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 眼睛還沒能睜開, 就聽到了一道戲謔的聲音, “客人, 你可睡夠了麼?”

“不夠, 我還想再睡呢….”我輕聲呢喃說道, 揉了揉眼睛, 總算是睜了開來。

我此刻正身處一個昏暗的石室, 牆角的石有幾道裂紋, 使得整間石室都看似岌岌可危。
而且整間石房都洋溢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令人很不舒服。

眼前的女子坐在一套石製桌椅之前。除了石壁上的油燈, 那就是整個石室裡唯一的傢俱了。

而我自己則是睡在一堆禾桿草之上。




我在家裡有客人時也睡過幾次禾桿草, 很舒服是談不上, 但還是挺不錯的。
所以我感覺自己剛才有好好地休息了一下。可能還得感謝眼前的女子將我催眠催得那麼徹底吧。

我坐了起來。有很多問題在腦海之中浮來浮去, 想了想, 便決定先禮貌性的問道, “您好。感謝昨晚相救, 請問閣下是?”

“不用這麼客氣, 我叫妮箂, 你呢?” 妮箂用戴著黑色皮毛手套的手, 托著腮回應。

“我叫余仁生。謝謝你的幫忙。”我點頭示謝, 並揚了揚手上的咒印, “不過, 請不要介意我這樣問, 我聽說違反咒印的結果是會被詛咒而死, 這是真的麼?”

“真的。”她一臉認真的說道, 努力掩藏自己的驚訝和疑惑。




余仁生...?

然而我比她更驚嚇。
不是吧, 我昨晚沒有馬上回去, 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那我是要出師未捷身先死嗎….
我不禁捏一把冷汗。

“不過放心, 我比較厲害, 你沒事的。”她笑著又補上了一句。

…好吧。故且先信著她吧。





“嗯, 那謝謝了。不知道閣下邀請我到貴舍作客所謂何事?” 我問。

“大半夜的, 我都被你吵醒了, 你還好意思問我麼?” 她笑著說, 明顯沒說真話。

“對不起了, 我也不想的…. 那個, 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我問道。

只要仔細想想, 咒印, 工作, 小虎和小術, 有太多事情處理了, 不由得我不閃身。
再說這裡陰陰冷冷的氣息也令我很不舒服... 她就是一直在這裡生活麼?
雖然我對眼前的妮箂並不反感, 甚至…. 是有一點觸電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算是個美女吧?

“這麼快就想走了? 來, 起碼喝口茶吧。” 她示意叫我坐在她旁邊, 自顧自從茶壺斟了兩杯茶。

好濃郁的茶香啊!
我的鼻子不由自主地聳動了兩下。





我的喉頭也滾動了一下。也不差在這些時間了吧, 喝一口也不錯吧….
於是我恭敬不如從命的接下了她遞上來的茶杯, 呷了一口。
很好喝。

“謝謝款待, 那麼我可以走了嗎? 抱歉這麼急趕, 但我的朋友應該在等我回去。” 我不是不分輕重的人, 我的確不能在這裡消磨太多的時間。
雖然說, 這茶是很好喝, 妮箂也很漂亮…. 但我也確實是有很多事要趕著處理啊。

她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那我送你出去吧。” 她有點傷心的應道, 眼睛裡本來的生氣都消失無蹤。

===

在城的南面有一個小山丘, 並不算很高, 但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天然屏障, 為城擋下了很多從海上飄來的暴風雨。





也正是如此, 山丘在受了很多風雨的侵蝕後, 有很多奇岩怪壁, 這道二百幾米高的瀑布就是其中之一。
瀑布直落而下, 竟無斷層, 是因瀑布下乃是一道向內傾斜的絕壁。
一般來說, 這種瀑布很是少見。但基於這種山丘的特殊地理因素, 就有了這條瀑布, 成就這氣勢磅礡的風景。

在瀑布下的湖邊, 赫然有一個老人在念念有詞, 胸口散發著淡淡的紅光。正是大祭司。

他正拿著一份文件, 好像在對誰說話一般, 可是瀑布直下二百幾米的沖刷聲實在是太誇張了, 大祭司的聲音若有若無, 幾不可聞。
然而他依然在說著, 因為他知道他的目標會聽得見。

“… 就是這樣了, 永信, 你看怎樣?” 只見大祭司在說了整整一刻鐘之後, 總算把話說完了。

在瀑布落下的水花之中, 竟然有一個人踏著水面走了出來。
特別亮眼的, 是他額上那濕濕的光頭。
這人無疑就是經常在瀑布下禪修的第一傭兵團成員, 武僧永信。





“你說起他的時候, 我還是確實地驚諤了一下。” 永信說道。

“這事來找你, 你總得搭理我吧?” 大祭司苦笑道。

他心裡盤算, 這事, 不通報一聲第一傭兵團是不行的, 但又能找誰呢?
牽連得太廣了。除了永信, 誰都不能找。

“你都想好了, 來告訴我就是想讓我背鍋吧。” 永信嘆了一口氣。

“我相信站在誰的立場, 把這件事告訴余仁生也是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 大祭司回應道。

