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目是『這句說話,我會記上一輩子。』,以此為首句續寫這篇文章。」

這張平躺在桌上的工作紙,彷彿用壓倒性的語氣跟我說。
然後我每看一次,這句說話就在我腦海中無限輪迴。
偶爾再加插一句說話,問你到底想到了怎樣作沒有。
一直看着這條題目,使得腦海中剩下的就只有這條題目本身。
我想如果再看多幾眼,說不定這句說話,我真的會記上一輩子。

現在差不多兩點半,平常這個時候我已經早躺在床上熟睡。
畢竟明天還有課堂要上。




要不是快要欠交功課的話,我也不會這麼晚也不睡。

百無又聊賴的我,在不知所措之下打開了收音機。

然後一打開,便是紫龍跟我說「輕談淺唱不夜天」。
剛好今晚的主題,就是工作。

聽到可以點唱,我馬上在貼文中回應了我想點的歌。
那首我連名字也不懂去讀的歌。
——但實在太貼切我現在的情況,聽聽解悶也好。






話說回來,這條題目我也是第一次才認真見到。
不——其實是第二次,如果第一次收到題目的時候算數的話。
但我跟這條題目只有一面之緣,看完就真的「擔憂也是無謂,拿花灑洗禮」。
——還是我讀錯了?不過你也是懂我什麼意思。

說什麼「那之前的試題來做功課,給你們好好段練一下」;
根本寫這些所謂抒情文,寫的時候不知所謂、寫完了便忘記得一乾二淨。
跟那些所謂設計一樣——不是你設計給別人,而是別人切了你個計。




根本假情假意,還給我抒什麼情。
——說不定我說句髒話,抒的情還比這份功課還要真。

然後還要作一句我會「記上一輩子」的說話。
有那句話我真的會記上一輩子呢?
難道是訓導主任的「你今天放學要留堂」?
還是母親大人的「我唔要你啦」?

如果真的要作一句「會記上一輩子」的說話,又不能夠胡亂的作。
難道是快要逝去的祖母跟我說「你要好好活下去」?
還是一位準備出國留學的摯友說「再見亦是朋友」?

又好像不能啊。
這些一看就知道是假的,更不用說用不用重作。
而且我也非常的肯定,別的同學也有可能用了這些說話。




一會兒被人冤枉說我抄襲就麻煩了。

難道說是一句分手的說話嗎?
這些感情廣東歌有很多歌詞適用呀。
——不過老師肯定會發現就是了。
更何況我還沒有相關的經驗,作的就只能依照着廣東歌的歌詞去作。

難道真的要找一句我不會忘記的說話嗎?
那麼「五十年不變」算不算啊?
還是說「****,****」?
——不,好像太政治了。
而且說得太多可能會被批鬥,那時候還說什麼分數——連性命也可能保不住。
這樣就真的一輩子也會記着了,因為你的一輩子就只有這麼短。

還是說真的那題目本身來作題?




但是這樣會不會太不自然了。
大概老師看完之後,會把整張作文紙撕去吧。
——更何況我也不太想這樣作。

話說回來,這條題目本身也已經不太合理。
說什麼我一輩子也會記着的說話,根本做題目的人連自己的一輩子有多長也不知道。
做題目的人只體驗到大概八分之一的一輩子,可能記着的就只有滿腦子的廢話。
你給這樣的題目他們,他們一定會回答你一堆廢話。
高分的有高分的低能,低分的有低分的墮落。

問一個十多歲的人,你一輩子會記住的話是什麼;
那你倒不如問一個不太聽歌的人,「你一輩子會記住的歌是什麼」。

「呃——生日歌吧。」
「畢竟生存的每一年都至少要唱一次。」






看着至今仍然是空白一片的作文紙,實在唔知點開始。
過了已經不知多少個字,紙上依然一字不留。

最後我還是向題目投降,放下了自己對創作的要求。
過到別人那一關便算了,直到現在過不過到自己那關已經沒關係。
畢竟這份功課做完之後,愕然回首的就只有老師們。
在未來只會當它是垃圾,遺留它在這個時空靜思己過。

寫的是母親叫我「不要遲到」,然後我就真的遲到了。
說自己「一輩子都會記住這句說話」,因為「遲到真的沒人喜歡」呢。
——這句說話出自一位經常遲交功課的人,實在令人貽笑大方。

在我編制一篇假情假意的文章同時,收音機響起了主持的聲音。




說的是我的點唱,剛好在我風馳電掣的時候選中。
再看看時間,剛好就是三時十一分。

「下個點唱是來自Alan的Allegro Opus 3.3am。」
「他説自己再趕作文的進度,苦惱怎樣寫的時候想到了這首歌。」
「說這首歌的歌詞,不單止很適合他,還很適合其他在趕功課的同學。」
「說希望在這裏說句令大家一輩子都記得的說話——」

「『不要遲交功課啊。』」

https://youtu.be/z5cQh2gxF5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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