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家的出浦盛清到達雜賀莊,看到村民有說有笑的,一點也不像大戰將至的模樣。

「那邊的人,我好像沒見過你。」一臉雀班的少年對他說。
「我只是來旅行作畫。」出浦盛清當然不會表明身份。
「畫家?雜賀莊沒什麼好風景,反倒快打仗了,快逃吧。」
「你們為何不逃?風傳有十萬大軍殺來。」
「哈哈,你的消息很靈通呢。不過雜賀眾一向以死為鄰,對於長期面對戰爭的傭兵們,十萬和一百都沒有分別,所以不算什麼一回事。而商人們也知道戰爭才是商機所在。反正大家都留下來,我也只好留下。」小子冷笑。
「小子,你喜歡這裏嗎?」
「沒什麼大感覺,因為我的心思全放在我的鐵炮之上。」然後他摸摸自己背著的鐵炮。
「小子,萬一雜賀莊真的被信長連根拔起,你會不會後悔守在這兒。」




「沒什麼好後悔,反正大家都會一起死掉。」
出浦盛清一言不發,想不到雜賀莊的小子年紀小小已有戰死沙場的覺悟。

在海邊的小山丘上,出浦盛清一邊觀察地形,一邊畫畫。
「喂!你是奸細嗎?」一個長髪男人在沙灘指著他説。
「我只是在畫畫。」
「我可不知道雜賀莊有畫家。」長髪男人質疑地說。
「土橋先生,他只是一名旅客。」少年在山丘下對男人說。
「小孫市你認識他?」
「土橋先生,不要胡亂開玩笑,孫市之名不是笑話。要是大叔知道,他轟掉你的腦袋我可不管。」




「小子,你的口氣和重秀一樣討厭。」
「畫家先生,他是土橋若太夫,是雜賀莊的大管家。」
「喂!畫家先生,你由哪裡來?」
「不瞞你們,我來自甲斐國,是繪戰師。」

所謂繪戰師,便是在戰場中穿梭,將戰爭的場面化成畫像的人。

十萬大軍兵分兩路攻向雜賀,羽柴大軍走山鄉,明智大軍走濱鄉。

「半兵衛,上次你怎麼叫我勸老太爺別打仗?老太爺決定出兵,我卻唱反調,攪不好會人頭不保。」羽柴秀吉騎著馬,吹一口煙說。




「但羽柴大人,下次被狙擊的會是你。因為你是最佳的祭品,你不要命嗎?」半兵衛認真地說:「原田大人光榮戰死,但老太爺居然因戰功不足而沒收領地。對本來只打算狙擊大將的雜賀、和尚們,這消息比一切也來得高興。」
「此話何解?」
「盡忠的人竟被降罪...但戰功不足的人也會降罪啊。如此一來,兵將們都甘冒奇險,這更有利他們狙擊,而大將死亡,又再一次上演原田大人的悲劇,這樣子會動搖織田家臣的忠誠心,而大人是織田家中由下位一步步向上爬的例子,如果羽柴大人死亡,這效果亦最大化。」
「這可不得了。」同行的名人堀秀政說。
「但我們更不可違背老太爺的指令,要是這一仗我死了,還請半兵衛好好輔助弟弟小一郎。」秀吉立即下馬跪拜在半兵衛面前,在場的人都呆了。
「大人!」半兵衛跳下馬跪下來:「小的不敢,我一定盡我所能,保護大人安全。」

明知九死一生的仗也要打,是盡忠。
明知人頭不保的話也要諫,是盡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