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告訴我要把電視打開看,我連忙把電視機打開。

特別新聞直播中!右上角小字寫上「香港歷史以來最嚴重持槍行劫」

「今日下午四時,一班帶著面具的持槍劫匪衝入旺角近西洋菜街的中國銀行行劫,警察接報到場近三百多個警員包圍劫匪,由於西洋菜街行人眾多,警方未有採取即時行動。下午五時三十分,警方採取第一次營救行動。兩名中國藉男人質被劫匪當成盾牌阻礙警方,警方無功而還。在這次行動當中兩名人質死亡,三名高級警員,兩名便衣,四名普通警員死亡,十八名警員受傷送院,六名情況危殆。劫匪暫時未有傷亡報告。據報,劫匪總共二十二人,其中為首一人帶著紅色面具,其餘帶著黑色面具。警方推測匪徒有受過高強度作戰訓練,暫時未有進一步行動,現在交由在場記者......」

原來是阿玲工作的銀行!難怪沒有消息!

我只想到馬上要動身,前往現場,把身上包括銀包、電話等隨身物品全部放下,便急著出門。





啊不!還是在空中飛過去吧!!

我可能急了,失去了現智,想也不想,就從窗口跳出去。其實我還沒能飛得相當自如,不過此次情況危急,不能耽誤時間,怎樣也要盡力一試!

我在空中急步,勉勉強強的硬著頭皮,幸好走得還算穩定。

我看看下方,我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對了,我這樣飛天會引起其他人注意的,於是我立刻在某座唐樓天台降落。剛好有一套掛在天台的黑色衫褲,我立刻取來先穿上。我躲到天台門口旁邊的角落發現一個鐵造的面具,心想:太好了,正合我意!





我把東西一一穿在身上,感覺雖十足一個壞人,但此時此刻也理不得那麼多,我再次跳到空中,全速飛往現場。

不過因為我的控制力還是差一點,用了較多時間才到達,不過也比步行好多了。我臨近現場,在高空俯瞰,驚覺警力已達千人,比在家看電視時說的三百已多上三倍以上。

在中國銀行門口對開二十米沒有警員,只有一片空地,應該是為了保持距離,而附近的商店全部都關門大吉了。 在門口對外三十米左右,有一群便衣跟白色衣服的高級警員對話,我想是在商討。然後旁邊有一人四處走動,貌似測量地形、通道和有利位置...等等!不!那個不是我哥嗎!?
我悄悄降落在一處暗角,除下鐵面具和黑衣服,收在一些雜物旁邊後,慢慢地走近大哥。

「哥??」我只輕聲叫喊,他便立刻反應過來,轉身望向我,接著加速大步走向我,並拉著我的手。

「你點解會係度?點入黎!?呢度好危險架??」他識趣的壓下了聲量,一連串的問題也是我意料之中。





「警方打算點做?」我沒有理會他的問題。

「應該...會強攻..」他答得支唔,那是當然的了。裡面可是有人質啊!

「下!強攻?」我有點不敢相信。

「唉,今次比預計中更難對付。第一次行動個陣,我同三個上司各領三十人從四面出擊,最後得我個隊差少少攻到入去,咁都係因為我地都精通所有武器及槍械加上有一定武術底子,而且對方人數比較少。可惜,匪徒竟然用左兩個人質做肉盾,威脅我們要掉低曬所有武器,我地猶豫左下,佢地就即刻偷襲,迫到我們再前進唔到。呢次一個人都捉唔到就搞掂我地,警方算係顏面盡失,所以唯有下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大哥說畢,我便憶起他可是警方的第一高手,一想到此,心裡不禁一震。(究竟班面具匪徒有幾西利呢?)

「人質呢?」這是我最關切的問題。

「救得到岩岩都救左,但下一波行動。落左order,要敵全滅!」我聽到後無言了「聽住!你快?離開呢度...」

「阿玲係入面。」我說得淡然,卻很擔憂。





「我知呀!但已經無計喇,上頭落曬order!走啦,我就黎保護唔到你架喇。」他邊向我作無奈的游說後,便放開我的手離開。並邊察看各個位置,看從哪攻進去最為有利。

我趁他不留神,轉身躲進剛才的暗角,再次把黑衣和面具穿上,二話不說,再次走到空中去,等待警方第二波營救行動。 果然,警方很快便改變陣型,盾在前,後有狙擊手佈置在周圍大樓的窗戶中,埋伏狙擊匪徒。

而我此刻只是想,警方再次失敗也不要緊,阿玲沒事就好。況且,還有我可以把那班人擊倒!當我得到這個能力後,其實我也可以......

