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 芋頭
 
芋頭住在我媽的朋友馨姨家,那時我才初中,有時陪媽媽上馨姨家吃飯。
 
更小的時候常常上去那個家,跟馨姨的兒子肥仔和其他朋友的子女一起玩,明明才認識不久,卻可以不分你我,在複式的家玩捉迷藏,躲在房間裡打電動,落街踢足球,什麼都玩一餐。馨姨還常常說要我嫁給他的胖兒子,叫我新抱仔。長大後,馨姨還是叫我新抱仔,但我和肥仔已經沒有一起玩樂,越大越生保。
 
第一次見芋頭,我就坐在馨姨家的飯桌等吃飯。
 
「肥仔,食得飯喇!叫埋芋頭落黎啦。」馨姨捧著一煲湯從廚房走出來。
 


「HI。Hello Auntie。」芋頭從樓梯走下來,跟我打招呼,然後到我媽,因為他先見到我,我點點頭。
 芋頭的輪廓分明,蓬鬆帥氣的短頭髮造型,配上棕色染髮,左邊耳珠有一顆黑色的耳環。
 是帥哥。
 吃完飯之後,芋頭跟肥仔回到樓上打機,我們沒有對過話。
 「肥仔D朋友成日都係度食飯架?佢個頭染到咁,唔洗返學咩?」我媽開動師奶吹水mode。 
「芋頭佢冇讀書喇,出黎做野架喇,話想係我度住,日日同肥仔仲有幾個fd玩,我都有同佢屋企人傾過電話問過得唔得先比佢係度住架,佢屋企人話無問題我都好歡迎,得閒戈時都會幫下手做屋企野既。」馨姨對芋頭的評語似乎不錯。
 
不知道為什麼,那幾天我媽都帶我到馨姨家吃飯。那段時期我還是非常沉默,我只坐在一旁,然後偷偷看著芋頭和肥仔聊天。
 
芋頭有跟我說過兩句無關痛癢的說話,重點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能在ICQ上如此輕易找到他,我只知道他叫芋頭。


 
「不如你做我女朋友。」我告訴他我是誰,然後他突如其來的一句。
 
「下,但係我都唔識你。」好自然的反應。
 
「我係芋頭囉。」好自然的回答。
 
「我唔係咁既意思……我係話我都唔知你係咩人。」
 
「咁你想知D咩?你問我,我答你囉。」


 
「我連你叫咩名我都唔知。」
 
「李枑騰,枑騰、枑騰,所以D朋友叫我芋頭。」
 
「哦……。」
 
「咁而加得未?」
 
「下…..但係…...」
 
「你對我有冇好感先?我對你有喎。」
 
搞乜野,而加究竟係度搞乜野?有冇人同我講下發生咩事先?
 


「都有少少既……。」我竟然沒有否認!對靚仔的抗拒力果然比較低。
 
「咁咪得囉。」
 
「等我再同你傾耐D,了解你多D先啦。」
 
我才跟芷晴在一起沒多久,既然她對我忽冷忽熱,我也得找點樂子。
 
「你住邊?」過了兩天,晚上差不多十一點多,芋頭在ICQ問我。
 
「我就住馨姨隔兩條街戈間藥材舗隔離之嘛。」
 
「我而加黎搵你好冇?」
 
!!!!!!!!!!!!!!!!!


 
本人詞彙有限,用文字不足以表達我內心的激動。
 
「搵我做咩呀?」我裝作鎮定,幸好隔著螢幕,他看不到我快要火山爆發似的表情。
 
「掛住你囉。」拿,呢句我一聽就知道好假。
 
「做咩掛住我先……?」我已經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屁話。
 
「掛住你……想同你做D同女朋友做既野囉。」這句才是真話。
 
我完全怯撚哂,想點?想抽我水,想索我油,想食我豆腐?
 
我真的覺得男女生十分不公平,女性的身體對男生來說如此吸引,我卻對男性的下體毫無興趣,而且那時還是覺得做愛是會對女性造成傷害的時期。
 


「但係……咁夜,我屋企人唔會比我出黎。」我也沒有說謊。
 
「淨係落樓下都唔得?」
 
「唔得呀……最多同你繼續傾計。」作為一個謹慎怕事的山羊座,我只能拒絕。
 
「咁好啦……你想傾咩?」
 
「我想問……點解會揀我?」
 
「我拍過六次拖,高矮肥瘦靚同唔靚都試過,咪想試下你呢TYPE囉。」我那時的頭髮很短,剛剛剪錯頭過了不久,頭髮開始長出來一點的時候。
 
「哦,姐係如果有其他我呢TYPE,你都會試?」
 
「唔一定架,我第一次見到你上黎肥仔屋企戈時,已經對你有好感架喇。」


 
「你咁容易對人有好感架咩?」
 
「唔係架,啱FEEL先有好感架嘛。老婆。」
 
!!!!??????????????????
 
我抑壓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咩老婆呀,我都未應承你。」
 
「但係我想叫喎,老婆。」
 
用言語已經表達不到我內心的澎湃。
 
「我咁似男仔,你唔怕D FD話你咩?」
 
「哈哈,咁我咪照拖住你出街,如果撞到FD,佢地問我做乜拖住個男仔,以為我變左基佬,我同佢地講『我老婆黎架。』,咁囉。」
 
我笑了笑。
 
有時就算我知道他是在說謊,我還是很想聽。
 
我們交換了電話,他有時會打給我,或者傳短訊給我,但我都拒絕見面,只會在聽筒裡聽聽他的甜言蜜語。
 
我不想背叛芷晴。
 
到了有一日,我在ICQ叫他,他的回覆令我很錯愕。
 
「你係邊個?」從芋頭的ICQ發過來。
 
「我係芋頭個FD囉。你又係邊個?做乜用佢ACCOUNT?」
 
「我係佢女朋友。」
 
「哦,佢都叫我做佢女朋友喎。」我頓時對他沒有了幻想。
 
「原來係真既……」
 
「點解咁講?」
 
「唔止你一個,佢ICQ仲有其他人話係佢女朋友……。」
 
「我同佢乜都冇做過,放心,你都小心D佢啦。」我覺得她有點可憐。
 
「我同佢已經做左……。」
 
男人,哼,男人,是不是都用下體去想事情?
 
「你同左佢一齊幾耐?」我問。
 
「半個月左右啦……」
 
有時女生也不值得可憐,她也太不懂得去保護自己了吧。
 
「你自己再諗下點做啦,既然佢唔止一個,上床都唔會淨係同你一個。」
 
「我會架喇……」
 
有時我很恨自己的理性,恨自己的怕事,如果我可以不那麼拘謹,不那麼認真,或者可以試一下,被男生疼愛的滋味。
 
可是,我這個男仔頭,應該沒男生喜歡吧?說喜歡我的,都是這種寧濫勿缺的人,都是獅子座,都是一堆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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