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雞嗚的早上。

由於昨晚早早入眠的關係, 今天一早我就醒了, 小虎還是不例外的比我早起,
"啊, 今天你還算起得早。一起去梳洗吧, 一會我們還是先去找二姐弄清這城裡是怎麼回事。"

"還是不夠你早啊... 這城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我說完就伸個懶腰, 哪知道頭頂到床頂, 坐在上層的小虎馬上覺得被頂了一下。

"哈哈哈, 痛嗎? 醒了嗎? 拿東西去梳洗吧!"小虎笑得又躺了下來。

我摸著腫起了一大塊的頭, 心想著這小虎真他娘的不是兄弟。也就跟著小虎去梳洗了。




這裡的洗手間是共用的, 不過聽說每天都有個大媽租客會清潔, 所以倒也算的上挺是衛生。

我和小虎帶著梳洗工具便走了出去, 剎是看見各個租客這個時候都起了床, 各自圍在了梳洗間外面聊天。
黃媽看見我們走了過來就對我們招招手, 冷淡的對我們說 "來, 跟你介紹介紹這裡的租客。"

我和小虎對望了一眼, 也就很禮貌的謝過黃媽, 一一的對各個租客打招呼。
這幢公寓的住客可真夠廣而雜的。是的, 這基本上以設備來說, 是一幢很基層的公寓, 但這裡卻不缺一些我們看來很富有的人, 比如說, 單車店的老板, 陳伯。
一家單車店的老板, 你可以想像得到, 這絕對不是一個缺錢的職業。

我們去單車店的時候看到的景況可以說是門若庭市, 我們租單車時所經歷的是流水式作業, 付錢, 拿車, 檢驗, 然後到還車退按金的都不是同一個人, 可見這家店要處理的人流起碼是達到了一定的數量才需要這種形式的操作。




這種熱鬧也是有它存在的客觀因素。
實際上來說, 這家單車店承運了從城裡到雪山的熱門通道, 也連接了城市和一個規模頗巨的中轉村落, 正正因為經過這條路線的遊客多於居民, 單車租賃的需求就十分的大了。
再說, 那條路上十分平坦, 踩單車的確是個好選擇, 就不見得有多少戶人能養得起或者租一匹馬。
畢竟這世界的土地可是頗為短缺的, 馬的價錢可不便宜啊。

"陳伯, 你都是一家單車店的老板了, 無論是在城裡要幢房子還是在村子要幢豪宅應該都很輕鬆吧?"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小虎已經有一沒一的和陳伯聊了開來。

"年青人, 我這種老人家很簡單的, 小時就是住在這裡, 就住下來唄。我這店也是從老爸那裡接手的, 他那時住在這裡也是沒有意見啊, 呵呵。"
陳伯說自己是老人家, 看上去其實也不過就四十歲左右而已。多半是他那老人家般式的呵呵笑容, 才令大家稱他為陳伯。





"沒想過搬出去嗎?"

"也不是沒有想過, 可也不是這麼容易。搬出去城是不用想的了, 整盤家業是在城裡為樞紐, 想走都不行啊。在城裡找一幢房子吧, 也不是這麼容易, 住慣了就住吧。"

"城裡房價很高嗎?"

"倒也不是, 可是要找個安全點舒適點的地方可也不太容易。你們是傭兵, 你們也知道, 那些傭兵們脾氣怎麼樣, 階級怎麼的深嚴, 他們最喜歡壓榨我們這些小市民的了。從商是好賺, 但也是太沒地位了, 要是租了房子那些大老爺們一個不高興來找碴, 我們是有怨無路訴啊。"

"啊? 城裡不是有士兵駐守的嗎?"

"那些條子啊, 哪管得這麼多, 畢竟這世界還是拳頭說話的啊。
"小朋友你們剛出來還不知道,真正在管這個城鎮的不是那些條子,他們就最多管管我們這種商家而已。
"火鎗威力雖然不錯,但比起大部分的傭兵技能就差得遠了。傭兵的事只能傭兵管,這也是傭兵工會和第一傭兵團存在的意義。
"不過不是傭兵內部的事他們就懶得理。




"唉,想當年我親妹被那人渣強姦了也就是被傭兵罰那麼一點錢,令她終生鬱鬱不得志,三十多歲就身患重疾而亡,我勸你們啊,還是不要到處招事惹事,吃虧的還是自己啊。現在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我想起了我在廣場差點被大隻佬打的經歷,那個叫至尊寶的龍騎士,好像就是第一傭兵團的人吧?
當時貌似也是托了點身在傭兵廣場的福,至尊寶才會照顧一下我這種小角色。

那些其他人聽到陳伯的分享,也就逼不及待用他們自身慘痛的經歷提醒我們這些剛入草原的小羔羊。
城裡看上去很繁華,他們卻提醒了我,繁華背後有很多暗湧,盼著有人不慎觸礁然後被捲走。
陳伯的妹妹是其中一個擱淺的迷航,卻難保我和小虎即將也是其中之一。

於是,我和小虎就去找那個看上去挺可靠的港灣了。

===

王異帶了我們去和她的傭兵團友一起吃早餐,順便交流一下最近城裡的情報,老實說,面對這麼多兇神惡剎的陌生人,我還是有點小緊張。
我很難明白,為什麼像王異這樣一個看上去這麼單薄的女子,竟能在這種環境之下生存下來。




她的命運曾和陳伯的妹妹重疊過嗎?

