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 我能見到他嗎?” 在宴會上, 阿芸忍不住悄悄地問老先生.

“見他, 做什麼?” 老先生慈祥地問道.

“報恩, 我要當面感謝他為我所做的所有一切.” 阿芸的聲音不大, 但老先生聽得出來她的語氣是那樣地堅定.

“這樣啊, 有機會我轉達一下.” 老先生遲疑了一會, 說道.



“謝謝你.” 原本阿芸以為這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但始料不及, 老先生居然答應了自己的請求, 想到自己十多年來的夢想將有機會實現, 阿芸頓時欣喜若狂, 連話音也有點變得顫抖起來.

“有消息後我會通知你.” 這次阿芸可不像以前那樣粗心, 上次離開老先生家時并沒有留下人家的聯繫方式, 阿芸這次決不不可能犯同樣的錯誤, 她與老先生交換了電話號碼. 去那間大宅找人家, 在阿芸看來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慶祝酒會的第二天, 阿芸雖然還是在 Bowen 的公司裡上班, 兩人還不時地在會議上見面, 也時不時地交流這樣那樣的問題, 但兩人誰也不提董老先生, 相互也不打聽之前發生了什麼, 也不去探討之後又會發生什麼, 似乎大家都把這件事情留在了心底. 

大約又過了一個多星期, 那天下午三點前後, 阿芸正在公司裡忙這忙那, 她接到了老先生的通知, “明天早上八點你帶上護照, 我在你家樓下接你. 旅程就明天一天, 因此你請一天假就可以了.” 電話裡老先生是這樣囑咐阿芸的.

“Cindy, 明天我有點事就不過來了, 後天才來, 麻煩你通知一下 Bowen.” 放下電話後, 阿芸立刻給 Bowen 那個美女助理打電話告知了一聲. 畢竟阿芸不是這間公司的員工, 她有時也需要回到鬼頭那裡去開會彙報什麼的, 因此 Cindy 也沒有在意阿芸第二天是放假, 還是回自己的公司, 反正不過來就是了. 一個好秘書, 一個好助理只要知道放生了什麼就可以了, 至於裡面究竟是什麼原因, 首先不需要問, 其次更加不需要知道. 當然, 阿芸會告訴 Tony 說自己有事要請假一天.



忙完手頭的事情下班後, 阿芸對於明天的安排覺得有點納悶, 這老先生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裡? 就一天的時間, 能去哪裡? 去大陸則需要回鄉證, 去澳門根本就不需要護照, 莫非是去外國? 那真的是早機去, 晚機返, 玩足一天!

第二天一早剛剛踏正八點, 老先生就坐着一輛大大的車過來接阿芸, 司機是個穿着制服專業人士, 由於有外人在場, 老先生與阿芸兩人并沒有說些什麼重要的事情, 一行人默默地直奔機場. 到了機場通過 VIP 通道上了架等候在哪裡的私人飛機, 兩人剛坐穩扣上安全帶, 飛機就立刻就發動引擎, 咆哮著向天際飛去. 在機上阿芸也沒有膽量去問老先生這次行程的目的, 因為她陷入了一種迷茫的糾結中, 這十多年來她時刻想着向那雙 “眼睛” 去表達自己無盡的謝意, 但當機會可能就快降臨在自己身上之際, 阿芸又不知道如果真見到人家後, 自己該如何去感謝人家, 不要說禮物, 由於就一天的時間, 她連更換的衣服也沒帶, 早去晚回, 這與平常上班也沒有多大的分別, 只是帶多一本護照而已. 

飛機落地時阿芸才知道自己飛到了越南河內機場, 過海關後老先生與她再次進入停機坪登上了一架直升飛機, 中午前後飛機就降落在一個人跡罕見, 風光絕美的島嶼上. 原來人家躲在那裡, 相比島上的那一片漂亮的泰式休閑酒店式建筑, 香港的那棟大宅根本就不算什麼. 

到了島上, 當地的僕人將老先生與阿芸帶去預先準備好的房間, 告訴説主人讓他們先休息一小時, 然後再前去見面. 由於在機上已經吃過了午餐, 阿芸也就急急忙忙地梳洗了一下, 然後穿上浴袍坐在貴妃椅上看著落地窗外的美景, 她下定了決心! 

時間一到, 那個僕人就敲門請阿芸及老先生前去與主人相見, 老先生依然是那樣的衣冠楚楚, 而阿芸則只是穿着浴袍, 光着腳丫子, 老先生看了阿芸一眼, 并沒有問其中的原因, 兩人就登上了一輛高爾夫球車, 望島嶼另一方的海邊駛去. 



要不了多久, 他們就到了一個位於沙灘邊精緻的花園, 花園的前方有一個巨大的用白紗做成的大帳篷, 半透明的, 阿芸依稀可以看到裡面大約有三個人. 越往前走, 阿芸就越緊張, 也不知道是海風穿進了她的浴袍, 還是什麼其它的原因, 老先生覺得阿芸渾身都在顫抖. 大概是裡面的人看到有人走了過來, 帳篷裡的人似乎轉過了身子, 隔著紗簾看著來人, 雖然隔著紗簾, 但阿芸還是感受到了那雙 “眼睛” 的威力, 她知道他就在紗簾後, 忽然她不走了, 盯着那雙在紗簾後的眼睛, 緩緩地脫下自己的浴袍, 然後光着身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眼淚如泉水般從眼眶裡湧出, 她知道自己實在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報答人家的恩情, 她有的只是自己守了近三十年的清白處女之身. 

看到她的舉動, 紗簾後的人沒有動靜, 老先生也并沒有阻攔, 而是自顧自地走進了帳篷, 在帳篷裡與那雙 “眼睛” 說些什麼. 然後, 他有走了出來, 向阿芸招招手, 叫到. “阿芸, 進來說話.”

阿芸并沒有穿上浴袍, 光著身子走進了帳篷, 然後在那雙 “眼睛” 前再次跪下, 帶著哭聲說道: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報答你們的恩情, 我只知道我的身子是清白的.”

“知道.” 過了快二十年, 阿芸才再一次聽到了那把磁性的聲音. 

“小姐, 你喝了這杯飲料罷.” 旁邊一人遞了一杯青綠色的飲料給跪著的阿芸.

“謝謝.” 阿芸雙手接過飲料, 也不站起來, 直挺挺地跪在那裡一飲而盡, 清甜的, 冰冰的, 然後, 似乎就沒有了然後, 阿芸失去了絕大部分的知覺, 頽然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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