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電力的停車場一片昏暗,靠微弱的陽光僅能勉強視物。

Ceci拿出電筒,向地下層進發。

Jason鬼鬼祟祟跟在Ceci後面,他好奇為什麼她要走進沒有人會有興趣的地下洞穴。

Ceci走下斜路消失在轉角,Jason發現她正走向彼端黑暗中一個光點。

那光點招手一樣搖晃,突然憑空消失。





Ceci會合光點後閉上電筒,停車埸被潑上墨水一樣,伸手不見五指。

Jason萬般懊惱,他身上沒有電筒。

他只能摸黑順著身邊的車輛走向剛剛Ceci的位置。

「點解選擇依到?」Ceci問。

Ceci的聲音從前方的黑暗傳來,在封閉的空間迴盪。





Jason有如驚弓之鳥,躲在一架私家車後。

「點會有人嚟依到姐?嘻嘻。」一個男聲說。

然後傳來一陣卿卿我我的纏綿聲音。

「嗯。。。你真係好香。係唔係我上次拎比你既香水?」男聲問。

「緊係唔係啦。依隻係名牌嚟架!係我住個單位搵到。依個地方都算中產,用啲護膚品好好。」Ceci說。





「難怪你啲皮膚咁滑。嘻嘻」男聲興奮說。

「嗯~~~嗯。」 一陣欲拒還迎的呻吟。

「唔好咁猴擒~你今次有咩比我?」Ceci說。

「今次我犧牲大喇。搵左兩條底環比你,番嚟果時斷正,比人笑到臉黃。另外有兩條朱古力。」男聲說。

「有冇電池或者mp3?我搵左好耐。」Ceci討價還價。

「冇呀,走唔得遠。出面你都知咩景,好危險。」男聲說。

「你摸下,絲質!好滑。」男聲說。

「唉。。。算啦,我都想換好耐。依到得啲呀婆底褲。。。兩條底環,十五分鐘啦~~~」Ceci拉長尾音說。





「喂~上次搵到件Zara恤衫都有半個鐘啦~十五分鐘~睇小我咩?」男聲猥瑣笑起來。

「哈~你睇小我?你挨過十分鐘再講。」Ceci反挑逗男聲。

「哼!等我懲罰你!」男聲彷彿急不及待。

。。。。。。。。。。。。。。。。

接下來是一陣死寂,漆黑的環境令人聽覺異常靈敏。

遠方傳來一陣衣物磨擦的聲音。

「阿~~~啜實啲!」男聲發出陶醉的聲音。





卟~

一下耐人尋味的聲音。

「睇嚟有人三分鐘都頂唔順啵~」Ceci笑著說。

碰!

甚麼東西壓在車蓋上。

「睇你仲笑唔笑得出!」男聲說。

「套呢?」Ceci問。

「戴左,唔信你摸下。」男聲說。





「哼~~~算你乖啦~~~」Ceci笑著說。

。。。。。。。。。。。。。。。

一陣的死寂,然後傳來一陣水乳交融的呻吟。

 

烏雲蓋頂,厚重的黑雲幾乎壓在屋頂上,白天像黃昏一樣令人提不起勁。

老爺子大聲叫嚷,搬運著大大小小的農具。

「爺爺,點解搬哂啲嘢入屋呀?」小靜問。





老爺子急忙把天竹鼠和兔子捉到屋內,再用防水布擋著田地。

「落大雨會打爛啲農作物同淹死啲老鼠架!」老爺子忙得不可開交,汗流浹背。

「哦~~~我幫你丫!」小靜雀躍萬分幫老爺子搬運農具。

她很久沒看到老爺子活力充沛的樣子了。

 

Lincoln帶著十幾人跑向圍牆平台,手中捧著各式各樣建築物料和衣服;防水套,木板,甚至膠袋傾盡橙堡所有。

「hey~你拎依啲嚟牆做乜?」馬松山問。

Lincoln的人把所有物資都放下,堆成一座小山。

「仲記唔記得所有事點開始?」Lincoln焦躁說。

「開始。。。?唔明。依啲嘢點幫我地防守?」馬松山好奇問。

「水。。。水會感染我地。。。」Lincoln黯然說。

「你指?雨水都會?!」馬松山大吃一驚。

「你祈禱唔會啦。。。」Lincoln把一件防水衣塞到馬松山手上,唏噓看著他。

馬松山接過雨衣後稍微遲疑,然後立即穿上。

所有人在平台上開始忙碌起來。

 

