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咁的，我多左個阿妹: 十一

有口難言。
 
如今我終於體會到熙寧的心情，喜歡的人就近在咫尺，而自己卻不能開口表白，連一個字也不能透露，只能將情感放進心中最深處。不過沒關係，即使我們不再親密如昔，只要能夠看到她的一顰一笑，我就已經於願足矣。
 
對，就像現在這樣看著她。
 
熙寧昨晚為了趕ＰＲＯＪＥＣＴ幾乎沒睡過，回到家還不夠幾分鐘，連衣服也未換便在梳化上倒頭大睡。我沒好氣道：「熙寧，在這裡睡覺容易著涼，快點回房睡吧！」她迷迷朦朦地「嗯」了一聲，然後又沉沉睡去。過了沒多久，她身子開始有點瑟縮起來。
 
我拿了薄氈給她蓋上的時候，看著她睡覺的樣子，不禁怦然心動。她側著身蜷縮著，有如還未出世的胎兒。纖長的眼睫毛濃密如梳，鵝蛋似的臉枕在雙手上，肩頭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跟熙寧一起生活已經有兩年幾，但直到這刻我才發現，原來我的妹妹竟然有這麼漂亮動人的一面！
 


我想離去，可是雙眼和雙腳已經不受我指揮，目光留連在她的臉上不願移開。「看一會兒不要緊吧。」雖然我平時總會偷偷遠望著熙寧，但今次難得可以毫無顧忌地端視著她，我實在捨不得離去。
 
我就坐在伸手可及的範圍內，第一次如此肆無忌憚地凝視著我的妹妹，也是第一次如此刻骨銘心地凝視著一個永遠不屬於我的愛人。
 
我伸出手，輕輕撥開幾根散在她臉上的髮絲，手掌憑空撫著她的臉蛋。我只能隔著小小的距離來感受她肌膚的體溫和觸感，這小小的距離就是我們兄妹間的界線。一旦越過了這條界線，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會如泡影般破滅。
 
凌空的手指緩緩撫過了熙寧的額頭，接著是眼睛、鼻子，然後就是嘴唇……嘴唇！熙寧晶瑩柔潤的櫻唇微微張開，看起來好柔軟。這就是我心上人的香唇嗎？我痴痴的看著，不知不覺間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這一刻，我別無他求，只要可以輕吻熙寧，便已經心滿意足。
 


當我接近得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溫暖氣息時，她的眼睫毛輕輕抖動了幾下，然後緩緩分開：「哥哥？」熙寧的雙眼隨即睜得又圓又大，一臉吃驚地說：「你在幹什麼？」
 
「你…你不是在睡覺的嗎？」我嚇得踉蹌退後了幾步，支支吾吾道：「我…我見到你臉…臉上有隻蚊，所以…想幫你趕走牠。」她半信半疑地說：「我的手枕到麻痺了，想挪開手，剛張眼就見到你……趕蚊用得著這樣嗎？」
 
我連忙道：「啊，我…我這是怕弄醒你……你繼續睡吧，我回房去！」話音未畢，我已頭也不回地逃回房間去。過了很久，我猛烈的心跳才慢慢平復下來，衣服都被剛才嚇出的冷汗浸得濕透。
 
驚慌過後，緊接而來的便是後悔與懊惱。
 
該死！我為什麼會對妹妹做出這樣過份的行為？要不是熙寧及時醒來，我已經越過界線，觸犯了禁忌！對了，不知道熙寧有沒有發現我想偷吻她？要是她發現了，她肯定會很厭惡我這個竟然會對妹妹做這些事的哥哥，無論我怎麼補救她都不會原諒我了……該怎麼辦？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偷偷從門縫內窺探一下，只見她繼續倒頭大睡，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這刻的我既有自責，也有忐忑不安。我暗暗發誓，從今以後我絕對不會再對熙寧有任何非份之想，不可以再有過份之舉！要是因為一段無法開花結果的感情，而令自己失去一個最重視的妹妹，這太不划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