王異向她那些血腥氣很重的的團友介紹一下我和小虎:"這是我的弟弟和他的朋友,才申請當的傭兵但還沒找到隊友,都是戰士,你們這些大師兄好好幫一下他們吧。"
我和小虎在王異潔美的笑容中躬身行禮,禮多人不怪,更何況我們這刻還要靠他們搞清楚這城裡是怎麼一回事呢。

那位最健碩的戰士師兄好像對我們的禮貌頗為受落,率先發聲,"來,先坐下吧。怎麼還沒有隊友呢,是想找個好法師嗎?"

王異和小虎交換一下眼神,示意小虎解說一下情況,"不是的,雖然我們的確有找一個好法師的打算,但是我們卻是連一個隊友都找不到。昨天在通過了戰士的考核後,我們在集合區坐了兩個小時還是一個人都沒有。我們也搞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王異此時開口引導,"這事可不多見啊,與我們這次任務失敗可能有關係嗎?"

飯桌對面的精瘦戰士-配上血腥氣息簡直有如骷髏一般的人-看了王異一眼,接著道,"可能性不是沒有,我打聽了朋友的消息,最近不知為何大部份精靈都消聲匿跡,這事在城內早已被傳遍了。可能正是如此,那些想當傭兵的新兵都選擇先觀望一下吧。
"今天傭兵公會就會開最高會議討論,希望很快就會有個令人信服的結果吧,尤其關於我們最近出征的酬金方面。"

那個健碩的戰士就打個呵欠,"哎,如果我們早點知道這個消息,也就不用為了找妖怪進了山林一個星期了。"





王異此時又笑了笑"也不全然是沒有收獲啊,那個山谷可能是一個很大的契機呢,善用這個情報可能可以賺不少。"

那個骷髏瞇起雙眼看了一看王異,充滿猜忌與懷疑,王異只是笑了笑收口,並沒有理會他。

似有深意的對話。是說給他們聽的嗎?還是王異是說給我和小虎聽的嗎?為什麼要在這個場合說呢?我看了看小虎一眼,他低頭沉思,好像充耳不聞。

===

在日上三竿之際,一對姊弟終於相繼起床。意外還是意料之內,就是我和小虎第一天住的那間有點貴的旅館。

少年伸了一個懶腰,感受著照臨到身上的和熙陽光,"這床真不好睡,比起家中的高床軟枕差得多了,怪的都是你,要不是昨晚這麼夜才來到,我們也不用找這間這麼小的旅館下塌了。"

少女起床不久懶散的素顏散發著青春純樸的氣息,然而口中的說話卻沒外表看上去那麼清純,
"去你媽的,要不是你硬拉我出來,我們昨晚就在家裡高床軟枕了。不說還好,現在真覺得昨晚睡得太差了,也不知道這些被褥乾淨不乾淨。"





說著說著她又厭惡的看了看昨夜纏綿繾綣的白布,但也為自己的煩躁不安而騷動。
她無法壓抑這份不安。也許跟弟弟出來的決定是真的錯誤的。

===

昨夜闌人靜,星轉人移,她和巫術總算來到了城牆之外。
正要找入城證之際,卻聽到夜空之上傳來一股聲音,"現在這城可不是你這種處女該來的地方啊。"

世界靜默得彷彿看得見星軌,燦爛背後幾似有黑洞在閃爍獨有的黑光。
空氣中的張力似在喘息,似在期盼,似在尋求附身的歸屬。
遠古遺留下來亙古不變的契約,正一條一條地刻寫在後人的骨,後人的髓。

少女抬頭一看,一名老人正佇立在城牆上俯視他們,胸前有著最瘋狂契約的血印。

少女摘下衛衣的頂帽,"誰又能決定我該不該來呢?"

老人嘴角微微上揚,面上詭異的皺紋卻令人無法判別是笑是哭。
"你感覺不到身旁的獸息隨著月圓而高漲嗎?"

老人轉身踱步走向城牆的另外一端。
獸?是什麼野獸有這麼強大的氣息?

少女懷著滿腔的疑問,拉著她的弟弟走進了城牆。
卻見老人胸前的血印散發著淡淡的紅光,在皎白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淒慘。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