“也罷。這是他們所種的業。他的家人自然有知情權。” 永信說道。

“別說得這麼悲天憫人。我想問你的, 是這事對城有沒有危險。”
大祭司開門見山的道,




“你經常不管俗務, 可看權謀弄術看得最清楚的就是你。”

“那就是佔個旁觀者之利而已。” 永信又搖了搖頭,
“你把我牽扯進來, 我就再不是旁觀者了。

“其實你不是想得很清楚麼? 至少我一時之間還想不到否決的理由。” 永信轉身道。
同時也代表了, 他會肩負起屬於他的責任。

“那就好了。抱歉打擾了你的禪修。” 大祭司半躬身的道。

“怪不得你。再見。” 永信又踏著水面走進了瀑布。

===

在石室裡兜了又兜, 妮箂就帶我走到了石室的門口, 迎來了久違的一絲陽光。
前方妮箂的身影在陽光的輝映下, 格外動人。沐浴在陽光之下的她轉過身, 卻是黯然的說道,
“我就只能送你到這裡了, 這裡往東走五百米左右就能入到一條小山路, 再往北走就能接入大道了。記得去找回你的單車。”

我看到她這副了無生氣的樣子, 有些惻然。
人家就算不算對我有恩, 起碼也是讓我借宿了一宵, 再說我對她的第一印象也是不差, 對她這麼冷淡的確是過不去。
但人家就是因為你而不開心了麼? 未免把我自己想得太重了吧。
也許她本來就有傷心事, 為著款待我這客人才勉強裝出笑顏而已...
是麼? 想到我就覺得自己肩上的罪惡感減輕了一點。

但是... 無論如何, 她應該也算是個隱世高人呢….
雖然看她的相貌應是尚是二十芳華, 但能這麼容易就解掉大祭司所下的咒印…
不是個普通人吧。
應該巴結一下吧。
“很謝謝您昨晚的幫肋… 那個, 要不然我下次再來吧? 這次我是真的比較忙, 匆匆告別, 十分抱歉。”
我搔了搔頭, 還是決定厚著面皮說道。

“不用了, 你找不到這裡的。有機會就再來吧。”她疲累地回道, 好像完全不對我們的再遇抱任何期望。

“一定會有機會的。那… 我要走了, 再次感謝你, 有緣再見。” 我半躬身對她說道。

“再見。” 她頭也不回的就走回了石室, 不知道動了什麼機關, 整個出口就陷入了地面消失不見。

難怪她會說我找不到這裡了, 就是認得地方也不知道怎樣進去啊…
不過不還是可以叫她麼? 昨晚她也是聽到我的大叫救命才出來的吧?
還是剛好她在出面散步? 還是說, 她根本不想再見我了?

想到這裡, 我才發現自己的確對她有些不捨, 並不是禮貌性的說再見。

不過也已經知道得太晚了….
我按了按太陽穴, 自言自語道, “余仁生啊余仁生, 看見美女就捨不得, 不就跟小虎一個樣了麼。好了, 快點起行回去吧, 要辦的事可多著呢。”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必先玩死他。
我想, 我現在就是接近被玩死的狀態吧...
除非, 未來還有更糟的...

===

城外, 一處山谷。

這個山谷乃是兩道巨壁的夾縫, 陽光只能通過反射石壁照進來些少, 整個山谷都涼風颼颼, 非常舒服。無怪龍最喜歡棲息於山谷了。

然而現在這個山谷沒有龍, 應該是說, 沒有龍形態的龍。

因為至尊抱著的, 只是小女孩的雅典娜。
他正和小女孩, 很隨意的傍在一塊巨石旁邊。

“娜娜, 你說這次的龍騎士會怎樣做呢?” 他親了親懷中雅典娜的粉嫩臉頰, 說道。

“上一次已經是四年前了, 我覺得這次的故事一樣會令人很興奮哦。” 小女孩把頭埋進至尊的胸膛之中。

在雅典娜這樣說的時候, 至尊寶的眉頭不免緊皺。沒有被雅典娜看見, 這算是他們多年的默契。

雅典娜得到了抱著她的男人的一切, 但她也明白, 至尊心中總是有著一個至尊寶, 是柔軟得連她都不敢觸碰的一個角落。
她嘗試過去支配, 然而她發覺, 她無法理解得了人類的這種情感。

至尊紓開了他的眉頭, 一如以往的調整了自己的情緒, “我也很感興趣呢。這次的龍不是很強大嗎? 會不會由另一位龍騎士打敗我們呢?”

“以那條龍的實力, 要是他肯當上龍騎士的話, 這個機會十分大。” 雅典娜抬起頭, 眨了眨天真的大眼睛。

他會不肯麼? 至尊問不出口。
因為他曾經也是不想當龍騎士的一名狂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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