙的手下可以幫你做很多事,都能給你很多事物。
李傅寒卻好整以暇道:「這件事卻只有我能幫上你忙。」
雲鶴能好奇道:「是甚麼事?」
李傅寒道:「寒月彎刀。」
雲鶴能臉色一變。
李傅寒又嘆氣道:「可惜再好的酒也有喝完的時候。」說著斟完最後一杯酒,喝掉它,再道:「我又花完了自己最後的五千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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