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不會分開。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們都會在一起。
現在會,將來亦都會。

我們計劃要養兒育女,想下那嬰兒床應該買哪一種。
想一下那個吊飾該買哪個,想一下他的房間牆紙該貼哪一種。
畫一畫他那將來的模樣,寫下我們將來的計劃。
那些衣服,那些玩具,我們一起討論了一整晚。

那次,我們去到餐廳。




你點了很多菜,都一一吃光。
你還笑着跟我說,很好吃。
我愛吃的肉醬意粉,你愛吃的千層麵。
我們曾經一起做的忌廉蛋糕,我們一起吃過的漢堡包。
那次,我並沒有吃任何東西,只得你一個在吃。
你笑着跟我吃,眼裏卻反光得很。

最記得你喜歡香水,還好幾次被我弄得滿屋都是。
那陣玫瑰花氣味過了好幾天才散去,鄰居還以為我們種花。
那陣香水,家裏依然在滲透出來。




就像傳染病一樣,弄得到處都是。
在家裏那個浴室,在那近花園的窗台。
我的車子裏,某處的石碑,散篇滿地。

有時看看雜誌,你會指着那頁跟我笑。
笑笑那明星出醜的場面,笑笑那些愚蠢的故事。
儘管我沒有回應什麼,你依然很開心。
開心地跟我分享,笑着跟我看。
每次,你都笑得哭出來。
每次,你都說過得很開心。





每次你翻開相簿,我總是陪着你看。
看看我們兒時的合照,也許你會笑。
看看那時的畢業照,也許你會懷念。
看看我們初戀的合照,也許你覺得幼稚。
看看當時的結婚照,也許你會想更多。
再看我們在車上的合照,也許你會哭。
我說不要緊,你依然耿耿於懷。
也許那張照片令你哭,相簿內還有很多很多會令你笑。
還有很多可以令你大笑一場。

每當你去到那個道橋,你都會跟我談心。
談一談公司那些同事,那個老闆。
談一談家裏發生的事,有誰出生。
說一說近期發生的事,有誰當選。




說一說你近期的心事,什麼煩惱。
你沒有和朋友逛街,沒有再和朋友遊玩。
你沒有到誰的演唱會,沒有再去旅行。
沒有再聽到誰,沒有再看到誰。
說到這裏,你的眼淚便不自覺地流下。
無論我跟你說什麼,你依然無法接受。
接受不了那個事實,再也適應不到這個現實。

就在那天,你在眾人面前哭得崩潰。
無論是誰的安慰,都變成你哭的原因。
我看着你哭得這麼辛苦,我卻不能做什麼。
什麼都不能做,就像一塊木頭。

即使甚麼發生了,我依然在你身邊陪著你。
何以不能用個笑話,來取替這麼辛苦的氣喘?




我期望看到的,不是你的淚水,跟不是你那苦笑。
我期望的,是你終於忘記了我,終於不用每天哭泣。
你不用每天在為我吃大餐,看相簿。
你終於在和朋友逛街,跟朋友遊玩。
你終於可以去旅行,去演唱會。
期望不用再為我擔心,不用再為我傷心。
期望你不像我,期望你慶幸自己還在呼吸。

願你終於明白這個事實,這冰冷的事實。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heRowgf6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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