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武俠，前傳終] 蒙面魔王: 終南之殤 (肆) - 飛桐有慮

飛桐有慮
 
        展飛桐兩眉仍未鬆開，目光一直不離那輪往上攀升的銀月。殿內眾人初時見他神情有異，對其他人的說話也只是客套地回答幾句，俱以為要出甚麼大事。
       
        就連代表僅次於少林的正道大派「五龍觀」的天門道人到來，打量了他數眼，也不住問是否攻魔門一事出了變數。
       
        他得到的回答是﹕「展掌門雖然是一代宗師，為人卻是過於謹慎，顧慮太多，這與華山派邱掌門的豪情大大不同。紫閣臺多年來屈居華山派之下，似乎也是這個原因。」
 
      少林慧仁步至展飛桐身側，與他一同看月。展飛桐緩緩問道﹕「敢問大師可看得出今夜的月色有何不同？」慧仁吁了一口氣﹕「長夜朗月，都是永恆不變，變的只有人心，心動，萬物皆動。」
 




        展飛桐點了點頭，道﹕「大師所言也是，會變的也許只是人。」然後神色凝重的對慧仁道﹕「今夜之事展某覺得極不尋常。先是華山派臨時改變行動，直奔魔壇，及後才派一名弟子前來通報。今次圍剿魔門，乃是關中各派共同之事，單靠華山派一己之力，孤軍深入敵陣只怕會兇險萬分。」
 
        慧仁略略俯首，抿唇不語。展飛桐續道﹕「展某與華山派邱笑書邱掌門份屬知交，深知他雖然張狂豪邁，但絕非衝動莽撞，孤身陷陣這種鋌而走險的事，他是斷斷不會做的。」又湊近慧仁耳邊，以極低沉的聲音說﹕「多少人以為我行事太過緊慎，將我展某人看成畏首畏尾，幹不了大事的人，其實不然。這殿內的各門各派，十有七八在聽到華山派的號令後，也不辨真偽就門人盡出，爭功不甘後人。大師不妨看看坐在大殿左後方的兩人。」
 
        慧仁頷首道﹕「當中一人貧僧十多年前已見過，另一人鬚眉半白，看樣子也是數十年的老江湖，兩人身後站著的門人，也比其他門派要多。」
 
        展飛桐微哼了一聲﹕「鬚眉半白的是長安城遠揚鑣局當家金青陽，與兩江十二派交手多年，知道黑道和魔門的手段。另一人是飛雲派掌門邵摩雲，幾年前吃過魔門的大虧，也知道厲害。這兩派帶來的一共四十人，只派出了其中十人。他們口中說是不願以多欺少，勝之不武，其實不然。倘若情勢有變，能保存勢力，便是不退則進。」
       
        慧仁這才明白，展飛桐所觀的並不只有眼前明月，更非僅僅一個紫閣臺。他明白展飛桐一直在等的是一個消息，一個華山派領著各路英豪凱旋而歸的消息。
 




        適時，一名紫閣臺弟子士奔入殿內，朝展飛桐一拜，喜道﹕「華山派邱掌門率座下弟子已到！」
 
        華山派的平安歸來，象徵圍剿魔門事成。一人領著十數名弟子邁步入殿。此人身披玄黑色罩袍，袍裡的是滾金邊金領束袖行裝，手執聞名遐邇的寶劍「剪雲」。其人清眉昂揚，雙眼神光電射，秀髮飄逸於秋風裡，似是一匹駿馬之鬃毛，卻又身披黑袍，多添幾分冷俊肅殺。
 
        正是人稱「笑書神俠」，華山派掌門邱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