馬松山把所有守衛召集在一起,手上拿一個膠袋。

「抽到顏色紙要守第一更。。。五個人。」馬松山感慨說。

「好危險?」亞力憂心忡忡問。

「之前都唔洗咁樣做。。。」另一個女守衛問。

「橙堡既人有經驗,佢地話雨水都可能會感染。。。」馬松山說。

「吓?!咁站崗果啲咪死硬?!」女守衛驚叫。

保安組的人開始起哄。

「未肯定!只係以防萬一要抽籤。」馬松山強調。

「不如一更一個鐘。輪流守啦?」有人建議。

「唔得。。。如果真係出事。。。我地全部都會被感染。。。。」馬松山難過說。他覺得正把自己的朋友推向刀鋒。

所有人都看著馬松山手中膠袋,沒有人願意動手。

「條友仔Jason呢?」亞力生氣問。

「佢尋日已經唔見人。。。由佢啦。。。」馬松山說。

「咁唔公平啵!點解佢可以唔洗抽?!」亞力不岔說。

「無論如何都對抽中既人唔公平架啦。。。」馬松山反駁。

「咁樣唔得!我唔會抽!」女守衛說。

守衛們都開始退後,遠離膠袋。

突然一隻手狠狠插進膠袋,馬松山看到後立即用力抓緊袋口,不讓手掌進入。

「放手。」心姐輕聲說。

「大姐。。。依到啲籤冇預你。。。」馬松山焦急說。

「放。」心姐厲色瞪著馬松山,嘴色卻帶著微笑。

心姐抽出一張小紙片握在掌心。

在埸的人都屏息以待。

一張被黑色原子筆塗鴉的紙片。

「好,有第一個人了。只差四個。」心姐輕鬆說。

「大姐。。。點解?大家需要你帶領。。。你唔應該以身犯險。。。」馬松山震驚說。

「是嗎?我應該躲在小屋裡喝著熱飲,看著朋友淋雨嗎?」心姐義薄雲天說。

守衛們紛紛尊敬著心姐身先士卒的氣度而感到慚愧。

「你想番去酒店每晚都擔心樓梯有瘦仔衝上嚟?你想去商埸到連對鞋都整唔乾既環境住?我地唔守住依到就乜都冇。如果有得選擇我都會走,但係我地冇。我地一定要守住

依到。牆上面每個人都唔可以怯。怕既就走!唔好留係到!」心姐豪邁說。

亞力嘆一口氣,伸手進去抽籤。

其他人見狀也伸手進去膠袋裡,心情就像把手伸進攪拌機一樣恐怖。

有四個人抽出了藍色塗鴉的紙片。

「祝你地好運。」馬松山拍著他們的肩說。

站崗的人都分派到一件雨衣,口罩,泳鏡,手套。

全身都被幾層布料包緊,滴水不漏。

「記住,唔可以除衫,因為會著唔切。口罩可以落雨時先戴。」馬松山說。

五人抬起頭看著斜台,像登山一樣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去。

心姐正整理自己分配到的鐵矛和裝備,厚重的衣物令她難以解開腰帶的扣。

馬松山出現在她身邊幫她解下腰包。

「呵,唔該。」心姐驚喜說。

「點解你要咁做。。。」馬松山皺眉問。

「我咪講左囉?」心姐微笑說。

「我用既係藍色筆。。。你只要公平抽籤就夠。」馬松山說。

「真係咁既話~~~點解入面得四張藍紙而唔係五張?」心姐笑說,從馬松山的褲袋掏出一片藍紙片。

「咁我負責指揮。。。我要係前線。。。你唔需要。」馬松山說。

「唉~你好煩!我覺得悶得未?」心姐皺眉苦笑說。

「萬事小心。。。」馬松山搭著心姐膊頭說。

 

翌日,小靜和古瑪正在橙堡四處游盪。

突然後頸一涼,小靜和古瑪面面相覷,立即跑到室內。

啪喇啪喇啪喇~~~無數波子大的雨水打在地上濺起水花。

橙堡突然哄動起來,所有在室外的人通通縮回室內避雨。

密集的雨水令四周白朦朦,難以看到遠方的事物。

老爺子在家中隔著窗戶,聽著雨點打在玻璃上的砰砰聲,擔心著農場的情況。

世界只剩下嘈雜的雨聲,沙拉沙拉沙拉響個不停。

二人並肩對話也幾乎被雨聲蓋過,烏雲似乎要把整個太平洋的海水傾瀉到香港上。

五人像守墳一樣寂寞站在牆上,拉起兜帽,低下頭默默忍受拳頭大的雨點打在身上,隱隱作痛。

心姐的泳鏡沾滿水珠,她輕輕抹去,看到滂陀大雨中,一群黑壓壓的身影從分岔路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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