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一年的新開始;可是對我而言,是個面對上半年沒用功讀書的月份。發放上學期GPA成績那天,同學們都爭相登上學校內聯網看成績。我卻沒丁點衝動查看…自知GPA定不過三了。呀雪一向學業成績不錯,她這學期GPA拿了3.4 。但其他Band Soc同學好像全都敗陣了…
 
「唉!我GPA又跌左喇…得番2.9 …」
 
「收皮啦Jack!我跌到得番2.7炸… 搵Ada啦你…」
 
「Jack喺我隔離啊~嗚…我 2.6啊… 最衰Jack拎晒我D時間搞到冇時間溫書!」
 
「我得2.5 …」
 


「陰公豬 Bobo… 錫番!」
 
看到Whatsapp群組一遍愁雲慘霧,大家決定要以酒精沖走不快,便相約到尖沙咀喝一杯,互吐苦水。當天晚上,我比約定時間早了到達尖沙咀。我以短訊問呀雪在哪,她說有點東西要買,要完成購物後才會合我。在地鐵站出閘後,湊巧遇到彈貝斯呀傑,便一同閒逛。
 
「點呀呀傑,做咩悶悶不樂咁,因為成績?」在路上我見呀傑有點心神恍惚,似乎有心事。
 
「唔…唔係呀,我成績OK呀。」呀傑欲言又止。
 
「有咩嘢都可以分享下喎,大家巴打,講出黎幫你分擔下嘛。」此話所言非虛,除了夾Band,呀傑與我也經歷不少校園生活;一起走堂打電玩、天地堂一起摺拉(呆在圖書館)、下課一起挨頹Can (難吃的學生飯堂)… 只是最近我太專注於愛情,變得有點重色輕友。
 


「係呢,你之前咪話想追呀雪嘅。有冇進展呀?」呀傑突然把話題一轉。對了,他的認知仍停留在我想追呀雪的階段。
 
「呃…OK啦,約過出一兩次街,好似大家都有D意思咁…」想到呀雪不想把我們的關係公開,我只好把關係刻意淡化,平安夜那些情節自然絕口不提。
 
「巴打,我勸你再諗清楚D先去馬啊…咁…始終大家又係同Soc同band…仲有啊,佢大過你一年,你唔怕俾人講是非咩?」呀傑一臉正經的說。說也奇怪,呀傑本來是支持我追求呀雪的啊,怎麼突然口風叫我再考慮?
 
「…呢幾點我都知啊…而且你之前都同我分析過啊,做咩突然又叫我再考慮嘅?」我仍心裡充滿困惑。
 
「唔…」呀傑面有難色,似有難言之隱。「嗰日呢…」
 


「喂咁啱嘅!你地兩個約埋一齊黎?」正當呀傑要再說之際,我們竟在人來人往的金巴利道上撞到呀雪。
 
「哈,咁啱炸,唔洗報位置都撞到。」呀傑望著我,搔搔頭。「一齊行上去啦,我諗佢地都差唔多到啦。」呀傑向前指指,便走到我和呀雪前面領路去。
 
「咁早過左黎嘅BB~」趁著周遭充斥著普通話叫嚷聲,呀雪低聲問我。
 
「出黎諗住周圍盪下嘛。bb你呢,買左D咩呀?」我見呀雪兩手空空的,不禁問道。
 
「哎呀,講起就嬲喇。我睇中件衫冇曬貨,嗚嗚…」呀雪邊裝生氣邊裝可憐的神情很是可愛。
 
「bb乖,我地依家去飲番杯…呼…飲啖酒,所有不快都溜走!」上著斜坡說話挺累的。
 
說著說著我們已來到了諾士佛臺。初次來的我看到這條酒吧林立的小巷子,只能裝作鎮定的跟著人潮走。我們挑了一間人比較少的酒吧。幸好幾張桌子拼埋後夠寬敞,能讓Band Soc同學一起坐。
 
這晚出席的有我、呀雪、呀傑、Jack、Ada、Cindy、Debi,及Kin;Kin稀有地出席了我們的群體活動,他含糊地解釋剛巧在附近所以順道應約。


 
「半打啤酒,兩杯sex on the beach,一杯snowball,唔該!」Debi替我們下單。
 
「要多杯Manhattan。」Kin酷酷的說。若我懂得那些酒名,我恨不得學他這樣叫酒。
 
「喂,玩大話骰丫」呀雪遞來骰盅和幾粒骰子給我。
 
「我唔識玩呀…」我尷尬地拿著骰盅,頓時霸氣盡失。呀雪邊恥笑邊給我上大話骰速成班。幾分鐘後我便開始實戰,結果當然是不斷被罰喝酒。
 
「噢!又輸!呀傑飲!」另一邊廂的呀傑也好不了多少,只見他雙頰泛紅。「再黎!」呀傑興奮大喊,看來他已是半醉了。
 
大顆兒不斷喝酒和玩骰盅,玩累了便停下來,閒聊近況;當談到學業,大家都突然沈默,直至某人一句「唔講傷心嘢,飲!」然後又開始玩骰盅,不斷循環;這大概就是「同朋友落bar」的真諦吧。
 
