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妳是我的女神,永遠的中學女神。
回想七年的同窗生涯,妳始終出現在我的回憶中的大小角落。

中一時,你是整個學年唯一一個會跟我說超過三句話的人。
中二時,上學期我考得全級尾二名的「神績」,被學校勸喻退學。你每天放學拉著我替我補習。下學期的成績因而大幅提升到中游。至少,我不用再被打得滿身瘀痕。
中三時,雖然分到不同班,但我們有時還會在假日碰面,一起去遊玩。
中四時,我射失了十二碼,斷送了學界進入四強的機會。賽後,我跪在場邊哭,你抱著我,足足半個小時。
中五時,由放學乃至study leave 你都拉著我補習。不過,這次角色轉換了,我是替你補習的那個人。那時,我以為自己不再是那個笨小孩。
中六時,原本的七人眾,漸漸分成兩批人:fanny、大細恆兄弟、我進了文科班;而隊長偉,軒和柒昇則在理科班。我們之間的距離隨著一件事的發生,越來越疏遠...
中七時,因為一句戲言,fanny正式成為「女神」。過了A.L.後,fanny終於知悉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甚至,她連那句戲言也知道了。至此,我們再沒有相見。直到今天......





「喂?阿亭?你聽唔聽到呀?」因為我太久沒有發出聲音,fanny不禁問道。
「哦?係呀係呀」我連忙應道。
「你做咩無啦啦唔出聲既?」
「無呀,諗緊幾耐冇見過你咋嘛。」
「哈哈,係咪呀。咁耐無見,都仲係咁口花花,實溝死女啦!」fanny取笑我
「邊有呀......來來去去都係個幾句姐。咦,做咩打黎呀?」
「無呀,我返左黎香港喇。想約返D舊同學聚下姐。」
「你話大細恆佢地?唔......我都好耐無同佢地聯絡勒。」說到這裏,我黯然失色。
「唔好咁啦,你地兄弟黎架嘛。隔左咁耐,仲邊有仇呀。」fanny聽出我的哀傷,連忙安慰道。




「望就咁望啦......係呢,你而家係邊呀?」
「我岩岩落機咋,而家等緊daddy黎接我。聽日你得唔得閒呀?」
「聽日day off呀,全日都得閒呀。」
「咁我地聽日岀黎再傾啦,電話就黎無電勒。」
「好呀,咁聽日十二點半,興叔個度等啦。」
「好啦,byebye。」

我口中的「興叔個度」,是一間頗有歷史的茶餐廳,亦是充滿著中學回憶的地方。
由中四開始,這間茶餐廳儼如我們的「飯堂」,無論是午餐、下午茶、甚至是遲到時的早餐,十之有九皆是在這裏吃的。
喜歡來,並不只因這裏的飯菜好吃,更因老闆很有人情味,他......就像所有人的父親一樣。





我還是提早十五分鐘到約定的地點。推門入內,只見大部份的座位已有客人在享用午餐。
「亭仔,又黎食晏呀?」相熟的侍應顧叔問道。
「係呀,約左舊同學呀。兩位呀。」我應道。
顧叔就引我到一張四人桌,笑道:「拿,俾返你地頭你拿。」
那張四人桌,是我們在中六七兩年間常用的。於是就被侍應們戲稱是我們的「地頭」。
不待我坐下,顧叔就問:「點呀,食住等定係人齊先叫?」
我答:「等埋佢先啦,反正我都未肚餓。」
「咁好啦,我做野先。」顧叔放下一杯茶水,就走向另一桌。

環顧整間茶餐廳,幾乎所有的顧客都是我認識的人。
四樓的黃伯、八樓的郭家三姊一弟、三十四樓的陳氏夫婦、名遍全邨的數名長舌婦皆在這裏。
我想,人情味就是興叔的經營之道。這裏,永遠親和得像個家。
此時,我拿岀手機,正想連上高登之際,有一把聲音響起了。





「sorry呀,等左好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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