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場精彩表演
張家利聽到有表演,也走了過來嚷着要看。那該死的費南迪斯,輕輕一招「乾坤大挪移」,然後和其他人一樣,用殷切的眼神要我表演。
這時醫生也加上一句:「我也想看看啊。」四個人望定了我,望得我站又不是,坐又不是。
我吸了一口氣:「好吧,不過要等明天,收拾完東西有點累了。」
幾個人齊起歡呼,費南迪斯說:「好呀,快快快,我們現在回去睡覺,明天見!」
我怎麼會跟這個無賴一起的?

一夜無話,第二天起來,胡亂吃點東西,就出外看看。
旅館沒有準備早餐,卻於前一晚通知可以隨意使用廚房。這是因為旅館的人一早就起來,去附近一些倒塌得厲害的地方幫忙。
我們在空地上走,那所中小學合一的學校是兒童的聚腳點,老人家也在那裡,正在執拾物品。正常來說,學校是四平八穩的安全建築,在地震活躍的地區,學校與社區會堂往往權充避難所。我所說的「正常」,是在沒有「豆腐渣工程」的正常國度而言。




碼頭大致收拾完畢,那雜貨店與餐館也沒甚麼人在。人們集中在牛欄內,正要重新建造安全的牛棚。那些牛正在悠閒吃草,望着人類在忙。
很快就到醫生那房子,只見醫生、護士與張家利,早就坐好等着。
我們一進屋子,張家利就叫起來:「表演!表演!」她竟然教識了醫生與護士,說廣東話「表演」,三人一邊拍手一邊叫嚷。費南迪斯關上了門,那傢伙竟然站在門前,像是怕我會逃走一樣,蠱蠱惑惑的望着我。
我既然應承了,今天就不會逃走,這傢伙太小看我了!
張家利注意到我手上拿着一個工具箱,正一臉好奇。我把箱子放在桌上,先不打開。
醫生為我們各倒了一杯水,是用透明玻璃杯裝着的,正好用來表演。
等四個人在桌的一端坐好,我站到對面的一端,將水杯放在桌的正中。「各位,現在要開始了。」

我舉一舉手,幾個人就靜了下來。
我指着前面的一杯水:「各位,這是醫生剛替我倒的水,杯是醫生的玻璃杯。」四個人點點頭:我繼續說:「大家看清楚,當中沒有磁鐵。」四個人又點點頭,張家利往枱底看看,說:「下面也沒有磁鐵。」我又說:「我會在不碰到杯子的情況下,令這杯子移動。」




醫生問道:「沒有道具嗎?」我笑一笑:「先不用道具試一次。」
我從旁邊拉來一個大箱子,在箱子上放上一張毛氈,權充作座位,在上面盤膝而坐。費南迪斯趁這段時間,關了大部份電燈,使室內變得較陰暗。
「從現在起,大家不要發聲,時間可能長了一點,但請忍耐。」我說完就閉上眼,費南迪斯補充:「若果打擾了這個過程,可能會對他造成永久傷害,所以千萬不要出聲。」
大家聽到警告,知道事件可以很嚴重,所以都很安靜。我集中精神,開始運功。
只覺得一股暖氣,從丹田向上升,先聚在胸口,然後緩緩向上。
這股暖氣走過之處,身體頓時覺得輕鬆無比。漸漸地,這股暖氣停留在眉心之間。這就是身體的能量,我要把能量集中起來運用,因此要先積聚足夠,才能再有下一步。
據後來護士所說,這時我外表顯得很安祥舒泰,但感覺不到有能量在我身上游走。
游走的能量不是鼓起肌肉那種力量,一般人單憑從外表自然難以看得出,但遇上費南迪斯這類高手,就可以輕易感覺得到了。所以,隨着我打坐運功,他也緊張起來。
眉心印堂穴的能量越聚越多,慢慢地向下沉。經過素髎穴,慢導入迎香穴,轉到手陽明經。接着一路推進,越過五里、下廉等穴道,先在合谷重新聚集,再慢慢引導到食指尖的商陽穴。這條路打通之後,又帶動更多能量往商陽穴去。
隨着積聚能量越來越多,我慢慢抬起右手,打開眼,向玻璃杯指去。四個人中的三個,雖然都很張,但情況遠不及費南迪斯。據醫生的說法,費南迪斯緊握拳頭,眼珠突出,牙齒緊閉,幾乎要爆炸了。




我指着玻璃杯,將能量送過去。
四個人八隻眼盯着玻璃杯。突然,杯中的水泛起一陣漣漪,幾個人都不由自主深深吸一口氣。
不消半分鐘,玻璃杯向前移動幾厘米。慢慢地,玻璃杯移動越來越順暢,被我推到醫生和張家利面前。
我見差不多了,就放下右手,閉目調息。呼氣,吸氣,讓能量慢慢消散。

運功完成,我再次打開雙眼,站了起來。
費南迪斯首先鼓掌,其他人見到安全了,也拍手歡呼。大家不要以為過了很久,其實以上一連串動作,加起來不足五分鐘。
醫生不住的說道:「精彩、精彩!」張家利把水杯推回中間:「這杯水還可以喝了嗎?」我道:「還未可以,接着就要示範使用道具的效果。」
又一輪熱烈歡呼,我打開工具箱,拿出一把木尺來。道教有幾種專門的尺,用來作法之用,統稱法尺,但其實使用起來差不多,都只是加強施法者能量的工具。
「各位,現在繼續了。」
我手執木尺,又坐在那大箱子之上,閉目入神。幾個人有了上次經驗,都知道不能出聲。
由於剛才運過功,經脈通暢,再次發功起來就順利無比。很快,我就將能量注入木尺之中。
我打開雙眼,站了起來,盯着杯子。其他人以為我準備發功,其實我是在想,剛才我令杯子移動,這次怎樣才好呢?
接着我就想到一個好玩的辦法。
我把木尺齊腰平放,然後緩緩升高。只見杯中的水像是煮沸了一樣滾動,出現一些氣泡。




接着,我用食指與姆指拈着木尺,把木尺當做指揮棒,輕輕挑動。杯中的水就似有東西掉下去似的,向上彈出一個水珠。
隨着我手中木尺加速挑動,水珠彈來彈去,很是好看。張家利見很好玩,把她那杯水推了出來,其他人見狀也有樣學樣,五個杯在桌面並排。
我興致越來越高,口中不期然哼出《將軍令》,手中的木尺變成真的指揮棒,根據五音令五隻杯子的水跳動。
玩得很高興,我揮手幅度越來越大。隨着我左手抬起,水花水點竟然變成了水泉。
一首《將軍令》表演完畢,四人大大讚賞。正所謂「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費南迪斯一開口就說:「天呀,你竟然臉不紅、氣不喘,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