「喂,今次我地四個男仔玩呀。」Jack提議。我、Jack、呀傑、Kin四人坐在一塊,準備來一場男人間的較量。首輪熱身呀傑已經敗陣,看來繼續玩下去我也不一定會包尾。
 


不出所料,呀傑之後連輸五輪。「呀傑你唔掂唔好死頂喎。南你同佢friend d,幫佢頂下酒啦。」Kin似乎看不過眼,忍不住開口,說罷Kin亦把烈酒喝光。
 
「我得!唔洗你扮好心!」呀傑有點情緒失控地高叫,把大家嚇呆了。
 
就在這個令人尷尬的時刻,酒枱旁的DJ開始播碟,播起震聾欲耳的音樂。
 

[Scene 7 音樂起]https://youtu.be/x8r_U6gxMhY
 

「咩扮好心呀,我關心你先叫你個兄弟幫你頂酒炸!」Kin不忿被罵,指著我大聲咆哮,我也分不清到底音樂大聲還是Kin大聲。
 
「你個仆街,原來你都知佢係我兄弟咩?!咁你對唔對得住我兄弟呀?」呀傑繼續暴走,說罷再喝光手上的啤酒。
 
「呀傑你冷靜D先…你講緊咩呀…?」滿腦疑惑的我按著呀傑膊頭,嘗試令他冷靜下來,同時亦在思考這是什麼樣的狀況。


 
「除夕你唔喺度嗰晚呀!我見到佢同呀雪拖住手行街呀!嗝… 趁呀南病搶人地個未來女朋友…屌好撚賤呀死厹」呀傑拿著酒杯,坐在沙化上激動地說。
 
「嘭!」其中一張放著骰盅和酒瓶的小桌子突然往空中翻滾。只見Kin站了起來,把整張桌給揪起反轉翻向對面的呀傑。
 
「起身!同我企起身!」Kin 活像電影中的黑社會小混混,給呀傑下馬威,同場的同學和其他客人無不震驚,有的更被嚇得尖叫。
 
豈料喝醉了的呀傑也非省油的燈,他推開小桌站起來,把手上的酒杯向地下奮力一砸。
 
「乒!」
 
呀傑一個箭步沖向Kin,Kin亦同時撲向呀傑。結果兩人雙雙倒在地上扭打著,不斷的拉扯和試著揮拳。
 
現場場面混亂不堪,不少顧客走避到出口處再拿出電話錄影。至於我們那枱,女生們都退開一旁勸架。「唔好打啦!」「喂!停手啦!快D幫手分開佢地啦」
 


呆了的我和Jack忽然回過神來,趕忙過去分開他倆。我拼命扯住瘋狂的呀傑,而Jack則拉著Kin。
 
「死厹!係咪想隻揪呀?過黎丫!」呀傑出言挑釁。
 
「乜撚嘢狗公呀!放開我!今晚我就要收佢皮!」Kin不斷掙扎,想要再撲向呀傑,他的眼神仍充滿怒火。
 
「夠啦,呀南我地夾佢兩個出去先。其他人冇事嘛?有冇人受傷?」Jack按著Kin,再冷靜地問大家情況。
 
幸好酒吧沒其他顧客受傷,亦沒有人報警。勉強把場面控制住之後,我和Jack先後把他倆帶離酒吧。臨離開時,我望了望站在一角的呀雪。呀雪呆呆的望著我,好像仍是驚魂未定。方才的打鬥,看來小不免要額外再附幾百塊貼士及賠償損壞的物件。但最讓我困擾的,卻是呀傑所說關於呀雪和Kin的事。除夕那晚,呀雪和Kin約會了?!
 

[音樂完]
 

我在路口截了的士送呀傑。呀傑上車不久已呼呼大睡,還好呀傑住學校宿舍,省了問他住址的功夫。在的士上,我不住思考著一連串問題。除夕那晚,呀雪和Kin約會?可是那天呀雪傳了家人飯局的相片給我啊…但呀傑無必要說這個大話誣衊呀雪啊…想到剛才的打鬥,Band Soc 同學們的關係想必會有破損;特別是我、呀雪、Kin、呀傑、Jack現在是同一個樂隊,真不希望大家多了一層隔膜。
 
想著想著,的士已到達校園宿舍。我花盡氣力把呀傑抬回宿舍的房間裡去。將他扔上床後,我索性在呀傑房間搬了兩張椅子,將它們排好當床躺下,轉眼便睡著了。