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作為男子,阿韓和薯格帶頭、我和Miya、港女Jessie和子偉在後,一行人躡手躡腳走上城大主樓三樓,沿窄窄的走廊移動到飯堂。

「兩旁都是課室,可能有人躲在裡面突襲,大家沿路要半蹲著身,以免他們從課室門口的玻璃窗看到我們,Ok?」阿韓叮囑。

城大主樓分為紫區、綠區、藍區、黃區和紅區,身處綠區的我們要經過藍區和黃區,才來到飯堂。

沿路不斷見到有人抱著三文治或飲品從前方走來,雙方交換意見後,大家都搞不清楚出面的情形,只聽他們形容飯堂目前還算安全,我們就繼續走。





到飯堂門口前一處角落,阿韓停下抬手示意我們等等。「大家聽到吧?」

沒錯,飯堂入面傳來吵雜人聲。「從我這位置見到,大家都各自取食物,人是多一點比較混亂,不過應該安全。」薯格說。

Miya說:「我們人多易走散,不如三人一組入去,五分鐘後在正門集合?」

結果我、Miya和阿韓為一組主攻取飲品,其餘三人負責食物。

飯堂裡滿佈是人,說真的物資已經所剩無幾,阿韓悄悄說:「那邊是小型倉庫入口,應該還有少少貨剩下。」





「給我!是我的!」身旁一個男生發狂般把手插在女生的懷中,一把抓住她的熱狗和公仔面。附近也有不少人扭在一團在爭奪些甚麼。

Miya差點想出手阻止,阿韓見狀說:「我們也自身難保,來,這邊。」

擠到飯堂最深處,我們半蹲身竄入倉庫,入面已經有2個女生正在把食物放進袋中。一見我們立即戒備性地盯著我們。

我舉起雙手說:「冷靜,我們只是各自取足夠份量就走,互不干涉啊。」

倉庫裡有不少飲料和乾糧剩下,足夠我們兩班人有餘。





女生不回話,繼續手上工作,我們也紛紛打開自己的背包或手袋把東西放入。

可是,一分鐘不到,出面突然接連響起慘叫聲!

大家對望一下後,我、阿韓和Miya把門微微打開從門縫窺看外面情況……

我被驚嚇得反應不過來,反倒Miya馬上把門輕輕關上、擰開幾樽檸檬茶噴在門口周圍。

我已經不顧Miya的奇怪舉動,怕得顫抖著。說真的,身為成年男子的我竟然這副德性,除了認自己膽小沒用之外,都沒其他話好說。

女生追問:「為什麼他們不斷慘叫?」

阿韓也驚魂未定,不知是否回答女生喃喃道:「有人…伏在另一個人身上…然後一口咬破那人的喉嚨…血水四濺…」

「甚麼?開甚麼玩笑!」女生A說。





「妳又幹嗎倒到一地檸檬茶啊!」女生B抱怨。

Miya冷靜答:「聽著,你們就想像那班不是人,他們的鼻子很靈。我這樣一噴,檸檬茶能暫時擾亂他們的嗅覺,不過很快就會知道這裡有人。我們應該趁現在出面混亂,離開這裡。」

我猛地抬頭用眼神詢問她,我可不想送死啊…

她把攤軟在地上的我扶起,又對阿韓他們說:「不想等死就跟我走,立刻!」

說罷她輕手把門推開,幾乎是扯著我出去,阿韓他們跟在後方。

地上躺了五六件屍體…一淌血水黏著我的鞋。我們右前方是飯堂的後門,而右後方轉角位直出的正門那處傳來陣陣大叫和笑聲……笑聲?

「看來現在不能會合Jessie他們,我們先到你家等他們吧。」Miya對後方說:「待會我數三聲,大家不管發生甚麼事,只管跟著我拼命跑,用最快的速度跑,做到嗎?」





「嗯!」只有阿韓答,兩個女生已經驚到不敢出聲。

「一、二、三!」Miya拉著我的手跋足就跑,我不禁回頭看看正門的光景。天啊,大約有四個人分別追著其他人,其中有人赤手擰斷「獵物」的頸項、一手就把頭顱甩開…然後仰天大笑。

「噁!」一陣嘔吐感湧上。

Miya說:「還不是時間,到你家才慢慢嘔!」

「呀!有人追來!」女生B大喊。

「繼續跑啦!」作為女生,Miya可說是跑得相當快,若不是扯著我,她應該可以跑得更快。

然後,一切發生在一瞬間。

「呀~」回頭看,女生A被追趕者拉住、女生B伸手想救她,阿韓推著我們喊「別理她們!繼續跑!」





我腦袋一片空白,只懂跑跑跑…我只知道身後剩下阿韓,追趕者好像在途中放棄了我們。到我回復意識時,已經坐在家裡的客廳中。

Miya和阿韓檢查門窗是否關緊後,回到客廳。她倒了杯水說:「阿邦,你先喝水冷靜一下。」

「別踫!」阿韓站起來,我從沒見他如此激動過。他雙手抓住Miya肩膀搖晃她,厲聲問:「妳究竟是誰?!為什麼知道這麼多?出面究竟發生甚麼事?」

她閉目任由他搖晃,待他連珠炮發後才道:「如你所見,我對你們完全沒有不懷好意,你瞧瞧,現在你們不是已經安全了嗎?」

我察覺自己不能再發呆了,站起來把手放在阿韓的手臂上:「你先放開她吧,Miya說得對,無論她是誰,她絕對不是來傷害我們的。」

阿韓看看我,吐一口氣,雙手垂下。「對不起。」

她沒有責怪他,無聲地坐下。我們三人陷入尷尬的沈默,沒多久Miya就開口:「阿韓懷疑是對的,我確實不是這裡的學生。」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