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llo,我叫徐自梅。」

「Hi……許智鞍呀。」

「我可唔可以同你調位呀?我鍾意坐走廊位。」

「哦,咁你鍾意啦。」

就在我們將座位上的東西對調,阿梅伸手過來拿筆袋時,我注意到她左手手腕上的傷痕,一道粉紅色的、已結痂的傷痕。我裝作沒看到,繼續上課轉移視線,她卻開口說:



「割脈啫,冇嘢喎。」

「吓?咁……咁你冇嘢吖嘛……」

「講笑咋。我細個玩韆鞦整到㗎。」

「哈哈。咁你係咪成日畀人以為你自殺?」

「由細講到大。所以如果有一日我真係要自殺,我一定唔會揀割脈,廢事畀人估到晒咁。」



「咁你會揀點死呢?」

「喺車度侷死自己!將條死氣喉駁返入架車度,開著架車,合埋眼,一覺起身又一條好漢。」

「啫係吸毒?好辛苦喎!我寧願跳樓。」

「跳樓條屍咁肉酸!駁死氣喉自殺呀,條屍嘅皮膚會係櫻桃紅色㗎,靚幾多。」

「都死咗咯,靚唔靚有乜所謂。」



「我信人死咗會去另一個地方㗎,最後個樣梗係要靚啲!」

我也相信人死後會去另一個地方,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只是,不管那地方是天堂、是地獄、是平行時空抑或1964年,都已經無所謂了。

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