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解呀師父? 」我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沙啞,「點解唔可以兩個都留低!? 」我唔想阿雪走,因為我仲欠佢一命,我唔可以由得阿雪因為幫我而無故送命,我要報恩。但係另一方面,我又唔可以要Elaine因為我一己既願望而犠牲,唉,咁既情況仲慘過叫我赤手空拳去對付兩隻殭屍呀! 「唔可以。」師父終於慢慢開眼,目光中帶住愛憐,逕自投向Elaine身上。「阿雪本身係寄體靈,係跟本唔可以出黎見人,到時到侯就可以真真正正既去輪迴。唉,如果我強行抽佢出黎係天道不容,破壞輪迴機制,到時佢既寄主靈魂就會比佢取代而完完全全消失。一,你快啲下決定,佢唔可能一路保持住呢個半人半鬼既狀態黎見你,時間一長,Elaine既靈魂好快都會因為長時間既昏迷而消失,到時唔使我抽,阿雪都會還陽。」 我抱住Elaine,見到佢面上滿佈冷汗,不停喘氣,臉色更加愈黎愈蒼白,睇黎師父所言非假,再過多一陣,Elaine就會死。 點做好?一個救過我一命,唔係佢,我今日都唔可能企呢到,我應該一早落左去同閻王爺飲茶,呢個女仔就好似我家姐咁。但係另一個同我無仇無怨,仲有大把青春時間。 正當我苦惱緊,進退維谷之際,阿雪又開口了。「唔使諗啦阿一,我決定左,我要走啦。我知道你有呢個心想報恩就得,唔好咁婆媽又喊又叫先得架! 我自願幫你擋既個野,真係唔使咁自責喎,你無事我就開心,反正我都死過,再死一次有咩咁大不了姐!多謝你既照顧呀宇文叔,今次一別,睇黎真係唔會再見返,你保重啦!」 遠處既師父微怔,隨後輕輕點頭。但係我則心急如焚,搶道:「阿雪等等!」但係…但係已經太遲了,阿雪對我嫣然一笑就垂低左頭。我既天眼望到阿雪從Elaine既身體飄出,跟住個班醜陋又五顏六色既鬼向住浩瀚無垠既天際飄走,係群鬼之中,阿雪既身影就好似一片純潔無瑕既白雲咁。我忽然諗起徐志摩既詩,輕輕的我走了,正如我輕輕的來。好貼切。阿雪一開始,無情情係架小巴到出現,到依家,話走就走,乜都唔帶走。旋間,阿雪既身影已經飄到去一個我肉眼不能所及既地方,但係我依然抬高頭,因為如果我唔咁做,眼淚就會不受控制咁流落黎。 「我…我…我係邊?頭先發生左咩事?一哥你做咩抱住我?」 我用衫袖擦乾眼淚,低頭,紅住眼同已經恢復知覺既Elaine講: 「我地出左結界,無事架啦。」最後,我怕我喊完個頹樣會嚇親人,不忘補上一個強擠出黎既微笑。 師父走近,幫我扶起Elaine,輕拍我膞頭道: 「世上有因有果,緣起緣滅,生生死死之事唔好太介懷。阿雪係笑住走既,再講丫,回憶先係永久架嘛,所有一齊經歷過既野都在心中。」師父面上掛住慈祥既笑容,佢唔係無感情,冷血,而係做得呢一行,對生死真係睇得好化,我相信那怕到佢死個一日,佢都係會笑住叫我唔好喊。 我對住師父苦笑一下。係囉,唔走都走左咯,仲可以點丫?阿雪,你係我回憶中,係一位永遠唔能夠比任何人取代既家姐。多謝你。我輕輕擦走眼眶中剩餘既淚水,向師父點頭,表示可以了。 「嗯,既然收斂好心神,我地真係要準備入墓啦。如果唔係比福伯掘走左郭璞條屍,到時真係大家一齊搵閻王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