轟的一聲!!!我看到警方竟使用手榴彈爆破大門,頭排緊接立刻衝進去,不一會中後排也從左右都進去了。 我的位置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只聽見槍林彈雨的聲音,還有人們的慘叫聲,但我卻沒有插手的餘地。

接著聽到裡面其中一方大喊後退的聲音,不過在旁的指揮官卻沒有後退之意,反而把手一揮,最後的支援衝進去了。

是飛虎隊!

不消三分鐘,數名戴面具的人在後門跑了出來,留守後門的警察立刻架起武器,搏火聲再度四起。

終於,我知道了為何警方派上四隊人馬,合並上千人也對付不了這幫戴面具的匪徒—異常敏捷的身手、火力強大的槍械、熟練配合的走位,看起來都久經百戰。 又有數十警員被放倒,卻只有其中兩個面具人被擊中。





我才驚覺我看得入迷:不!都不關我事!

我立刻降落到正門前,一眾警員看到我,一面吃驚,紛紛舉槍指著我,我慣性地舉起雙手,他們也沒有向我開槍。

「除低面具!唔好亂郁!」一名警員向我大喝,幸好是後排部隊,還沒殺得性起。看到我的面具有一些不一樣,並沒有立刻開槍。

「我只係......想睇下人質咩情況!可唔可以通融下?」我勉強壓沈聲線的道(以免被人聽出我的聲音)。

「人質已經被劫匪殺曬啦!你唔洗扮野,快快投降!」在銀行裡的其中一個警察說。

我聽罷大驚:「你話咩話!??」雙手也不再舉起。

「做咩放低手!?」





「想點!」

「投降啦!」

警員門都不斷呼喝,但又見我沒有一絲反抗之舉,都只是把槍瞄準我而已。我慢慢走近銀行門口位置,看到裡面屍橫遍野的情況,我不禁愈走愈前。警員們則愈來愈焦急,卻不再往前進迫。

因為,他們看到從我面具中滴下的......淚水。

我哭了。

「點...點解......」我悲難自禁,昨晚才看過她可愛的笑臉,聽過她親切的聲線,一切...卻在一剎那......

「點解?」我又再問,卻沒有任何一人回答,我明白,這是命令,警察按本子辦事,打份工而已??

但我不明白為何此刻的我卻不能接受。





「點解......點解......」我心裡萬般不解,為何為何為何......

我已然......瘋了。

「我問你地點解呀呀呀!!!」四方八面的警察皆被我的怒哮嚇得驚呆了。

他們立刻重搭戒備,準備向我開槍,不過,太遲了!

我已向四周二十米範圍內作出重力加壓,但大範圍使出時力量顯得並不足夠,眾警察只受到些微壓力,大抵因為這是我第一次使用大範圍的重力加強的源故。

「同我跪低!!!!」一瞬間,我突破了我的界限,我的憤怒,使力量剎那間激發,眾警察頓時雙膝跪地,很多人不得不用雙手撐著地面,像向我跪拜一樣。

「這......這是...是什...麼?」他們紛紛叫問著一個他們不會得到解答的問題,就像我一樣,我也不會回答他們,我只要他們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向咁多位死者!!跪拜!!!」我的力量再次加強,更多人不支跪下,有些更是撐不住扒在地上。因為我突然再加壓,令他們撞至昏倒。

我乘機跑進銀行,帶著一絲近乎絕望的希望,終於在成河的血流間,找到了她...阿玲。

我臉色一沉,希望也終成絕望。

阿玲全身彈孔,頭也中了兩槍,我不敢再看,也忍不住淚水。良久,我也懂得動起我的手,把面具脫下,把我幾近蒼白的嘴唇靠在阿玲已然冰冷的臉上。我吻了下去,唇間一陣冰冷得刺痛的感覺,刺得我淚腺再度失控。

別了,我的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